“那就好。”贺政柏靠回椅背,姿态放松了些。
书房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古董座钟的滴答声格外清晰。贺建宏正想开口送客,贺政柏的声音再次响起,精准地堵住了他的话音。
“赵家欠了多少窟窿,值得这么急着卖女儿?”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还是说…是您想给您那个废物儿子,买个合心意的老婆?”
贺建宏脸色一沉,猛地拍桌:“放肆!贺家的事,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贺政柏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讥诮,仿佛看穿了他色厉内荏的本质:“我猜,您并不想接赵家那个烂摊子。”他身体微微前倾,抛出惊人之语,“不如这样,赵家要的钱,我出。婚,我来结。”
贺建宏瞳孔骤然收缩,被这突如其来的提议震得一时失语。他来联姻?为什么?
贺政柏并不催促,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指尖轻轻敲击着光滑的桌面,耐心等待。书房里只剩下他指尖规律的轻叩声,敲得贺建宏心头烦乱。
“合同…都签好了。”贺建宏试探着说,目光紧锁贺政柏的脸,试图捕捉一丝破绽。
“合同?”贺政柏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低沉的笑声在书房里回荡,带着冰冷的讽刺,“签了也能改。毁约这不正是您最拿手的本事么?忘了?”
这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捅在贺建宏最不愿示人的旧伤疤上。他“腾”地站起来,脸色铁青,指着贺政柏怒吼:“贺政柏!你什么意思?!你就这样跟你老子说话?!”
“没什么意思,”贺政柏收敛了笑意,眼神重新变得毫无温度,仿佛刚才的嘲讽只是错觉,“只是想替父亲分忧罢了。”他随手拿起贺建宏桌上的一支金笔,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姿态闲适得仿佛在讨论天气。
贺建宏剧烈起伏的胸口慢慢平复,看着贺政柏冷漠的神情,他迅速否定了自己刚才荒谬的猜测——这小子怎么可能对赵家那个据说只会吃喝玩乐的女儿有意思?他必定另有所图。但无论图什么,煮熟的鸭子绝不能飞了。
“赵家要一个亿。”贺建宏坐回椅子,报出一个数字,贪婪地观察着贺政柏的反应。
贺政柏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八千万变一个亿?坐地起价。他心中冷笑,面上却毫无波澜。
“行。”他干脆利落地应下。
贺建宏没料到他答应得如此爽快,狐疑顿生:难道要少了?
“剩下的事……”贺政柏刚开口。
“剩下的事不用你操心!”贺建宏立刻抢过话头,生怕他反悔,“我会处理干净。领证时间定在二十六号。”
“知道了。”贺政柏点点头,对这个效率似乎很满意。今天二十三号,还有三天。他在心中默算。
赵家。
姜惠听完赵明远复述白天在办公室逼嫁的经过,忧心忡忡:“老赵,那丫头…要是真能挣够八千万,离婚跑了怎么办?贺家会不会找我们麻烦?”
“她挣八千万?”赵明远嗤笑一声,满脸不屑,“就凭她?吃喝玩乐还行!就算她撞大运真挣到了,合同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贺家也怪不到我们头上!再说了,贺裕那小子什么德行你不知道?新鲜劲过了,谁还在乎她死活?”他拍拍姜惠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姜惠松了口气,又听赵明远嘀咕道:“不过贺建宏也是怪,合同里非要加上南边那块偏得鸟不拉屎的地。”
“什么地?”姜惠不解。
“不值钱,荒得很,就几座破败的老宅子,拆了重建都嫌费钱,他倒当个宝似的要去了。”赵明远摆摆手,“管他呢,反正我们眼不见心不烦,钱到手才是正经。过几天款子一到,咱们就能睡安稳觉了。”
翌日,咖啡馆赵家和贺家的人准时落座。
赵明远和贺建宏红光满面,谈笑风生。只有赵粤莓,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神情恹恹。昨晚和季茵夏聊到深夜,困倦压过了失眠的烦躁,但面对眼前这群算计她的人,她连一丝敷衍的笑容都挤不出来。
贺裕自动代入“准女婿”角色,殷勤地为赵明远拉开椅子:“伯父,您坐这儿。”
赵粤莓心里冷笑,不知情的看了,怕真要以为这是一桩两情相悦、门当户对的美满姻缘。当贺裕试图靠近她,想故技重施时,她迅速拉开自己面前的椅子坐下,动作利落得带起一阵风。
贺裕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脸上笑容僵了一瞬,眼底闪过一丝阴鸷。作为贺家小少爷,他何曾在外受过这种冷遇?但想到赵粤莓那张漂亮脸蛋和清冷气质,他舔了舔后槽牙,硬生生把火气压了下去——为了得手,这点委屈,他忍了。
调整好表情,贺裕又堆起笑招呼服务员,给两位父亲点好饮品,然后转向赵粤莓,声音刻意放得温柔:“莓莓,你想喝点什么?”
赵粤莓:“?”
莓莓?这令人作呕的称呼倒是叫得顺口。
她本想随口说“随便”,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怕被贺裕那黏腻的眼神盯着,连水都喝不下去,急需点苦味压一压翻腾的胃。“美式。”她声音冷淡。
整个签约过程,几乎成了赵明远和贺建宏的二人转。赵粤莓像个被操控的木偶,沉默地坐在一旁。
即便知道这是“卖身契”,她也逐字逐句看得仔细,生怕再被暗算一道。确认条款无异,她面无表情地签下自己的名字。赵明远紧随其后,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带着贪婪的急切。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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