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阵仗,出的肯定不是什么小事,姚鲜便将说话的好心人拉到角落,小声问她:“娘子,你可知道出什么事了?”
好心人就捂着嘴问姚鲜:“那个罗游侠你认识不?”
姚鲜当然认识,点点头。
好心人接着说道:“我想你是该认识,罗游侠是你们显杳村的常客了……哎,我听说他在从铁匠那儿订了东西,今早去取的时候发现铁匠铺没开,想着去从铁匠家问是什么情况不开铁匠铺的门,就是这一去,糟了!”
她狠狠拍了自己大腿一巴掌,拉着姚鲜往姚鲜家走,一边对姚鲜耳语道:“不知道这从铁匠是得罪了什么人,被人灭了门!听说他家院子里一地的血,全家尸骨无存呐!”
姚鲜:!
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姚鲜跟好心人道了谢,抬眸只见村口有源源不断看热闹的人从外地赶来,而回头,周英然和纪长安两个伸长了脖子凑在人群里看热闹,跟隔壁布料铺的长工提了个醒,让他们派个人盯着周英然和纪长安。
眼见着布料铺的长工跟周英然和纪长安说上话,才回家告诉从奶奶和从则这个坏消息。
后院堂屋回风炉桌面上是写着密密麻麻代码的稿纸,从奶奶和从则正在奋笔疾书,得知这个消息,双双放下笔来,连忙让姚鲜带路。
三人走得很急,防止仓促中出现意外,姚鲜和从则左右扶着从奶奶,到院坝的时候,拥挤的人群已经往村民住宅区的小巷涌去。
好在封锁铁匠铺的衙役们还在,从奶奶就问守着铁匠铺的衙役,从铁牛一家是怎么一回事,真的一个活口都没了吗。
这些衙役都很年轻,又是从县里来的,不认得从奶奶,更不知道从奶奶和从堂叔的关系,公事公办冷冰冰道:“阿婆,你想看热闹就看热闹,没事别瞎打听。”
从奶奶:“哎哟,这家是我亲戚,乍一听出了事,哪能不打听啊?”
她拍了拍从则的手,从则面无表情朝往从奶奶手里塞了一个钱袋。
从奶奶就拿着钱袋,紧紧握住面前衙役的手,眼眶通红道:“我这年纪也不小了,这会儿不问清楚待会儿怕是会忘了,大人,求您通融通融……”
从奶奶做得隐晦,在远远围观的人看来,就是她实在没得办法了,想倚老卖老逼迫衙役就范。
这衙役也是个会来事的,握着钱袋左右为难地看了眼边上的同僚,他的同僚们就配合从奶奶的话道:“算了算了,老人家年纪大,你就说吧,让她心里有个底。”
收了钱的衙役这才放心将钱袋藏进手袖,让姚鲜和从则两个扶好老人家,说起报案人来县衙报案的经过。
他说的要比姚鲜从看热闹的好心人要具体得多:“来报案的人叫罗季忠,是咱定兴府顶有名的游侠,说是跟你这亲戚关系不错。从铁牛这一家子就是他早上拿定做的刀时发现出的事,不过,到底有没有活口,还得我们清理现场才晓得。”
考虑到从奶奶和这受害人一家有渊源,衙役跟左右同僚商量后,带着从奶奶三人去从铁牛家看看是怎么个回事。
乡村小道狭窄,现在又有一堆人堵在路上看热闹,若非衙役身份特殊,仅凭从奶奶三人,还真没法从后面挤到前头去。
衙役把人送到就离开了。
罗季忠就站在院子里和衙役头儿说着话,见姚鲜带着从奶奶赶了过来,上前熟稔问道:“从阿婆怎么过来了?”
他和显杳村里的大家都是老相识,知道从奶奶和从铁牛不合的事。
从奶奶微微一顿,看似平静地回罗季忠道:“孽障出了这样的事,我不过来看看哪能安心?”
罗季忠叹了口气,劝道:“您年纪大了,现场实在残忍,还是先回去,等官府的通报吧?”
“你是从铁牛的?”
衙役头儿听了两人的对话,主动上前搭话。
从奶奶正好没回罗季忠的话,先跟衙役头儿说起自己的身份:“我是出了事这家的师娘。”
“这样。”衙役头儿意味深长地打量从奶奶,对罗季忠道,“老人家既然特意赶来,哪里放得下心回去?”在院子边指了个空地,“这地方想坐是没得坐了,你就和你这孙子孙媳在那儿站着等消息吧。”
说罢,还让两个衙役一左一右盯着从奶奶三人。
这俩衙役一个圆脸杏眼,一个鹅蛋脸圆眼,说话都温温柔柔的,让人不由自主放下心防,唠家常似的打听起这家小夫妻的事,问她俩多久成的亲,夫妻俩都出门,家里孩子不管了?
这误会可就大了!
前头衙役头儿忙,姚鲜实在没有可以否认的机会,这会儿终于能澄清她和从则的关系了:“大人,您误会了,我和他不是夫妻……”
从奶奶没让姚鲜为难,主动道:“我和那冤家不对付,特意在姚娘子家借住的。”
两个衙役瞬间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就是说,你虽然是从铁牛的师娘,却没跟这个要给你养老的铁匠住,而是带着孙子住在这位姚娘子家?”
从奶奶就跟衙役们说起她和从铁牛的恩怨来,从独子和媳妇的死,再到老从铁匠的病故,虽然是亲人,却也能算作仇人了!
二人默默对视一眼,圆脸继续留在原地,鹅蛋脸则去跟衙役头儿说起这从阿婆和从铁牛之间的往事。
衙役头儿越听越凝重,小声问鹅蛋脸:“你是说,很有可能是雇凶杀人?”
鹅蛋脸有理有据道:“她孙子也是铁匠,不可能不觊觎铁匠铺。”
鹅蛋脸衙役这么分析确实有道理,衙役头儿回身看了边上三人一眼,越看越觉得姚鲜眼熟,好像此前哪里见过。
探查现场的衙役们还没出来,衙役头儿就若无其事走过来跟姚鲜搭话。
衙役头儿不记得姚鲜,姚鲜却记得她,笑着回道:“大人您忘了,上次还是您带我回县衙领的精神赔偿金。”
“啊!是你,被砸了锅的那个?”
衙役头儿想起来了,于是,面前这对祖孙加姚鲜这个跟从铁牛有过恩怨的一组人,瞬间成了她心里这起案件的头号嫌疑人!
她表面看着风平浪静,实则让鹅蛋脸衙役去院坝叫点过来,随时准备将从奶奶、从则和姚鲜三人捉拿归案。
姚鲜没错过一开始圆脸衙役和鹅蛋脸衙役那探究的眼神,现在见鹅蛋脸衙役匆匆离开,心里有了些许猜测,小声对从奶奶道:“奶奶,咱们该不会被误会了吧?”
罗季忠虽然站得跟从奶奶三人没那么亲密,却也不远,又是习武之人,听见姚鲜的话后,主动搭话道:“姚娘子,莫担心,几位大人都有着明察秋毫的好本事,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的。”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姚鲜明显感觉到从奶奶握着自己的手忽然紧了紧。
之前忙着卖盒饭,从奶奶也不常来前院,姚鲜就没观察过从奶奶和村里这些常客的互动,刚才跟这位罗游侠打照面时,她就明显感觉到从奶奶语气的奇怪,给人一种非常明显的熟人装不熟的违和感。
圆脸衙役就顺着罗季忠的话提前给三人打预防针道:“没错,人命关天,待会儿说不准还得请从阿婆配合一二。”
不过,让衙役头儿和两个衙役没想到的是,从铁牛家里搜出来的东西,与她们的猜测完全相反!
衙役们在从铁牛家里翻箱倒柜,没有找到暗间,也没有找到可疑的尸骨,却找到了几大箱扎了针的布娃娃,以及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书信往来和任务留存卷轴。
布娃娃上缝有人名,只有一箱是从则的名字,另外几箱,无一例外,都写满了‘妘月’二字。
衙役头儿疑惑道:“这个妘月是?”
从奶奶表情非常复杂,“老身本名妘月。”
在场所有人:!
从奶奶身上的嫌疑更重了,这可是被老伴的徒弟扎小人啊!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能忍着不下手?
负责搜家的衙役给衙役头儿递上了书信,小声道:“头儿,这似乎是从铁牛的死因。”
衙役头儿立马扫了书信内容两眼,合上后,眉头紧锁:“此事关系重大,得回县衙请大人裁决。”
她指挥着在场的衙役将搜出来的大箱小箱运回县城,又命人将从家封起来,离开前,才非常客气地请从奶奶跟她走一趟。
没错,只有从奶奶,至于从则和姚鲜?
明明一开始衙役头儿的态度是想要把从则和姚鲜一起带走,看了信后,居然出尔反尔,表示这件事情跟她俩没关系,不仅让她们跟着去县城,还让圆脸衙役监视她们,不许她们离开显杳村。
姚鲜和从则哪里放心让从奶奶一个人去县里?
双方就这样僵持下来。
罗季忠看着不肯相让的双方,主动出面,对姚鲜二人担保道:“某是报案人,有我跟着,两位尽可放心,定全须全尾将从阿婆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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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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