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白道禾在仙京闲逛,偶遇一只白兔,耳朵上系着一根红绳。
好有意思。
白道禾跟在兔子后面,亦步亦趋。
终于,兔子停了。
白道禾小心上前,如愿抱到兔子,才注意起四周环境。
月朗星稀,野草丛生的,这是到了天河边吧。
环顾一圈,远处居然有人在放河灯。
那身影,孤零零的,尽显落寞。
他不想打扰,但那灯漂着漂着竟换了个方向。
——正是向他这里。
放灯人目光追随河灯要转身。
兔子突然挣扎起来,白道禾慌忙低头安抚,可越是抚摸,兔子越是挣扎,直接从他怀里窜出去了。
白道禾往前追。
没几步,一双锦靴出现在眼前,小兔子停在那脚边,还不停用小脑袋蹭它,好不亲昵!
随后有一双手熟练地抱起兔子。
白道禾挠挠头,直起腰,一惊。
“胡兄!好巧!”
胡赫停抱着兔子,瞥了一眼白道禾,便收回眼神。
见那闹腾的兔子在胡兄怀里安分乖巧极了。
白道禾不禁玩笑道:“你这小兔子还是个颜控!”
“在我怀里就那么不安分!!!”白道禾拱着鼻子,拿食指轻点了下兔子头。
小兔子则完全拱进胡赫停怀里!
“嘿!……你这小东西!”
“胡兄方才是在放灯?”白道禾抬眸,明知故问。
“……嗯。”
胡赫停手法熟练且温柔的安抚兔子,道完望向已经漂远的灯。
白道禾又戳了一下小兔,笑呵呵道:“这小兔子是你养的呀?真可爱!”
“……不是。”
说完带着兔子径自离开。
月白发带随步子飘动。
还真是冷酷。
白道禾转身捡了块扁石头,打了个水漂。
好巧不巧,终点正中胡赫停的河灯!
“啊啊啊啊……”白道禾慌乱跑过去,一急之下直接跳进天河。
捞出河灯,爬上岸。拿起一看棉纸湿透了不说,还被他砸了个洞。
白道禾坐在岸边,施法修补。完工后又将其小心翼翼放回河面。
看小灯安稳漂远,白道禾双手合十,虔诚一拜。
心里没了负担,才离开这里。
糊里糊涂,白道禾走到了姻缘府。
大门开着,他不由朝里望了眼。
还挺喜庆温馨,院里都是花。
再往前一看,还有一棵月老树,枝丫上挂满了红绳。
“咦,小仙君来啦!”
胡天保正拿着颗肥硕的大青菜喂兔子,一抬头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白道禾。
“我路过来着。”白道禾笑笑。
“呀!怎么浑身湿透了!快进来快进来!”
胡天保走近一看,吓了一跳,拉着他就进入府里。
白道禾一眼就看到月老树下啃青菜的兔子。
“这小白兔还真是可爱,原来是兔儿神养的呀。”
“我这兔子可爱吧!”
听着小郎君夸奖小兔,胡天保咧嘴一乐,忽然又反应过来。说道:“那狐狸刚走,你就来了,真不巧。”
“啊,什么狐狸?”
白道禾不解。
“哈哈哈哈,就是胡赫停,他真身是只狐狸呢!”
狐狸?
白道禾不由瞪大眼。
那我之前摸的尾巴不会是……
“哎呀,先别说了,小郎君先在我这洗个热水澡吧,别冻坏了!”
白道禾不好意思地推辞,但没说两句,就被兔儿神热情拉到了净室。
约莫一盏茶后,白道禾穿着兔儿神给的衣服出来了。
胡天保为天界姻缘神一种,穿衣风格偏鲜亮显眼,样式也是丰富多样。
他给白道禾送去的衣服是明艳的绯红色,衬的那小脸更为白皙了,原本就俊美的脸甚至显出几分妖冶魅惑。
兔儿神眼前一亮,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俊俏小仙郎。
还真是位玉面俏郎君呢!
自从宴上见过他后,他眼中的惊艳就难以掩饰,没想到第二天,居然就追着胡赫停出来了。
自己是攀不上这小郎君了,不过他今天追着胡赫停出来,那就更有意思了!
“要来抱抱这玉兔吗?”
“我能抱吗?它好像挺闹的。”
白道禾很想抱,但想起之前这兔子在他怀里一会儿都不安生,面色犹豫。
“不会的,你抱抱。”
兔儿神直接上前把兔子塞进他怀里。
“欸!真的不闹,好乖!”白道禾惊喜道。
“是吧。”胡天保眉眼含笑,心道:“衣服上有我的味道,它熟悉才不闹。嘿嘿……”小仙君真单纯。
白道禾满足地撸了会儿,问道:“胡兄也跟它玩吗?我看他抱兔子的时候还蛮温柔的。”
胡天保一听,哈哈大笑道:“你胡兄……哈哈哈哈……嗯……确实温柔!”
白道禾不解,笑问:“你笑什么啊?”
“你是第一个说他温柔的人呢!”
“啊?!”白道禾更不解了。
胡天保不卖关子了,直言道:“你知不知半月前凯旋的战神姓胡。”
“知道啊?怎么了?兔儿神你不是也姓胡……”白道禾觉得好笑。
兔儿神拿菜叶子朝着白道禾手上扫了一道。
“哎呀!你胡兄正是战神之子!”
白道禾惊讶,半晌才出声:“你是说胡兄是战神八百年前在打仗路上认回的儿子!!!”
胡天保垂眸,故作深沉,唏嘘道:“是啊,这八百年狐狸在仙京过的真是......唉......”
仙界血缘正统思想根深蒂固,战神妻子早已仙殒,半路出现的儿子就这么被带回上天庭,说是亲儿子,恐怕也难叫人信服,众仙面上不说,背地里估计都在嚼舌根。
白道禾脑中很快想象出胡兄在天界的八百年里是如何的可怜如何被欺负排挤……
又想起他的住处那么偏,也没个看守的……
“哎,怪不得我之前闯那么多次仙京从没见过。胡兄竟是这样的遭遇.......”
兔儿神见他面露心疼之色,心道:又上钩了,真真是单纯。
敢欺负他的哪有什么好下场,不过是狐狸对什么都无所谓罢了。
白道禾抱着白兔若有所思,忽觉得掌心发热,低头一看,鎏金灵气正从怀中玉兔身上溢出来。
源源不断的灵气险些烫到他,白道禾恍然大悟,捏上小兔子爪子摇晃,“原来仙丹是被你这小家伙吞了。”
白道禾将兔子还给胡天保,临走前又点点兔子鼻尖,“小家伙,还挺有眼光,怪会吃!”
宴会第二天,狐狸没出现。
宴会第三天,狐狸没出现。
宴会第四天,狐狸还是没出现。
白道禾与宋席玉在假山后喂鱼。
白道禾托着腮,百无聊赖朝池水里又撒一把肥料,很快鱼群过来抢食,甚至有鱼跳起来直奔他手。
“你说胡兄为什么不理我啊?”
“人家为什么要理会你?”宋席玉整了把杆子,学姜太公钓鱼,听到好兄弟说话,下意识回。
“那他怎么也不来这个宴会?”
“???他为什么要来?”
“这不是今天咱们小辈都要来这里吗?”
“???胡赫停可比咱们大了整整六千岁呢?你不知道?”
“?”白道禾一惊,“真是看不出来啊,那胡兄长得确实..我一直觉得和我们一般大。”
宋席玉翻了个白眼,“我看你真是学了几年傻了,一点外事都不知道。”
没钓上来,宋席玉又甩甩杆,好心提醒道:“不过我劝你还是少去招惹他,我哥说他虽然面上光风霁月的,实际上心思可毒了,老会玩阴得了....”
白道禾,切了一声,为狐狸鸣不平,“别的估计是看不惯他又干不掉,纯嫉妒呗!”
宋席玉无语,“你最好少招他,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就是被那些莫名其妙的谣言给误导了,你又没真正接触过人家,兔儿神和他熟就不会那样说他!”
好兄弟这样义正言辞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辩解,也是破天荒头一回。
宋席玉皱眉看了他一眼,继续钓鱼,“行行行,你说得对,说的有道理。”
当夜,白道禾拎了壶松花酿登门拜访。
然而,拍了半天门都没有回应。
他决定按上次路线,直接闯进去。
白道禾跃上屋顶飞走,眼瞅着前面就是狐狸的寝居,眉开眼笑,一个俯冲。
“嘭。”
白道禾被弹飞百米远。
生生砸在墙外一棵歪脖子树上。
白道禾瘫倒在地,一口老血差点咳出来。
“哎哟我。”心里默默为胡兄竖了个大拇指,“没毛病,防贼之心不可无。下次还是走正门......”
灰头土脸的白道禾,转身去了胡天保的姻缘府。
兔儿神开门就是一愣,忙把他扯进屋,给他拍拍,“哎哟,小仙君这是又怎么了,怎么每次来都换造型。”
白道禾心虚,眼珠子瞟了两圈,扯了个小谎,“没事,路上没看清,撞树上了。”
“那你这撞的可不轻啊......”兔儿神笑道。
“兔儿神,这是我给你带的酒,麻烦你帮我找件衣服,我在你这洗洗收拾收拾。”
“哎呀,来就来嘛,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胡天保接过酒传给小童子,便带他去了净室,送衣服时,把小兔也带来了,笑眯眯说:“收拾好直接让小玉带你来后院,咱们聊聊天呀。”
后院,姻缘树下。
胡赫停正研究着下一步棋该怎么落子。
忽然一串笑声传入耳朵。
狐狸抬眸。
兔儿神拎着酒,扶着门框,笑得直不起腰。
“笑什么?”
胡天保没说话,根本收不住乐,歪歪扭扭走过来坐下,又笑了好一阵才说话。
“你是不是在你那设了水帘结界了?”
“你怎么知道。”胡赫停垂眸落子。
胡天保笑着落下一颗白子,“那小白蛇可砸的不轻喔~”
稔着黑子的手悬在半空一瞬,随后落子。“与我无关。”
胡天保轻叩桌面,“这就没意思了哈,我看小白蛇心性不错,你认识认识多个朋友,有什么不好?”
狐狸头也不抬,继续落子,“我要赢了。”
“真是不解风情......没意思啊没意思.....”胡天保干脆不玩了,抱起脚边一只兔子,折了半青菜开始喂。
“兔儿神我来啦!”
一声清脆的呼喊,引得案前两人回头。
兔儿神眼前一亮,目光在来人脸上流连。
白道禾立在门边,着一套鹅黄衣裳,衣襟处露出内里一层深紫一层月白,绸缎光滑,流光溢彩。
似乎是嫌麻烦,头发仅用发带束了个高高的马尾,更显少年英气。
玉兔乖乖窝在怀中,发出轻柔地呼噜声,衣带系的松垮,但不难看出眼前人身形纤长。
鲜亮的鹅黄显得小郎君更稚嫩了,兔儿神突然晃了晃脑袋,人家本来就小。
白道禾前脚刚跨过门槛,就愣在原地,没想到那么多天想见见不到的胡兄,现在让他见到了,只不过,还没等他抬手打招呼,对面已经回头继续下子了。
兔儿神恨铁不成钢,小声对狐狸说:“人家看你呢,也不打个招呼!”
然后拍拍旁边的石凳,热情招呼。“这么快收拾好啦,小白快来坐快来坐。”
身边的小童子很有眼力劲的摆上三个精致酒杯,随后退下。
小白蛇喜上眉梢,过去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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