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逢春顺利地通过了练习生的考核,然而他并不怎么在意公司的训练。
只有在不得不出席的时候才露一下脸,大部分时间都以生病或者肚子不舒服的借口逃掉了。
他躺在病床上,大口大口吃着一部分粉丝送给白知仙的水果,津津有味地打游戏。
原本应该兀自忧伤的白知仙,额上的青筋跳了两下:
“你打游戏为什么不戴耳机。”
“就我们两个人带什么耳机。”
“你没有正经事要做吗?”
林逢春趴在床上,两只脚来回晃,咬了一大口苹果,利利索索地嚼碎咽下去,头也不抬:
“没有。”
“你不是Boom的练习生吗?你不是有音乐梦想吗?”
林逢春终于舍得把脸从手机屏幕上转过来,他静静看向白知仙。
白知仙有些不知所措地愣在床上:“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你喜欢音乐吗,白知仙?”
“和你有什么关系。”
“崔道贤和音乐你更爱哪个?”
“你有病吗?”
白知仙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红着脸抄起枕头砸在他脸上。
“那天医生来你是聋了吗?医生说我的精神有问题,我也去心理医生那里诊断过,我有确诊的双向情感障碍。”
白知仙哇哇大叫。
林逢春不耐烦地晃着头:“我知道啊。”
“你这是什么态度?”
难道不应该小心翼翼对待自己吗?
白知仙感觉自从这个人出现在他的世界后,好像一切都乱了套。
“我不是把你的手机和能看到消息的电子设备都收起来了吗?”
“你在说什么鬼话?”
“就是担心你看到网上的恶评伤心啊,我做的还不够多吗?”
林逢春嘟嘟囔囔,就要把脸转回去,白知仙连忙两只手捧住他的脸,将人掰过来:
“你说网上都在骂我吗?”
“你第一天知道吗?”
白知仙愣愣看着他。
医院里的光总是晦暗的,白知仙瞳孔中原本跃动着的光黯淡下去,垂下的睫毛印在白瓷一样的脸颊上,失去了所有生气。
林逢春看着这个样子的白知仙,他没有想到前世也没有思考未来,只是伸出手握住他有些发颤的、冰冷的指尖。
“可是……可是我都快死了。”
“就算你真的死了,他们也不在乎。”
“因为他们不爱你,所以他们不在乎。”
“我不是他们说的那样的人。”
“嗯。”
“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缠着我。”
林逢春把吃剩的苹果核准确扔到床脚的垃圾桶里,语气很平静:
“我不是不想解释,我是不知道怎么解释。但是我在乎你,很在乎,绝对不会把你一个人扔在任何地方。”
“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陪你去。”
这是第二次一口气对白知仙说这么多话。
莫名其妙。
“你喜欢我?”
“不喜欢。”
白知仙没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仰躺回床上,闭上眼:
“我想要什么都可以吗?”
“嗯,只要我能办到吧。”
“我想把那群骂我的人的头塞进他们的屁股里。”
“有点难,换一个吧。”
“我想成为享誉世界的明星,要让所有人都听到我的音乐。”
“有点难,H国可以吗?”
“我想做自己想做的音乐。”
“可以。”
“我不想再被别人这样骂了,好难过。”
“嗯。”
“我想和崔道贤做。”
“哦。”
“怎么语气这么差。”
“我明天就把他绑到你床上。”
白知仙两只手捂住眼,无声地笑了起来。
林逢春冷冷看了他一眼,抿直嘴角,还是什么都没说。
……
“林,你的感情让我很困扰。”
男人穿着露锁骨的浅蓝色针织毛衣,下身是一条松垮的白色长裤,裤脚掠过他光裸的脚背,静静垂坠在地面上。
他的锁骨上有两三痕发红的印迹,男人正神经质地用手指不断按压和揉搓着印了那块痕迹的皮肤。
他赤脚站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好像感觉不到温度一样。
林逢春跌坐在不远处,白色的衬衫大敞开、露出几乎光裸的肩头。
他看上去像一只受伤的猫,瞳孔不可置信地发大,轻薄的唇无知觉张开,愣愣看向站在不远处的男人。
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两三步远,可在林逢春的心中,却恍若天堑。
“你不是爱我吗?”
林逢春轻声问着:“我们会拥抱,会接吻……”
白知仙烦躁地用手将散落在脸颊的长发撇开。
他抄起旁边玻璃茶几上放着的酒杯,灌了一口,胸膛起伏的幅度愈发激烈。
他捏了捏杯子,将那杯子朝眼前的墙上恶狠狠砸了过去。
飞溅的玻璃碎片散落一地,他无知无觉地踩着走过去,颓然地倒坐在床上,在地上留下两行带血的足印。
“不许说喜欢我,不许说爱我。”
“我只是喜欢和你一起做音乐,我不想和你□□。”
他素来缱绻、盛满情谊的眼和那丰润柔媚的唇在这一刻,在林逢春的眼中,成为了世界上最冷酷和刻薄的形状:
“我只喜欢崔道贤,我只想和他□□。”
白知仙的眼瞳中盛满了林逢春看不懂的情绪,一种他似乎熟悉又感觉陌生的偏执与癫狂。
林逢春能从那眼中看到白知仙痉挛着颤抖的灵魂。
“我知道了。”
林逢春冷静地开始扣依次着衬衫的扣子,只是指尖在轻微地颤抖:“我知道了,我很抱歉。”
他同样跨过一地狼藉,站到白知仙身边,轻声请求:“我有点伤心,你可以稍微安慰一下我吗。”
对方展开双臂,搂住他的腰,两个人精疲力尽地拥抱在一起。
巨大的落地窗外,黯淡的城市夜空,惨白的月透过窗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墙上这对相拥之人的剪影。
林逢春从梦中惊醒,他吃力地张开嘴,轻轻地呼吸,才从那种近乎窒息的痛苦中抽离出来。
拨开汗涔涔的刘海,他转头过去,见年轻了近十岁的白知仙还是用那种蜷缩在一起的姿势,面朝自己这边睡着。
他的头发很柔软、富有光泽和弹性,在任何光的照耀下都是闪闪发光的,就像他这个人一样,不管如何恶劣,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吸引住别人的视线。
是天生就要被别人觊觎和恋慕的人。
林逢春小心翼翼用指尖将他的发缠在手指上,勾了勾,脸上带着自己都没有发觉的笑意。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打开手机,文尧娜的来电记录几乎挤爆了他的手机。
他揉着耳朵下了窗,将拨通电话的手机贴在右耳上,对面几乎是瞬间接起了电话:
“喂?林先生,这么耍我很好玩吗?”
在咖啡店坐到打样的文尧娜几乎是崩溃地趴在方向盘上,嘲笑自己像个傻瓜一样被林逢春几句话摆弄:
“林先生,希望我们永远不要再见面了,不然我可能忍不住会给你两个耳光。”
林逢春伸了个懒腰:“这只是一个诚意测试,我需要知道文小姐是值得信任的。”
“你什么意思?”
“你有告诉朴胜宰这件事吗?”
“当然没有。”
林逢春眼里闪过些许笑意:“那为什么他会跟着你呢?文小姐。”
“你什么意思?”
文尧娜几乎是贴着手机在怒吼:“胜宰当然没有跟着我了,他没有出现。”
林逢春眨着眼,理直气壮:“你记得朴胜宰的车吗?”
“黑色现代雅尊,车牌是8- B 0818,您不会说他在车里跟踪我吧?”
文尧娜的语气已经带了嘲讽:
“我是一个职业经纪人,注意周围长久停靠的车辆已经是我的职业本能了。”
“我可以说这辆车根本就没有出现过,如果您还想挑拨我们的关系,请编一个更合理的借口吧。”
“白色起亚K5, 7-K 3505,这辆车文小姐有印象吗?”
文尧娜的瞳孔再次放大,脸上的愤怒僵住了。
在她的视野里,正对着咖啡厅侧门的街边,停着一辆和林逢春所说分毫不差的白色轿车。
车窗都贴了防窥膜,文尧娜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这辆车在她的印象里,从她刚来到咖啡厅时就一直停在原处,并且没有离开过。
文尧娜出于职业敏感,甚至还特意关注过这辆车,因此林逢春一提,她下意识就锁定了这辆车。
“您要去敲车窗看看吗?”
文尧娜的手指捏紧了方向盘。
“朴先生有查看您手机的习惯,这个您是知道的,我也偶然得知这个消息,所以我不能信任您提供的见面地点。”
“那你要怎么做?”
文尧娜低声询问着。
“就在公司吧,我不是练习生吗?”
林逢春平静道:
“抽个午饭时间不就可以了?您不是经常在午饭的时候请有潜力的练习生吃饭交流情感吗?这种事情朴先生也没有精力关注吧。”
“我知道了。”
文尧娜失去了所有脾气,这种无力感让她理解了自己为什么那么容易相信林逢春。
他太游刃有余,又太冷静了,就是这种莫名其妙的笃定,让她几乎已经相信了一大半他提供的信息。
看着右手上在昏暗光线中闪闪发光的订婚戒指,她崩溃地靠在方向盘上,眼睛死死盯着那辆白色的起亚车,无声地落泪。
难怪,她从来找不到朴胜宰有任何不轨的行迹呢?
原来他不是在众多习惯潜规则和做肮脏事的经纪人中独善其身,只是格外擅于伪装呢。
得了一种不会写甜文的怪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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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撬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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