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余镇。
告别连连叹气还想劝话的老大爷，卫愿安和浮安两人终于踏入了镇子。
一连匆忙赶路月余，现下到这满是人烟的镇子，难免有些不适应。
“卫姑娘，我们要去镇东头租马车吗？”
“先去吃饭。”
清晨在寺中吃过斋饭，现下已经过了晌午，遇见牛车前她们又走了一段山路，此刻也该到了吃饭时间。
两人都没来过这镇子，卫愿安懒得去找，索性停在了一个卖小物件的摊子上。
摊主是个年纪比较大的婆婆，见两个好看的姑娘站在她这里，笑得脸上满是褶子。
“两位姑娘，要挑挑看吗？”
“看看。”卫愿安随手拿起挂着的一个木制小玩意，是一个很小的兔子，不如她腰间挂着那个精巧。
“卫姑娘喜欢这个？”
浮安见卫愿意径直到这摊上拿起东西，便问了一句。
卫愿安看了眼跟在身边的女子，抿唇。
喜欢倒也算不上，少时她和师姐一起雕刻过木制的小物件，现下还摆在师姐的屋子里。
她停在这，只是因为看这小摊清冷，方便问路。
至于挑了这个木制小兔，就是单纯觉得这东西便宜。
“姑娘喜欢的话可以拿一个，这小兔是家里人雕来练手的，原本没想着卖，没地方摆了，我就把它们也带来了摊子上。”说着，老婆婆取下挂在一起的另外一个。
“两文钱一个，姑娘要的话，剩下这个就当送你了。”
“谢谢婆婆。”
卫愿安把东西买了下来，原本准备收在一起，余光瞥见浮安目光一直追着她，手心摊开在这人面前。
“你要吗？”
这妖追随着她的视线太过直白，实在无法忽略。
“可以吗？”浮安柔声问。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卫愿安总觉得这妖面上的笑意更甚。
她点头，“嗯。”
闻言，浮安从少女手上拿走了一个，道：“那我要这个。”
这两个小兔并没有什么太大区别，用料相同，大小几乎一样，就连那不精湛的雕工痕迹都差不多。
这大概是雕刻人的毛病，不太会处理小兔的耳朵，导致这两只兔子的耳朵都有些不协调。
“这个不要吗？”卫愿安没收回手。
这东西放她身上也就是一直放着，说不定哪天就不知道弄丢了，不如都送给对方。
浮安摇头，眼里荡开笑意，“一人一个，正好。”
卫愿安有些晃了眼，回过神连忙收了视线，把东西收起来。
老婆婆一直看着两人互动，笑道：“两位姑娘感情真好。”
卫愿安含糊着点点头，问起正事，“婆婆，您知道镇上哪里有吃饭的地方吗？”
“姑娘们是第一次来江余镇吧。”老婆婆笑呵呵坐下，“那你们可算问对人喽！”
“看见前面那个小巷子没？”两人顺着老婆婆指的地方看过去，那是一个小巷口，因为在拐角看不清里面的模样。
“从那个巷子穿过去，往北拐一下，那有镇上最大的酒楼客栈，那条街上有好几家酒楼，中间最大那间酒楼价格最贵，其他的要便宜一些，不过里面饭菜的味道没差多少。”
“要是想吃些便宜的，就去酒楼隔壁那条街，混沌肉汤面，那边卖这些的多，价格便宜，味道还好。”
问好路，卫愿安和浮安一块穿过小巷子，一路走过几个大酒楼，来到隔壁街。
“你想吃哪个？”卫愿安扫了一眼，确实和那婆婆说的一样，这条街上卖面食多些。
浮安认真看了一圈，顺着身边人目光看了过去，落在不远处卖牛肉面的店里。
“那家？”她指了指，正好是卫愿安刚刚看的地方。
“你也想吃面吗？”少年人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问了出来。
浮安和她对视，轻笑着点头。
一块来到面馆，卫愿安点了两碗面，闻着其他桌上飘来的香气，几乎要馋晕过去。
不过，卫愿安坐得很直，尽管心里这样想，面上却没什么变化。
浮安则是把那小兔摆在了桌上，饶有兴趣打量着。
来这吃饭的多是平常人家，话题也都是围绕着一家子人或是邻居朋友八卦，离得近，卫愿安就听了几句，觉得没意思，见浮安把小兔放在桌上，看得认真，忍不住问：“在看什么？”
浮安：“兔子。”
少女偏了偏头，“它又不会动，有什么好看的？”
浮安闻言又笑了起来，把放在桌上的小兔收了起来。
“卫姑娘，你的面好了。”
话音刚落，就见端着两大碗面的老板绕过后面一桌走过来，朗声道：“两位姑娘，你们要的牛肉面来了！”
“碗大肉多，免费续汤，要常来啊！”
卫愿安看着摆在眼前的大碗牛肉面，因为刚做好，冒着腾腾热气，十分诱人。
浮安看着完全被牛肉面吸引了注意的少女，无奈笑了出来。
牛肉面很好吃，卫愿安喝了一口面汤，瞬间将这大半个月的疲惫都忘了去。
她们一路吃的都是干巴巴没滋没味的干粮，现下吃到热食，还不是寺中小和尚做的那种清淡斋饭，怎么能不动容。
正吃着，两道人影突然挡到了她们眼前。
卫愿安抬头，看见一个跟她们年纪差不多大的姑娘。
“能拼个桌吗？”说话的是年纪小那个，这人大概很爱笑，说完又觉得不好意思，捏了捏自己耳垂。
卫愿安和浮安对视一眼，打量了一圈这面馆，就这一会儿时间，面馆里坐满了人，能拼桌的除了她们还有两个大汉，那两人大概是干什么体力活的，汗水浸湿了衣服。
“可以。”卫愿安挪了挪，少女和另外一个女人分别坐了下来。
少女坐在了卫愿安身边，见人安静吃面，问道：“这位姐姐，这家的肉牛面好吃吗？”
卫愿安呛了一下，坐在对面的浮安连忙抬头看她。
她偏头，跟那看起来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小姑娘对上视线，“这个吗？”
那姑娘点点头，嘿嘿一笑，“我和嫂嫂路过这边，不知道那种面好吃一点，见这人多，就来了。”
卫愿安抬头，看向坐在浮安身侧的女子，女人年纪大概二十五六，把一身普通布料的衣服穿出了华贵的感觉，见她看过来，浅笑着冲她点头。
不知为何，卫愿安觉得这笑有些冷，她收回了目光。
“我们也是今日刚到，牛肉面还行，你可以试试。”她说得中肯，恰好站过来的老板可就不满意了。
“姑娘，咱们家这牛肉面一绝，十里八街谁不知道，你放心点！”老板拍着胸保证。
少女尴尬笑了笑，看向老板，“那就来两碗？”
“好嘞！”
老板笑着离去，那少女正欲开口和卫愿安说话，卫愿安立刻道：“卫愿安。”
她和这姑娘谁年纪大还不一定呢，实在不想听人喊她姐姐。
“卫姐姐，你们也不是本地人吗？”
卫愿安又呛了下，“那个，你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阿禾。”坐在对面的女人终于开口，“卫姑娘，她平时就话多，莫要见怪。”
卫愿安摇头，“没事。”
沈禾挠了挠脸颊，“嫂嫂，我知道了。”
说完，她转头介绍道：“我叫沈禾，她是我、大嫂许尘郗。”
卫愿安看了眼沈禾，不明白这人为何要顿了一下。
沈禾移开视线，目光落在一直没说话的浮安身上，那是一个很好看的女子，年纪看起来和她嫂嫂一般大，给人的感觉如沐春风，很温和。
浮安见少女看过来，柔柔笑了笑，温声说：“我叫浮安，沈姑娘好。”
沈禾连连点头，“浮、安，那个……你好啊。”
她有些尴尬，浮姑娘和安姑娘喊起面前人都觉得有些怪，沈禾还是第一次有这样奇怪的感觉。
浮安不介意她怎么说，轻轻点点。
这期间，沈禾两人的牛肉面也端了上来，不知道是不是老板听了卫愿安尚好的言辞，这两碗明显要比别的多了些肉。
卫愿安和浮安吃饭的时候不怎么说话，许尘郗也不怎么说话，唯独沈禾，哪怕吃饭也没法停下嘴，东扯一句，西说一句，谁都要搭上两句话。
最终，许尘郗开口制止了她，“阿禾，食不言。”
少女悻悻闭嘴，她似乎很怕许尘郗，一句话都不敢反驳。
见卫愿安看过来，朝她尴尬笑了笑。
卫愿安和浮安来得早些，自然比两人先吃完。
她们靠墙坐着，现下不方便，就没急着出去。
卫愿安看了看天色，时间还早。
“待会儿咱们去买些东西，晚点去租马车。”卫愿安想了想，觉得除了干粮没什么要买的，“浮安，你有什么需要的吗？”
浮安闻言思索了一下，摇头：“卫姑娘看着买就好。”
少女抬头，看看浮安，又看看身边的卫姑娘，觉得她们两个相处有些怪。
许尘郗在桌下轻轻踢了下，沈禾才又收回目光。
两人的这点小动作卫愿安没注意到，她自顾自说着，“那就先随便买一些，等到县中在准备的别东西。”
少女抬头，“你们要去江九县？”
卫愿安：你问我为什么不去酒楼？（摊手）因为没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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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小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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