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
“告诉我你看见谁了?”
“李全?轰隆......嘟,嘟,嘟.....”
巨大的碰撞声过去,祁项里连喊了几声司机的名字,对面失去音迅再无回应,最后他不得已接受了司机大概率发生意外的事实。
尽管这很扯淡,结局几乎铁板钉钉,但前一秒司机分明真真切切拦住了林汀澜的车,后一秒却找不到对方的踪影,难道那么大的目标还能凭空蒸发不成?
诡异在于司机下车探查情况之后,走向开始脱离控制,不仅吓得大喊大叫有鬼,还质问他祁衍不是死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林汀澜车里,若非宁大师让他稍安勿躁,他都要以为这人精神失常了。
“你是说,司机没看见林家少爷,却看见了你的儿子。”
宁大师饮了口温热的茶水,他长相平凡,皮肤偏黄,右边脸生了颗黑麻子,年纪四五十岁,整个面容也就那双精明的眼睛稍微增添几分神气。
律师失踪无法再隐瞒,让林汀澜意外身亡的计划又失败,司机暴露,以林汀澜的缜密心思,肯定将车祸与律师失踪联系在一起,往后再找时机制造麻烦就困难了。
等调查到律师的行踪,拿出继承公证,一切功亏于溃。
祁项里坐回榻榻米,缓沉开口道:“是这样,我哪里清楚会找不到林汀澜,宁大师能否帮我算算,这该怎么解?”
对于这位宁大师,祁项里态度转变很大,最初认为不过是装神弄鬼的骗子,但对方仅凭祁衍的八字就能断出许多事情,还分毫不差,他方知自己是遇见了高人。
气运显化,祁家步步高升,更加证实了他的想法,有大师坐镇,钱财生钱财,钱财买消灾,好事成双。
离原常宁放下茶杯,并不愁色,闻言反而说道:“祁先生,老天都在助你臂力啊。”
祁项里给对方添茶,请对方解答疑惑:“我不明白,宁大师细讲。”
“实际上我也有些意外。”离原常宁狡诈笑了笑,哼道,“司机竟然能看见你的儿子,已故之人除非魂魄滞留世间,否则无法被活人撞见。”
“你儿子在保护林家少爷,他替林家少爷挡了车祸,这就解释得通司机为什么不是看见林家少爷,而是看见他。”
“你儿子背着你成立公司,旗下资产也留给心中所爱,下葬后还停留在所爱身边不肯离去,真是情深至此。”
这番话在祁项里脑海久久盘旋,神情变了又变,而后他深呼吸道:“他的魂魄吗,那他会不会害我这个老子?”
离原常宁否认:“他都自顾不暇了,司机撞上林家少爷的那一刻,鬼魂之身替活人挡灾,那是要损坏灵体的,林家少爷无助无援,且我们手中拿捏了你儿子的八字,现在才是最佳时机。”
祁项里稍稍缓和,嘲讽:“哼,养不熟的白眼狼,我供他吃供他穿,他非但不报答我,反过来还瞒着我把身家交给外人,实在不怪我心狠。”
“当然,当然,”离原常宁眯着眼附和,打着算盘道,“既然司机都失败了,林家少爷要是找上门,祁先生就和他摊牌吧,左右反噬咒已下,林家少爷若不愿自己和伴侣的灵体从这世上消逝,只能忍痛割财。”
祁项里想了想,笑出声赞同:“大师高明。”
离原常宁随意摆了摆手,“上次和祁先生下象棋没尽兴,这次时间还早,一定乘兴而归。”
“哈哈哈,好。”祁项里点头,爽快道,“那我们去棋室?”
两人动身前往三楼棋室,祁项里叫来华青,让她准备水果点心招待,他要和宁大师下象棋。
华青一味应声,也不多问,只是转身之际看了眼离原常宁,便朝厨房走去。
***
翌日清早,林汀澜给祁衍供过香,手机收到匿名来信,一张背景有些模糊的照片,里面两个人站在大厅门口,脸上带着笑意,似是道别。
祁项里他万分熟悉,另外那个面相陌生,给人不舒服的感觉,对面留了行字,离原常宁。
离原常宁,谢师傅听到这名字并不意外:“离原氏,就是他们那脉的弟子,林先生,我心里有数了。”
将昨晚的遭遇和祁衍灵体陷入虚弱讲给谢师傅,林汀澜正色说道:“他们应该是等不及要封口,而且我先生的存在可能被知晓,下一步多半会用反噬咒要挟我交出财产。”
坏就坏在祁项里得知祁衍创立公司,给林汀澜留了笔资产,没有这条前提,任凭祁项里找的人再怎么作妖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毕竟小小的一个宁字辈,在谢鹤伞面前逞威还不够格。
谢鹤伞沉吟一会儿问道:“假如对方用钱财要挟,林先生如何想?”
并非金钱更重要,那些东西本身属于祁衍,用作交换祁衍的平安理所当然,但如赵源的意思,把祁衍生前心血白白送给祁家,所遭遇的不公平谁来为他讨,纵然有一丝机会,林汀澜也想争取。
“钱财虽然贵重,却比不上我先生的安危,只不过他这一生坎坷,总是替他人做嫁衣,死后就让他安宁吧。”
“我明白林先生的意愿了。”谢师傅理解道,“这事得细细商量。”
林汀澜昨晚前半夜一直在思考,最令他在意的是小谢师傅布的局只能拖延五天,祁衍灵体虚弱,五天后反噬会继续加注祁衍身上,万一那时对方支撑不住怎么办。
他说道:“先拿到反噬咒的媒介,只要销毁媒介,他们就无法再威胁我,我会和他们谈判。”
谢鹤伞:“林先生准备怎么跟他们谈判?”
祁项里困住律师是为了阻止公证公开,这期间或许在等待反噬咒起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他,可若销毁了公证,对方不会盯着他的行踪,如此着急制造车祸意外,说明律师留了后路,祁项里并未将公证拿到手。
林汀澜倒掉香灰,温沉回应那边:“律师,我出面换律师。”
......
***
屏幕里正播放着一段视频,灯光冷白,被绑在椅子上的男人一副恐惧的模样,不消片刻裤子可见深色水迹。
这出哑剧在祁项里的手机反复上演,雾气缭绕,烟屁股按进烟灰缸,余烬熄灭。
“是我做的,可惜差点就成功了,祁衍这个忘恩负义的不孝子,怎么样,他救了你一命,还能再维护你么。”
祁项里背往后靠,步入中年的他依旧不减当年英姿,鬓边几缕白发突显成熟稳重,表面看起来西装革履,做的事却令人发指。
他意味不明道,“你该感谢我生出这么个好儿子才对,他枉顾家族利益,公司给你,命也给你,连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
隔着屏幕,林汀澜压制眼底翻涌的情绪,语气讥讽:“话说得冠冕堂皇,祁衍其实是你手里的一颗棋子,物尽其用,不合你意就踢开,父亲这样的称呼你配么。”
祁项里脸色难看,声量大了些许:“我养他那么多年,不缺他吃穿,比起普通人他的生活不知道幸运多少倍,一条狗也懂得朝主人摇摇尾巴,可他呢,他是怎么回报我的?”
“这就是你用一场车祸报复他的原因?”林汀澜问得祁项里哑口无言。
须臾,祁项里嗤笑一声,不以为意开口:“既然你都清楚了,还问我干什么,他的公司和资产都该归我,我只是拿回自己的东西而已。”
林汀澜陈述:“我会把证据都呈交给警局。”
“天真,”祁项里一副教育小辈的口吻,嘴角扬起,“实话实说吧,你以为报警就没事了?多亏祁衍的棺材守在斛香山,最近祁家好运不断,而背后担风险的是你和他。”
“简单来讲,盛极而衰,这个衰字带来的厄运会应验在你和祁衍身上,至于下场....”他目光深长,没了后文。
对方说出来了,亲口说出来种种恶行,终于走到这一步,林汀澜盯着对方志得意满的嘴脸,启唇:“你不怕我破罐子破摔,玉石俱焚么?”
“你会把华天拱手让给你那同父异母的弟弟吗?”祁项里露出笑意,“我们都是聪明人,讲究公平交易,你的性命和祁衍的灵体,难道不值那笔资产?”
林汀澜真想给他一拳头,还有脸提公平交易,他状似权衡,沉默两秒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能解除我身上的厄运。”
“我不可以,但下反噬咒的大师可以。”祁项里表示道。
“我说了,我不信任你们那边的任何人。”林汀澜面无表情。
他态度强硬,祁项里了然,做个了请讲的手势:“或者你有什么建议。”
“先解除厄运,并且这件事要交给我信任的人。”林汀澜要求。
“这有点强人所......”
祁项里还没说完,林汀澜打断他,“作为让步,我代替律师做人质,律师去取公证以及转让合同,交给你们再放我走,如何,比起劫持律师,明显留我更令你们安心吧?”
“听起来不错,但律师反水了,我岂不是人财两空?”祁项里没立即答应。
林汀澜轻笑:“用我的性命做担保还害怕律师反水,你们想要这笔资产就这么点胆量?”
“不必激怒我,对我们的交易没好处。”早在祁衍结婚之前祁项里就看穿林汀澜不好拿捏,鉴于那点利益一忍再忍,谁能想祁衍居然胳膊肘往外拐,对方手段当真高明。
诚然就像林汀澜所言,比起律师,还是控制他本人更令人安心,假如要耍花招,也得考虑命硬不硬。
半晌,祁项里同意道:“只能解除祁衍的厄运,你的暂时不行,另外,给你两天时间准备材料,千万别搞砸了,否则很难收场。”
“可以。”林汀澜应答。
[撒花][撒花][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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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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