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导引指南：
欢迎来到口口集市！这里有任何您需要的东西，为了方便您的采购，请在进入前仔细阅读指南，并遵守以下规则。
1：集市分为四个区域，分别为海产区、鲜肉区、特殊用品区、中心广场。由于供货渠道的特殊性，鲜肉区只在晚上开放。
2：在售食品经过充分预处理，如果您购买的食品出现流血现象，请联系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回收处理。
3：白市时间06:00～10:00，晚市时间22:00～24:00，非营业时间禁止入内，营业时间结束后不能停留，必须离开。
4:集市概不赊账，请用货币购买。
5:集市不支持任何恶**件，不建议在集市内杀人伤人，禁止攻击工作人员。
6:…………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水族馆………不存在…口…不存在………口口…………………
…………
…………
温馨提示:本集市由九脚鱼大教堂筹建，凭每日报纸可到中心广场免费抽奖一次。感谢您的光临，期待您的下次光临！】
第六条往下的字迹模糊不清。看完之后，她们心头升起一股诡异的错乱感。
看着没什么新奇的指南，仔细思索后处处透着不对劲的味道。
什么样的鲜肉晚上十点之后才能买？食品不会流血，听上去没什么不对的，但是特意强调一下就感觉非常奇怪，甚至还单独针对食品列出一项条款。
还有第五条的几个不支持不建议，越强调越令人细思极恐。
“不建议”杀人，但“禁止”攻击工作人员。杀人和攻击的严重程度孰轻孰重，但前者只是不建议做。跟后面意义明确的命令式否定词语放到一起，更加刺目。
不建议，就是也可以做的意思？
但比起这些看上去危险，似乎离她们又比较遥远的东西。她们更加在意另一个消息。
【鲜肉区只在晚上开放】
那就意味着，她们要等到晚上才有可能买到心脏，但这样就要在外面过夜。
不需要再付房费，买到心脏也没地方用。
形成一个完美的悖论。
“你们觉得，鱼有心脏吗？”红领巾仰着白皙的小脸蛋，大眼睛眨巴眨巴，声音清脆地问道。
“还真没思考过这个问题。但是，鱼也有血液循环，所以大概是有的？”姜瑜不确定地沉吟道。
“鱼有心脏。鱼的心脏在腮旁边，拿人类来比，大概在脖子的位置。”眼镜妹扶了扶眼镜，镜片下的一双眼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那我们就去海产区试试？”
留给她们的路好像只剩这一条了。
姜瑜盯着指引指南没有出声。水族馆……不存在？
不是这样，“水族馆”和”不存在”中间隔着那么多字，她们又看不清中间写得什么，怎么就能确定指的是水族馆呢。
就算真的在说水族馆不存在，这不是有两个“不存在”吗。
双重否定表肯定。
不管哪种推论，真相只有一个——
这里肯定有水族馆啦！
经过激烈的头脑风暴，姜瑜慎重地点点头。
不然实在说不通女仆小姐为啥一大早要带她们来这里。
鲜肉区又不开门，总不可能是来给她们买早饭的，她们都是自带鱼头。
姜瑜忐忑了一早上的小心脏终于安定下来。果然女仆小姐是喜欢她的。
她忽然想起体育系丧尸学姐的恋爱小课堂: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叫做淡人，学名高冷死冰山。如山间白雪，看谁都像看空气。
即便内心的情感多热烈，面上永远是冷冷淡淡的样子。
经常造成一些误会。
比如她们学校数学系的那个谁：
中学时代被喜欢的人误以为是讨厌人家，成为死对头。十年后重逢，才渐渐坦露心意，破镜重圆！死对头变情人！
还有文学系那个谁谁：
被小奶狗学妹看上追了好多年，一直不冷不淡不接受不回应。十年后，小学妹心灰意冷地跑了，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感情，追妻火葬场！
淡人那个别扭劲，非得抓到学校3幢11栋校舍顶层没人去的那间废课室里，用领带绑住手丝巾蒙住眼睛，捏住下巴咬着嘴巴亲个三天三夜才能治好。
丧尸学姐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规整的西装制服被她穿得潇洒凌乱。她盯着毕业典礼上台发言的学生会主席，抽空瞟了一眼姜瑜：
“我跟你学姐的结婚典礼记得来参加嗷。”
姜瑜一边飞速记笔记，一边点头嗯嗯。
由于女仆小姐的冷淡反应，她还以为是自己自作多情…姜瑜懊恼道：
她不应该怀疑女仆小姐对自己的感情！
“今日特报！！女王陛下亲临九脚鱼小镇，由红衣主教亲自接待，并指导主持七日后的……”
报童小羊一边跑一边挥舞着手里的报纸，路过姜瑜她们几个的时候，温暖的羊味扑面而来。
众人下意识后退两步，贴着身后的墙壁。
交汇的瞬间，报童羊横着的眼珠子盯着她们的方向转动，似乎和姜瑜对视了一秒，蹦跳着向前跑去。
回过神后，最外面的姜瑜惊叫一声，手里多了一份报纸。
众人盯着那份神不知鬼不觉送到姜瑜手中的报纸，神色沉重，面面相觑。
“我可没做坏事啊，是它塞给我的！”姜瑜委屈地解释。
“我们没有怀疑你啦。”老奶奶轻咳一声，根据经验分析道：
“既然都给我们了，不如就拿着。多一份线索总比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道理她们都懂。自己送上来的报纸会带来什么厄运，她们也得做好心理准备。
老奶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绳编成的中国结，有指头那么大。她拉着姜瑜的手，系到她的小拇指上：
“谢谢你昨天送的仙人掌，这个是我上个副本中获得的道具，能阻挡一次攻击。你如果信不过我可以随时摘下来。”
“每人一颗铃铛。平时没有声音，遇到危险就用力摇响，会随机传送到我们中的某一个人身边。”红领巾拿出一套青绿色的铜质小铃铛，分给大家。
眼镜妹初入副本，什么积累都没有，她想了想说道：“那我来给大家跑腿！”
老奶奶和红领巾闻言眼睛一亮。
“我……”姜瑜张张口，她没有道具，不过有很多仙人掌。
“你紧紧地跟着我们就行了。”众人异口同声道。
“没错。那只羊不知道为什么选中了你，你比我们危险得多！”
姜瑜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
集市的顶部中央隆起，看上去像个超大的彩色帐篷。锈迹斑斑的栅栏门大开，门上是硕大的羊头标志，红色颜料涂出简笔画一样的五官。羊眼的位置是两个红叉，在常年的雨水冲刷下部分溶化，流下血一样的泪痕。
里面吹来若有若无的冷风。靠近门口的位置能看到青黄不接的草地，越靠近深处的地方越暗，棋子一样的商铺星盘罗布。
“准备好了吗，我们进去吧。”
众人紧张地咽了口唾液，一个接着一个跨进大门。
门内侧墙壁上钉着铁制的集市地图。弯弯曲曲的线条勾勒出每个区域的形状，中央用尖利的手写字迹标注区域名字。
离她们最近的一大块是特殊物品售卖区，穿过之后的中央广场，才能到达她们想去的鲜肉区和海产区。
“跟着地上的标识走，我们可以绕一圈回到这里。”
红领巾隔空指着地面上的红色箭头。线状箭头向内延伸到黑暗中，箭头写着“通向出口”。
紧挨着的另一边有同样的箭头，只不过从集市深处伸出来，箭头指着门外，箭头内的字迹是“出口”。
她们排成三排，第一排和第三排分别有两个人，姜瑜走在最中间。
周围的商铺都是模模糊糊的影子，像是隔着黑雾的海市蜃楼，耳朵里尽是热闹的声音。
跟着箭头走了二十来步，转过一个90度的拐角，眼前忽然明亮起来。
天空阴沉沉的，帐篷在路的两边一字排开，里面没有点灯，看不清楚有什么。每顶帐篷外都支起一个小摊，高度大概达到姜瑜腰下，上面是满满登登的小商品。
小摊后面或站或坐着羊商人，采购物品的羊顾客沿着小路走走停停。
热闹喧哗，砍价声此起彼伏。
姜瑜忽然被扯了一下。
她低下头，一只穿着背带裤的小羊人隔着同伴们腿间的缝隙，羊蹄子伸过来夹住她的衣角。
它伸出舌头，过多的唾液被舌头带出。舌头一下一下，舔着一颗压扁的彩虹棒棒糖。
灰色的瞳孔里映着她们的身影。
心脏停跳一拍，后背和手臂上汗毛直立，毛骨悚然的感觉陇上心头。
它是什么时候跟上来的，跟了她们多久？
为什么要跟着她们？难道她们触碰了什么规则？
一片寂静中，最外面的眼镜妹挂起一抹僵硬的微笑，声音颤抖地开口：
“小朋友，你有什么事吗？”
安静折磨着她们。
小羊人嘶溜嘶溜舔着棒棒糖，瞳孔“-”看不出焦距。
它在看着她们吗？为什么不说话？它在看着谁？
“喂，”不知过了多久，小羊人停下吃糖的动作，多毛的羊嘴一开一合，发出像是要哭了似的颤抖声音。
它说道:
“喂，羊的叫声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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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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