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的脸庞甚至能感受到运动过后的温热气息，被琉璃似的眼瞳一眨不眨地盯着，霁月不自觉地追随着那片幽深森林中的金色流光，微仰着头恍然沉溺。
“嗯？”初逸不解地出声，“你以前有这样吗？”
被温润的声音惊醒，霁月收回思绪：“没有。”
他从内袋里拿出一支蓝紫色针剂，正准备撕开隔离袋，胃部的痉挛忽的加剧，耳边响起一阵阵混杂着低频沙沙声的尖锐的嗡鸣，手脚一软，就要栽倒在地。
初逸伸手欲扶，他一把将初逸推开，踉跄几步撞上墙壁，捂着嘴急促地喘息着滑坐下来，眼睫紧闭，脸色惨白如纸，握着针剂的手青筋暴起，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
“霁月！”初逸见状急忙上前，单膝蹲下，“是要注射吗？我帮你。”
“别过来！”霁月痛苦出声后立马一个干呕，胃酸反流而上，食道和咽喉传来剧烈灼烧感。
重重吐了一口气，紧皱着眉头退开，初逸眼睛微眯，心念几转，打开了通讯器输入：“芙拉，外面有活着的血族吗？”他刚刚好像看见了獠牙。
过了好一会儿，通讯器才收到文字回复：“血族没有，但是有一只趁乱逃出来的蝙蝠兽族。”
初逸将霁月的状态描述了一遍，只是隐去了名字。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通讯器手环，压抑着对面静默带来的焦躁，眼睛紧盯着状态越来越差的霁月。
通讯器终于亮起，弹出视频申请，初逸迅速接了，镜头只对着自己：“他知道什么？”
对面芙拉拽着一个除了背后的蝠翼几乎与人类小孩无差的蝙蝠兽族蹲在树干上，一边警惕地观察周围一边翻译，话音里隐隐夹杂着远处枪声与兽类的嘶吼：“他说这种可能是兽性大发。”
还不待初逸责问，芙拉就先无语地瞪着小孩威胁了：“你确定你懂人话？”
小孩还是一脸恳切地瞅着她，伤痕累累的手虚虚比划着，芙拉犹疑地将读心的内容转达：“他说他的同伴跟你描述的状况很像，发作的时候会咬人，每次发作就被送到地下一个空间很大的地方，回来就好了。”
看小孩的模样，他和他的同伴应该都是人蝠实验体，呵，血族和吸血蝙蝠，好像也差不多。
初逸闻言关了视频，只留下语音，几步过去将全部精神力都用来抵御呕吐的霁月禁锢住，抽出针剂，扫了一眼包装的操作说明，动作熟练地为霁月注射。
霁月被药剂刺激得睁开眼，水色的眼瞳已完全被血红代替，内里浸染着迷蒙，看起来人已经不太清醒。
抑制剂好像没用？初逸将人打横抱起，朝着追踪器消失的地下室跑去：“被咬到会怎么样？”
只要不死，他就还有机会想办法救人。
“感染变异，三天内不吸血就会死。”芙拉忍不住吐槽，“这不就是古籍里记载的丧尸嘛……他说如果你看见他的同伴，能不能救他？”
初逸没有明确回答，关掉了通讯，说话间他已经下到了地下室门口，巨大的金属门反射着冷光，怀里的人颤抖得更剧烈了，极力紧闭的唇角抑制不住地泄出痛苦的呻.吟。
霁月头疼欲裂，感觉到自己被放在墙角，初逸说话的声音听得断断续续：“坚持一下……”循着声音望去，一个修长的身影在眼前晃动，身影内每一处有血液流动的红线都清晰可见，红丝密集的汇聚处，是环绕着金色流光强劲跳动着的心脏。
初逸摸出一小枚解码器，覆盖在密码盘上，这扇门一看就是圣殿的技术，这些年圣殿叛徒盗走的机密还真不少，加上后期研发，说不定里面真有有用的药。
一边注意门内动静，一边低头操作的他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以为是霁月已经缓过来了，只微微侧身开口：“你好——”
“唰”地一声，一道劲风猛地袭来，初逸本能地拧身抽枪，看清来人后堪堪控制住准心偏离，光线擦着耳尖银饰划过，霁月却不躲不闪地直掏心脏，血红的眼睛里满是狂躁。
初逸挑眉，敏捷地扣住纤细的手腕：“看来是好了。”
霁月对于他判断好坏的标准不置一词，就着被扣住的姿势，手腕一转，来不及松手的初逸直接被摔了个人仰马翻。
“啧……”初逸躺在地上愣了愣，生平第一次被人甩甩手就撂倒，血族的力量原来这么强吗。不过祭司大人这个透着杀气与不屑的红瞳，衬得一张冷脸，比平时更动人心魄了。
不认真可能真的会死。舌尖顶了顶犬齿，初逸就地翻身，躲开霁月的攻势后，主动近身，反守为攻，出招全是擒拿技。
无奈霁月现在的力量与敏捷太高，两人缠斗了十几招，谁也奈何不了谁。
初逸抬臂挡住扫来的长腿，正想着要不直接上麻醉枪，手腕上的通讯器就一震，解码完成，金属门缓缓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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