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过那碎了一地的陶瓷的地面,大声的制止:“够了! 你他妈怎么这么没出息!她不给你就不要玩!”
其实我当时是真的很害怕,怕我的言语再次激怒了他,怕他将他手中的刀狠狠地挥向我,这些都被我掩盖了下去,我的双手都是在发颤的:“砍!来往这儿砍!砍啊!”
他狠,我就要比他更狠!这是唯一能制服他的方式。
趁他愣神的刹那,我猛地夺过他手中那把明晃晃的菜刀,奋力扔向远处。不等他反应,我用尽全身力气,一巴掌狠狠扇在他脸上。紧接着,我抬起腿,一脚重重踹向他的腹部。
他根本承受不住这股力道,整个人失去平衡。地面光滑,他倒下后竟在惯性作用下向后滑出一米多远,才终于停下。
我将老女人护在身后 ,迎之而来的却是老女人拿着扫把,将它举过我的头顶,狠狠的向我砸来:“老子叫你打他了吗?他可是你弟弟,基吧力没良心的东西,狗日力些都是些日笼包!”
我迅速的扶着我的头,剧烈的疼痛差点使我站不住脚跟,我望向那个老女人,我的眼神是不可置信的,是怒火中烧的:“你他妈干嘛,老子在帮你啊!”
老女人:“帮我,老子要逑到翅膀没长长力屎屎(地方话:小不点)帮!”说着扫把带着风声再次狠狠砸下!我抬起手臂试图挡住这暴怒,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木棍竟在我手肘处断裂。一股钻心的剧痛瞬间窜遍全身——我的骨头,碎了。
暗红的血从裂开的皮肉里涌出,迅速浸透了黑色睡衣。布料贪婪地吞噬着血迹,将这场暴行完美隐藏。我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瞪向她,那双眼睛里燃烧着恨意与绝望,然后转身冲进厕所,把门死死锁上。
当掀开袖子的那一刻,我倒抽一口冷气——一道三十厘米长的伤口狰狞地裂开着,皮肉外翻,像一张嘲笑的嘴。我拧开水龙头,让冰冷的水流狠狠冲刷着伤口。水花四溅中,分不清是自来水还是泪水在脸上横流。
后来的记忆已经模糊,只记得我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待了很久很久。纸巾一张接一张地覆在伤口上,雪白瞬间被猩红吞噬。可血就像我心底的委屈,源源不断地从最深处涌出。那道伤口,就像刻在我灵魂上的裂痕,无论过去多少年,永远都不会真正愈合。
转眼便到了初三,要准备中考了,我的父母回来了,战况会变得愈演愈烈……
由于父母不在,然后奶奶带着我们生活,闹出了很多鸡毛蒜皮的事,我的大舅舅妈外婆都在劝我爸妈回来,其中一个原因是孩子要中考了,需要家长的鼓励和慰藉。
可是他们回来真的会让局面变好吗?
初三那段时间真的好难熬……心生这时不在我身边时,每天听从他们口中说我不行,我没能力,我不是读书的那块料……,真的好心酸啊!那时起,我就有了第一次想要轻生的想法,但一想到心生,我便又忍住了。他一直在跟我说:“乖乖,要好好活着啊!”
终于到了中考结束那天,上的网友都在传各种题的答案,答案都对应上了,想着应该能上高中吧,仔细对的时候却发现语文作文好像有一点点偏题,我不敢想太多,真的,我承受不住真相的残酷……
出成绩那天我并没有考上,好像是差了9分吧,真的好遗憾啊!这时我的母亲她竟然哭了:“杂种儿,没用的东西……”
父亲则就在一旁应和着:“基吧力真是个废物!”
我原以为我可以考上高中,可是出成绩的时候却不尽人意,后来我才知道我的作文写跑题了,或许就是天意吧,我最终还是活成了那个——低贱的人!
那晚我没有睡着,我在想我以后的人生应该怎么办?
“心生,你在哪儿?”
似乎那天晚上的事并未对他们受到什么影响,只是对我来说影响很大而已,或许只有我在意而已……他们如往常一样,早早的便把我叫了起来,让我过去给他们干活……
父亲:“考不上也好,倒是省了一大笔钱,读那么多书,有啥用啊?还不是要搬砖”
父亲还是同以往一样当着一群陌生人的面笑着说我我的糗事,包括没有考上高中的事 ,正如同儿时的那样,将我的脸面按在地里,使劲的摩擦。
大舅知道了我的事,觉得很惋惜,他一直在跟我爸和我妈商量,说再给我一次机会,那天大舅语重心长的跟我说:“孩子,你要加油啊,这是你最后的一次机会了……”
复读的那段时间,我真的拼了命的学,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近晚上10点了,可我每天依然坚持12点睡,想着绝对不能再失误了,我最讨厌的天气便是雨天,那是因为下雨的时候路上满是泥泞,我走在大道上,路上还时不时跳出来一只青蛙,有一次我更是看见了一条青色的蛇,从我的脚前穿过,我不敢大声呼叫,生怕惊动了那条蛇反过来咬我一口……
又是一年过去了,经过我的不懈努力,我如愿考上了高中,出成绩那天大家都很高兴,可这时,我的爷爷却来了句:“别人都是一次就考过的,而你就要考两次,真是个废物!花了那么多钱,复读最后还不是只考了个三中,重点高中都没考上……”
我没有说话,只是强颜欢笑着不想打破表面上维持的宁静祥和……
妈:“孩子能考上已经很不错了,你总是在这里煞风景,倒也是你也只敢在家里这样说了……”
爷:“……”他又如同往常一样,光睁着眼睛不说话,真是个窝囊废!
奶:“三妹!自从你嫁到咱们家,你就没有跟我们说过一天好话,俩个孩子被你教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说实话,还不行吗,考的确实也不咋地嘛!”
爸:“……”他总是对这样的场面沉默寡言,置身事外……
爷爷总是能用一句话就点燃全家的战火。他是那种典型的“只动口、不动手”的人——那张嘴从不闲着,到处搬弄是非,满口不着边际的大话。
日复一日,他无所事事地闲晃,好吃懒做,活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窝囊废。这个家所有的争吵,几乎都能追溯到他那些毫无分寸的言语。
话音未落,家里的两个女人就扭打在一起。她们疯狂撕扯着对方的头发,像两匹丧失理智的野兽。我奶奶依旧是那副泼辣性子,她枯树皮般的大手狠狠一拽,竟生生扯下我妈一缕头发——头皮上瞬间渗出星星点点的血珠。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毫不留情,在我妈身上抓出一道道血痕。
爸:“打!国子打!(地方话:接着打)”他说着,便走向了房间,重的关上了门……
对于这种场合已经见怪不怪了,家里面的两个成年男人,一个窝囊废,一个不关世事……
爷爷哪见过这场合,吓得一溜烟赶快跑进屋里,同样男孩也是啊……
我妈和我奶的关系一直都不是很好……她们总是因为我发生争吵打架,我是一切的万物之源……我真的该死啊!
我怎么能容忍这种场面的发生 ,我便去制止这两个人,我先扒开了老女人,结果她反手就给我一巴掌:“杂种儿!都是因为你!”
她那些重复了千百遍的斥责像潮水般涌来,我却如同岸边沉默的礁石——那些话语早已在我耳边磨出厚茧,再激不起半点涟漪。
我的手臂依然如铁箍般禁锢着她,这个动作成了引爆她的最后火星。她瞬间挣脱,转而将全部怒火倾泻在我身上。这或许根本算不上扭打,只是一场单方面的承受。拳脚如雨点落下,每一记都结结实实地砸在我的背上、腿上。
我紧咬着下唇,直到舌尖尝到隐隐的血腥味。不吭声,不还手,只是用身体筑成一道沉默的墙。指甲深深陷进掌心,那份想要狠狠反击的冲动在胸腔里横冲直撞,几乎要撕裂我的理智。可我终究只是站在原地,任由疼痛在皮肤上绽放,像一朵朵凄艳而残酷的花。
我妈就跑去报警:“喂!警察吗……”
我爸从门外听到报警的声音,迅速就冲了出来 ,他摔了我妈的手机,这是我来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我看下我爸希望他能主持公道 ,结果他提着我的衣服的领口,将我从屋内扔了出去:“都是因为你!”
我看着屋内的人,纷纷向我投来憎恶的目光,那时我就知道:都是因为我……
那晚,我在寒冷的街头游荡了不知多久。
刺骨的风像刀子般凌冽地刮过脸庞。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衣服,一只脚**地踩在冰冷的地面上,另一只脚虽穿着鞋,却是在被粗暴赶出家门的慌乱中,来不及穿好就趿拉上的。
寒从脚下起,一路蔓延到心底。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碎冰上,但身体的冷,远不及心头泛起的寒意。
我独自走在湖边,凝视着眼前这片深不见底的黝黑。湖水在夜色中沉默,像一块巨大的墨色绸缎,等待着什么。
我慢慢地张开双臂,感受着晚风从指尖穿过。身体开始缓缓地向前倾倒,像一片即将离枝的落叶,向着那片黑暗的怀抱坠落。
此时,心生他出现了:“乖乖,你在干嘛!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他紧紧的将我揽入他的怀抱,有力的大手抚摸着我的后背……
我:“……”抬起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向他,那眼神湿漉漉的,像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狗,正可怜兮兮地望着唯一能给予慰藉的主人。
心生:“我都知道,我一直都在……不是跟你说了吗?一定要好好的!”
当听见他轻声说“我一直都在”时,我筑起的所有堤坝瞬间崩塌。
我发疯般捶打着他的胸膛,将所有积压的愤怒、不甘与委屈尽数倾泻:“你一直都在!你一直都在那儿!那你为什么不来看看我?!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我害怕你消失,害怕你不理我,害怕你再也不喜欢我了!我……”
未尽的话语被他突然落下的唇封缄。
那湿润而绯红的唇瓣轻轻覆上我的,温柔地撬开牙关,探入那片不为人知的柔软领地。淡淡的腥甜在交融的呼吸间弥漫开来。片刻,心生缓缓退开,用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深深望向我。
“说够了吗,乖乖?”他低声呢喃,指尖轻拭我湿润的眼角,“我们一定会有美好的未来。相信我,好好活下去,好吗?”
“心生,我们真的会有未来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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