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个正在餐厅交杯换盏,且聊得热火朝天。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出现刘宇发来的信息“我好难受。”
这四个字让我的思绪突然被牵引,我细想:处于老师,我应该关心我的学生,处于爸爸朋友的儿子,我也应该礼貌的关心他。因此,我迅速回了信息:“你怎么了?”
微信上秒回道:“发烧”
“为什么没有联系刘伯?”
“我爸妈人在国外。”
“你住哪?我现在过去。”
“天河路48号雅园湖心岛20号”
“好的知道了”
雅园主要分为高层区和别墅区,我所住的是高层区,而刘宇所住的湖心岛就是雅园的别墅区。我心想:如果不是刘宇,我应该不太会去到雅园的别墅区转悠,首先是因为路远,会迷路,其次是因为别墅区太大,还是会迷路,没有安全感。反正我就是一个十足的路痴,跟着导航走都可以走丢。这一次也只能硬着头皮勇闯别墅区了。
于是,我匆匆告别了陈佳和郑景瑜。先回到雅园我自己的小公寓,把一直有备无患的药箱拿着,这里面存放着各种消炎药,退烧药,温度计,散热贴等。然后,到楼下的贝尔超市买了一罐黄桃罐头,有的时候这种土方法最有效。于是,我就打开导航,开始寻觅别墅区,因为我真的很害怕迷路。
别墅区之所以叫别墅区,因为每个独栋的小别墅都有更大的独立外部空间,空间与空间之间被高大的梧桐树环绕,从而营造出静谧独立安静自由的环境。
每每经过一个独栋别墅,我都无奈的感叹:怎么还没到?18号,25号,34号,我真的找不到!!!
于是,我打开微信给刘宇发了一条:“我迷路了!” 然后我就生无可恋的在原地等了将近五分钟,微信依然没有任何回应。我瘫坐在路边的台阶上,心里想:这人住哪不好,非要住这种鬼地方。
突然我的手机开始震动,我有气无力的接起电话,只听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略带鼻音,且有些着急的男低音:“你在哪?我现在去找你。”
我突然气不打一出来,带着哭腔,对着电话喊道:“不知道呀!” 当我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我的口吻好像是在耍小脾气,甚至有点儿像在撒娇。
电话那头的刘宇听到我的声音后,好像有点儿出乎意料,停顿了几秒钟,接着问道:“那你告诉我,你旁边儿有什么标志性的参照物?”
我环顾四周,看到就在左前方二十米的地方停着一辆劳斯莱斯,我依然带着哭腔说道:“我前面有一辆劳斯莱斯,等一下......” 我定睛一看,这不就是送我回家的那辆劳斯莱斯幻影吗?我坐在台阶上“噗嗤”笑了出来,只听电话那头也“咯咯”笑了起来,边笑边说道:“我去接你。”
我的语气归于平静,却有些无力的讲道:“不用了,你别出来了,免得受凉。” 我有气无力的拖着疲惫的身影向那辆劳斯莱斯走去。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穿着一身休闲居家卫衣的年轻男人,从劳斯莱斯的方向向我走来。我则左手拎着医药箱,右手提着一罐罐头,特别像买菜回家给少爷做饭的保姆。当我们两个清楚的看到彼此的面容的时候,虽然都略显倦态,但是还是忍不住对视后,弯腰笑了起来。
刘宇向我走来,提起我手上的医药箱和黄桃罐头问道:“给我带的吗?”
我对于他这句可有可无的废话,突然气不打一出来,对他说道:“不是,我自己要吃的。” 我们边说着,边进入门牌上标着湖心岛20号的小型别墅。
“你喝酒了” 我说话的瞬间,刘宇好像察觉到我饮过酒的气息,但是在外面的一顿折腾,应该酒气已经散去很多,没想到他的嗅觉这么灵敏。
但是我现在来不及,也没必要解释关于‘喝酒’的事情。我没有想太多,快速将手放在刘宇被碎刘海遮住的额头上,确认了一下温度,然后又摸了摸我自己的额头,自然自语的说道:“确实是发烧了。”
此时的刘宇好像被我这顿‘专业’的操作折服了,呆楞在门口。我自己进入房门,扭头一看他还是门口站着,我转身拉着他深灰色卫衣的衣袖,把他拉进门,并说道:“快进来,别受凉了!” 这一切发生的都是那么的自然,而且感觉是他到了我家似的。
他手里依然提着医药箱和黄桃罐头,我的手依然拉着他的衣袖。然后我环顾四周,突然意识到这个陌生的房子我还是第一次来,根本没有任何方向感。
于是,我赶紧松开他的衣袖,抬头问当下一脸懵的刘宇:“你卧室在哪儿?”
刘宇听到我的话显然有些手足无措,我突然意识到这句话确实不太妥当,容易造成不必要的误会。于是,我迅速解释道:“你快躺下,量个体温。”
刘宇盯着我,迟缓的指着右前方的方向,对我说:“那边......” 我朝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房门开着,里面闪烁着昏黄的灯光。于是,径直走向那个房间,只见里面虽然灯光昏暗,但是可以清楚的看到简约的黑色软包床头和深蓝色的床上四件套。虽然一切用品齐全,但总感觉没什么人气,略有一些冰冷。
我指挥着刘宇说道:“快躺下。” 刘宇依然盯着我,动作非常迟缓的躺在床上,然后盖好被子,像个被制服的小狼狗。接着,我从医药箱里拿出水银体温计,递给乖乖躺在床上的刘宇,说道:“夹到腋下,大概十分钟后我过来取。” 对于我现在还在用水银体温计,他表示很诧异,并指着床头的电子体温计说:“直接用这个量吧。” 我赶忙摆了摆手说道:“水银体温计量得准。” 于是,他也没再说什么,依然乖乖的把体温计从领口的卫衣放入腋下。
此刻,我已经走出他的房间,环顾四周。这个房子虽然宽敞明亮,而且各种名贵家具一应俱全,但是总感觉没什么人气,更像是一套样板间,一点点家的气息都没有。我走到厨房,也是整洁如新,但是一点烟火气都没有。我打开双开门冰箱,果然不出我所料,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我打开各种橱柜,也是‘一贫如洗’。只在角落看到了一小袋未拆封的大米。我赶紧将米洗好,淘净,放入好像从来没用的高级电饭煲里,并设置了“米粥”的选项。然后从整齐划一的小碗中拿出一个,把我带的黄桃罐头放入小碗。做完这一系列的操作,早已过去十分钟时间,我返回刘宇的房间。推开门,去发现他已经熟睡过去,我悄悄走近他的床,再一次轻轻碰触了一下他的额头,确认大概的温度,依然有点儿烫。我拍着他的肩膀,轻声说:“刘宇,刘宇,起来吃药了,吃完药再睡。”
他睁开惺忪的双眼,深深叹了口气:“哦~,知道了。” 好像是在硬撑着清醒过来。
“把你的体温计拿出来,我看一下。”我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哦好的”刘宇动作缓慢地将手伸进卫衣领内摸索着,可以摸索了半天,依然没有找到体温计。这种体温计,因为形状细长,很容易在不经意间滑落,而且如果被碾压到,体温计破损。彼时水银就会流出,水银含有汞,而且极易挥发,毒性巨大。想到这里,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把手同样伸进他的卫衣领口内,也一起开始摸索着。首先,我的手接触到了有些肌肉的肩膀,然后我顺势向他的背部摸去。因为这种温度计很容易从腋下滑落到背后,然后可能会被压断,水银流出这样就更危险了。但是,我在刘宇背部摸索了大半天,没有发现类似体温计的东西。然后我改变思路,将手抽离背部,又伸进衣袖中进行寻找,终于在衣袖下端找到了一个体温计。
拿出体温计,我并没有在意床上躺着的刘宇,而是径直走出房间。在更明亮的客厅查看着温度计上的刻度,轻轻旋转着体温计,转到合适的角度可以明显看到水银刻度到达38.7度的位置。我脑子中还在想:这还是没有测量准确就已经快38度多了,想必现在大概39度了。
于是,我赶紧在医药箱找到退烧药,并到了一杯温水。再一次走近刘宇的房间,只是这一次他没有睡觉,而是睁着眼睛,盯着我,耳朵和脸都被比刚刚红了很多。
我却并没有在意他的变化,而是看着退烧药的说明,说道:“把这粒药吃了。” 然后把水杯和药片递给他,他乖乖的喝了药。接着,刘宇神情疲惫的对我说道:“你先走吧,我要睡了!” 我也正准备要离开。
于是,我也略带倦容的说道:“我煮了粥,你醒来记得喝,然后如果不舒服,记得给我打电话。” 刘宇已经疲惫的闭上了眼睛,然后轻轻的点点头。
我轻轻关上他的房门,把客厅灯关闭,留下一盏落地灯。等我走出湖心岛20号的门,我还在心想:又要在别墅区走上一个小时才能回家。这时,只见物业的摆渡车就停在门口,然后物业礼貌的向我示意。只见一个带着领带和白手套的小哥下车对我说:“是马小姐吗?刘先生让我们在这边等您,并把您走到贝尔超市门口,然后以后有什么需求,打物业电话,我们会随叫随到!”
我直接坐上了摆渡车,并顺利把我送到了贝尔超市,这个摆渡车的服务,应该是专门为别墅区的业主提供的服务,因为别墅区实在太大,摆渡车确实是很有必要的交通工具。至于高层区,楼与楼之间的间隔不远,一抬脚就可以去到任何地方,因此着实不需要摆渡车。此后,我去那所别墅,总会有一辆摆渡车停在贝尔超市门口。
现在已经是周六中午,昨晚从刘宇家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钟。我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我慵懒的接起电话,电话里传来更加沙哑,鼻音的男低音:“我好像又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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