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滴妈呀

屠锐慢慢停下喝水的动作,将杯子放了下来。

放下杯子时,余光瞄到夏弘明欲言又止的嘴,以及十分不赞同的眼神。

看到她放下杯子后,他的表情才重新变得好一些。

屠锐微微侧头,见景安宁没喝,稍稍放下心,接着她回头和木水四目相对。

敲门时,木水很快回应,到他们进来前后总共也没有多长时间

这青铜面具形制复杂,那么短时间内可穿戴不好。

可木水怎么大半夜的还戴着面具呢?

房门也未上锁,甚至三个人莫名来找她,也只是匆匆问了她一个人的目的,她并不在意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屠锐慢慢停下喝水的动作,将杯子放了下来。

即使有青铜面具阻挡,屠锐也感觉出来了木水异样的神情。

不过木水似乎也没想遮掩什么。

屠锐突然觉得不太对劲。

下一秒,木水飞身而起,长臂一伸拿起屠锐面前的水杯朝她袭来。

那杯子倾斜到一定角度时,从杯底竟射出一尖刃,直冲屠锐面门而来。

我嘞个大豆啊!!屠锐眼睛都瞪大了,她就说那杯子怎么举起来怪怪的!!

屠锐猛地向后倒去。

景安宁反应极快,一手抓住那小刃,另一手扶住后仰的屠锐。

卧在地上的西亚维瞬间暴起,冲向木水,咬住她的胳膊。

木水吃痛,手上的杯子也应声而落。

夏弘明在刃飞出的那一瞬间,就将藏在身上短剑拔出,指向木水。

屠锐被景安宁扶起来坐正,心有余悸,但看西亚维那架势估计想把人手臂咬断,她忙唤回西亚维。

木水被咬伤行动力大不如前,还有夏弘明在一旁,屠锐没什么担心的。

景安宁将沾着血的尖刃放在桌上,神色凝重。

“木小姐这是何意?”

木水捂住流血的胳膊,但她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她只是攥紧手,死死地盯着景安宁。

“你就这么相信她,这么护着她?”

屠锐听得稀里糊涂,这叫什么话?

“咋的,不相信我相信你啊,不护着我护你这个搞偷袭的?”

屠锐气得翻了个白眼,一边从包里拿药瓶一边说道:“下午不是还好好的吗,这是干嘛,变脸啊。”

木水闻言轻哼一声,不耐烦道,“我也想问问你,你们引我离开武器车,我特地没有上锁,结果却是你们要解决掉我?”

“啊?”听木水这么说,屠锐更糊涂了。

什么意思,这木水本来是在向他们抛出橄榄枝?

不过什么时候说要解决她了?

夏弘明率先反应过来,收了短剑。

“吃饭时,你来过我们房间?”

正给景安宁上药的屠锐闻言,想到下午的那句话。

她侧过头无语道:“前边的话一句没听到,就听到个要解决你,然后现在就要解决我了?”

“何止解决你,你们这群人都信不过。”

木水看着屠锐给景安宁上药,手上松了劲,手掌微微张开。

屠锐轻轻地给景安宁包扎,听木水刚才的意思,她也懂了,木水有合作的意向。

“既然想和我们合作,怎么会完全的不信任我们?”

只是一个人久了,整日就像在随时会掉下去的悬崖上一样,紧绷的神经让木水听见她说解决她之后对他们这些人的信任崩塌。

而且,屠锐逐渐冷静后,回想起刚才那一幕。

西亚维咬上木水的时候,木水的另一只胳膊下意识地朝向了西亚维。

她手腕上有机关。但她最后也没有攻击。

屠锐继续说道:“我说解决你的前提是,你和我们不是一路。但现在,我想我们可以一起。”

“不过你刚才可是差点要杀死我,想要共事,那你得先拿出一些诚意吧,比如,让我们看看你的真容,看看你,到底是谁。”

屠锐只是想让景安宁确认一下她感觉熟悉的这个人,是不是和她来自同一个地方。

木水沉默片刻,右手向面具后伸去。

屠锐余光瞄到木水的动作,心里还稍微有些激动,她没想到木水答应的这么爽快,还以为要来回拉扯几下呢。

虽然很想看看这位神秘人的面容,但她仍是装作很淡定的样子,手下不紧不慢地给景安宁包扎,余光使劲地往那边瞟。

夏弘明坐回到凳子上看着木水,手里将他面前的杯子和景安宁的杯子挪开——怕杯子突然倒塌误伤到人。

但当他要挪开景安宁的杯子时,他疑惑地看向那个杯子。

这是个普通杯子,没有机关。

木水卸下了她的面具。

屠锐眼睛都快抽到太阳穴了。

“.......娘?”

屠锐听见景安宁颤动的声音。

屠锐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景安宁,她那一直凌厉的眼睛,充满了泪水。

景安宁挣开了布条,起身扑向木水。

屠锐手里无措地拿着包扎的木条,和旁边夏仁泽同样震惊的眼神相遇。

两人又看向站着的两人。

景安宁抓住木水,啜泣声断断续续。

木水,准确来说应该是,卫渊亭。

卫渊亭拥住景安宁,带着细纹的眼睛,滑下泪水。

她们真的非常相像,上挑的眼睛,棱角分明的鼻子。

屠锐是想说些什么,但这个气氛,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她起身拽着愣在原地的夏弘明往外走,手轻拍狼头,示意西亚维也跟上来。

临走前屠锐还把包里的药瓶都掏出来放在桌上。

西亚维刚咬得可不轻啊。

轻轻地关上门,冷风一吹,两个人都有些清醒了。

屠锐皱着脸嫌弃地看向夏弘明,“啧啧,你刚还勾搭人家娘亲。”

夏弘明捂着脸,心如死灰。

“别说了。”

西亚维仰着头蹭着屠锐的腿,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屠锐低头摸摸西亚维,安慰他,“没事,你也是为了保护我。我们刚才也不知道她是她的母亲,我给留了药,别担心。”

安慰完西亚维,屠锐一抬头就看见隔着栏杆的对面,她们那个房间门开了一条缝。

几个人头在缝里上窜下跳。

盛懿和夏仁泽在下面无声地互相挤着,夏绍轩探着头手疯狂地指着他们和身后的屋子。

屠锐带着西亚维和夏弘明走了回去。

拐了俩弯走到门口,盛懿就挤开夏仁泽急迫地问道:“怎么就你们出来了,安宁呢?她一个人在里会很危险。”

屠锐抿着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还是指着夏弘明。

“你让他解释,我先带西亚维变回来。”

去了隔壁房间,屠锐倚靠在桌边,等着西亚维变回狼形,穿好衣服。

“我刚刚咬得很重很重。”

西亚维刚穿好衣服就贴过来,头发挡在眼前,嘴唇微微翘起担心地说。

屠锐拨开他眼前的碎发。

“明天去问问姜熙,他们那肯定有好药。再说这沿路上肯定有不少草药,摘一些。”

拨完屠锐才觉得不对劲,她怎么这么顺手?

“行了,我们过去吧。”

屠锐忙起身,远离西亚维身边。

推门进去的时候,大家都沉默地坐在地上。

屠锐走到凤五身边盘腿坐下,旁边没位置了西亚维就坐在屠锐身后。

夏绍轩抱着枕头恹恹的说道:“十几年没见了啊,那她们肯定有很多话要说。”

夏弘明听见夏绍轩这么说,宽大的手掌抚向夏绍轩安慰着她。

盛懿在一旁没有接话,他很开心,但又有些难过。

夏仁泽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环视一圈,说道:“那这么看,木水一直潜伏在程怀礼身边。”

凤五看了一眼大家,好像也没人会回话,她便出声应道:“而且,是很受器重,那我们的优势大了很多。”

屠锐听见凤五说话,悄悄瞄了一眼她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奇怪的,但屠锐总觉得有些难过。

景安宁和夏氏三兄妹都是和母亲分离了十几年,盛懿是从小就没有见过母亲。

但他们没有看着母亲死去,还会有着一份期待。

期待在未来的某一天,能和母亲再次相遇。

可是凤五不一样,是她亲自带着她娘的尸骨回家,亲自将母亲下葬。

她娘不会再拥抱她了。

屠锐胸口闷闷的,想要给凤五一个拥抱,却又觉得是否太过刻意。

最终她还是拉住了凤五的手。

凤五愣了一下,低头看向手腕。

昏暗的房间只有不清晰的月光,凤五嘴角微微上扬,淡淡地笑着拍了拍屠锐的手背。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门被推开。

是景安宁。

屠锐首先注意到她那红肿的眼睛。

“走吧。”景安宁说道。

大家听她这么说,也就知道她们说完了一些自己的事情,接下来就是谈论正事了。

屠锐起身拍拍屁股,看着对面的夏仁泽和盛懿:“你俩谁去叫一下姜熙呗,这会可要谈大事了。”

夏仁泽头也没抬回答道:“盛懿去啊,那不是他舅舅吗,他去最合适。”

盛懿起身后直直走向景安宁,回头看着夏仁泽不耐烦地说道:“你不是说你们十几年的师徒情比我这血缘关系亲近多了吗,你怎么不去。”

“啧,那还不是你一直问东问西,你自己去问又怎么了非要问我?”

夏仁泽语气不是很好的回击。

屠锐无语地看着这两个人要吵起来的架势,走上前两手挡在他俩中间,

“行了别吵,我去,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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