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咳咳咳!”
楼一树从一个类似浴桶的瓷器里猛地坐起来,重重地咳嗽着。他头痛欲裂,努力地睁开双眼,环顾着四周的环境。
怎么回事?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脸上露出迷茫的神色。明明上一秒他正跟着皇上在江南微服私访,遭遇刺客刺杀后不慎落入水中,怎得此刻竟出现在了这里?
环视周围的环境——发着光的白色球状物体,长长的像是装了个管子的盥洗台。
这地儿怎么看都不像他大燕朝,这一切都陌生极了。
楼一树艰难地爬起身,他一袭长发乌泱泱的飘在水面上,繁复的长袍也浸满了水,动起来格外费劲,也就在这时,他才猛然发现,他的身后竟然躺着个人!更令他惊讶的是,这个人竟然跟他长得别无二差!
“噫!”楼一树瘆得慌,手臂上鸡皮疙瘩暴起。
这人为何长得跟他一模一样?他娘也没跟他说他还有个兄弟啊。看这人紧闭着双眼,楼一树赶忙把他从水里捞了出来,使劲晃了晃他的肩膀。
“兄台?无恙否?兄台!”
死一般的寂静。就现在这突发状况,楼一树不由得着急起来。
他将手掌触及对方胸口,感受到心跳孔武有力,鼻息也算安稳平和,他的心稍微落了落,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得去医馆找个大夫。
可就在这时,嘎吱嘎吱的开门声把他的心吊了起来。
“楼青台!”来人从进门后就开始吼着,语气听着像是暴怒至极。
楼一树看了看身边躺下的人,又看了看侧边墙壁上那面比他卧房清晰数倍的铜镜。
镜子里的他长了张光嫩无暇的脸蛋,挺立的鼻梁,微翘的双眼,活脱脱得就是个美人胚子。而这妍丽的五官还不是最吸引眼球的,他整张脸的精华在于他那繁星似的双眼,清澈透明,为官七年这眸子就没有被沾染半分。
正因如此,楼丞相在朝里还有个莲花君子之称。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注]
楼一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沉思片刻,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打开这间浴室门走了出去。
玄关门口站着两人,一人带着个黑色口罩看不见具体的面貌,一人相貌堂堂倒也标志。
“你是不是有病?”黑口罩开口,他的剑眉皱起,眼里尽是嫌弃,“说好了,再给你这个综艺资源,我们就和平分手。”
他上前走来,将手上的合同拍在客厅的桌子上,仰着下巴对着浴室门口的楼一树。
秉持着说多错多的原则,楼一树悄悄观察着黑口罩两人,并没有吭声。
和平分手?是和离的意思吗?这人跟浴室里的兄台是夫妻……哦不,夫夫关系吗?
楼一树边思索边走到桌前将合同拿起来看了看。
直到这时,他才真正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看不懂这些字!这个质量看起来很好的白纸上写的字,和他大燕朝的文字相比,要简单很多,笔画很少,以至于只有零星几个他能认得出来。
但是现在包括黑口罩在内,四只眼睛紧盯着他,他只能硬着头皮假装看下去。
“放心吧,我不是那种小人。我要的只有跟你和平分手,以及你不能再缠着我。里面没有什么霸王条款。”黑口罩见楼一树端详良久,没耐心地开口道,不知怎么回事,他竟然觉得眼前的人顺眼了些。
哼,反正他是不会承认楼青台长得不错的,皮囊再怎么样,人心也是烂成一团!
“你不会要反悔吧?”见楼一树一句话都不说,迟迟不肯签字,他赶紧补充说道:“放心,这个综艺肯定会爆的。我也会去。”
楼一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见黑口罩如此着急,便想着先糊弄过去,毕竟他现在是个冒牌货。
于是他故作高深地点了点头,说道:“吾……我不会反悔,只是需要思量一番,晚些答复你吧。”
说完,他片刻不敢停歇,转身欲走。
也就在此刻,一股巨力箍着楼一树的手臂将他猛地揪了回来,楼一树慌乱抬头就看到黑口罩愤怒地将脸上的面罩摘下,俯下身子双眼冒火:“不行!你现在就要签!就在这里签,我看着你签!”
楼一树眼球微颤了下,这黑口罩长得还挺帅……就是脾气不太好。
黑口罩的态度很强硬,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来一支钢笔,递给楼一树。还贴心的告诉他签在哪里,生怕“楼青台”耍赖。
楼一树见签名这件事躲不过去,只好硬着头皮拿起钢笔把名签了。
只是他用了大半辈子毛笔,第一次就硬笔不太习惯,写的时候还有点磕磕绊绊,看着就很心虚。
签完字后,还没等楼一树反应,黑口罩刷得一下就把他手里的合同抢了过去。
“楼青台你唬我呢?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能再恶心点吗?你这签的什么!”他将合同拍到楼一树的胸口,用手指指着他的心脏,一步步地向他逼近,皱着眉头还有点委屈。
“你说要这个资源我也拿来给你了,甚至为了把你塞进去我把我自己都搭进去了,都到这地步了你还缠着我干什么?”
楼一树看着纸上三个神采飞扬的“樓一樹”,心里涌起一股慌张。是了,那个人长得跟他一样,但是名字还是不同的。可他也不知道楼青台这三个字具体是哪个“青”哪个“台”,现在出现这混乱情势他只能撒谎:“吾……我的名字,真名。”
娱乐圈里用化名的不少,楼一树也是属于歪打正着。
两个人紧盯着楼一树的双眼,试图找出他的破绽,可最后也只在他的眼睛里看出清明。
“你最好别跟我耍花样,真要落得一个玉石俱焚你只会比我更惨。”黑口罩威胁道。
“夜柒,走了。”说完,他看都没再看楼一树一眼,转身离开,只是在走出玄关的的下一秒。
一声叫喊如脉脉流水,传进他的耳朵里。
“雩溪。”楼一树刚刚看到了他的签名旁边有着另一个名字,而这名字他刚好认得,于是试探地叫了声。
乔雩溪只是脚步顿了下,抬手将他的口罩戴上,下了楼。
“叫得真令人作呕。”楼一树转头,看到那相貌堂堂,名叫夜柒的男人吊着个眼,戏谑地出声,“你就该早点滚出乔哥的视线,你这种人怎么配得上他?”
听了这话,楼一树心里没有什么波动。他无权去评价别人的感情,毕竟他不是知情人,面对夜柒的恶意他只是淡淡回应了句:“嗯。”
但夜柒显然不想放过他,他直接上手抓住了楼一树的领子,愤怒道:“像你们这种人,就应该老老实实在底层待着,一群愚蠢的蚂蚁,总是妄想爬进上层的圈子,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就算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
像是触碰到了什么机关,楼一树猛地抬起头,锐利的双眼直视着揪着自己领子的夜柒。
“我们这种人?我们哪种人?”
虽然楼一树被人抓着领子,但气势上竟比夜柒更胜几分。
夜柒瞪大了双眼,跟楼一树对视着,他竟莫名恍惚了起来。
他以前接触过楼青台几次,楼青台平常看着就畏畏缩缩,跟他说话时也总是低着个脑袋,夜柒一度觉得他有些神经质,但无论如何,楼青台也没有这样直视过他。
他怎么敢?这个贱人怎么敢这样顶撞我?夜柒仿佛看到了本该匍匐在地的猎物,挑衅地抬头看向自己,他猛地举起手,将五指并在一起就要甩下去一巴掌。
“呃……!”
掌风微微吹动楼一树额前干透的碎发,那巴掌距离楼一树的脸颊仅有一寸。
楼一树手腕上的青筋暴起,他连70公斤的弓箭都拉得动,不至于被这一个小小的巴掌拍在脸上。他死抓着夜柒的手腕,又问了一遍:“我们这种人?我们哪种人?”
夜柒骂楼青台也就算了,他楼一树代为受过。但这并不代表楼一树能忍耐夜柒蔑视芸芸众生,在他的眼里,夜柒就像大燕朝的纨绔子弟,而这些纨绔子弟最后却会进到朝堂之中,决定着百姓的衣食住行,何其悲哀。
“你给我放手!痛!”夜柒的脸皱成一团,用另一只手疯狂地扣弄楼一树的手,企图用暴力手段让楼一树就范。楼一树手腕顺势一扭,夜柒竟直接旋着身子摔倒在地,整条手臂呈麻花状扭曲着。
“我说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我说的话都是狗屁,我错了,好痛——”夜柒疼得龇牙咧嘴,眼泪直溜溜得往下掉。
楼一树将夜柒手腕关节卸了下来,将人甩了出去,他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抓痕,随意甩了甩手,冷静道:“且,吾……我与乔雩溪之事,与你何干?贱妾实乃不守规矩。”
“你说什么呢!谁是贱妾!!!”夜柒的握着自己的右手,眼泪沾了全脸,脸红得发烫。他跟在乔雩溪身边,大家都很体面的看破不说破,现在被自己最瞧不起的人指着鼻子说小三,实属让他羞得慌。
就在夜柒还想发作时,一阵铃声响了起来。
夜柒接起电话,他立马扬起甜甜的笑,好像在宣誓主权:“好的,乔哥,我马上下来。”
他的脸上又挂上了那不屑的神情,走之前还不忘瞪一眼楼一树。
但楼一树的注意力一直在在夜柒手上的小砖头上,他的耳力过人,好像听到那小砖头传出了乔雩溪的声音。
“你是不是不走?要老子等你多久?”
[垂耳兔头][垂耳兔头][垂耳兔头]路过的宝贝可以给我按个爪爪吗[星星眼][星星眼][星星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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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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