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黎竹减缓车速,在顾景岳的车子因为急刹车打滑的瞬间,她绕着对方的车子一圈,在顾景岳的车头停下。
修长的腿抵住车身,在两兄弟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黎竹对着两人比了个中指,而后加油门嚣张离开!
万万没想到黎竹这个时候居然还敢挑衅他们,顾景澜气的想杀人,嘴唇里满是血腥味,眼底满是泛着血丝的疯狂:“妈的妈的妈的!!!!!这个贱人!!!!”
顾景岳面色阴冷,一言不发的让保镖提速追上去!!!
深夜,大雨突然倾盆落下,阴冷的狂风带着摧枯拉朽般毁天灭地的气势,将整个肆虐的荒郊动荡起伏。
一道白色闪电在雨夜里穿行,后面跟着一道凶恶的身影,两者在无人的野山公路上狂飙,山路边缘是护栏,护栏外面是荒草丛生的陡坡。
黎竹的油门已经给到了三百六十千米每小时,后面的法拉利像是终于被黎竹激的失去理智,紧紧咬在她的身后,无论如何也甩不掉!
黎竹一言不发,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身后的车子,她勾了勾唇,眼神逐渐变得冰冷残酷。
黎竹突然压低身体,连带着江颂梧也压低了身体,后者像是在害怕,整个人都贴在她身上,源源不断的热意从他身上传来,护住了黎竹的后背。
前面又是一个坡道,看起来和之前经过的坡道并无不同,可黎竹突然握紧油门,车子的既定路线猛然一变,灵活的车身几乎是贴住陡坡边缘,和护栏一道往前奔驰!
下一瞬,法拉利紧跟过来!
蓦地,保镖突然大叫了一声,车子骤然失控,狠狠撞破旁边的护栏,整个车身在空中旋转几圈,然后顺着陡坡狠狠摔下去。
黎竹将车身下压,约摸跑了将近一千米,才将车子停下。
她调转车身,带着江颂梧重新往车子摔下去的地方去。
大雨下的很大,简直劈头盖脸,让人根本睁不开眼睛。
车窗玻璃已经全部碎裂了,后座位上的顾景澜浑身剧痛,更让他害怕的,是他看到了自己的双腿在主驾驶的位置上,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腿彻底断掉,恨不得揉揉眼睛去看清楚,但大雨打得他不得不闭上眼睛。
“哥哥……”顾景澜哭着喊顾景岳,但身边并没有人回应。
顾景澜终于知道害怕了,那双同他完全分离的腿,让他知道了什么叫做后悔。
他后悔了。
保镖将嘴里的血吐出来,他龇牙咧嘴的起身,从车窗里爬出去。
顾景澜激动的说:“快!快把我和我哥救出去咳咳……”顾景澜的内脏碎裂,话一说出口,血肉就从喉咙里吐了出去。
保镖看了一眼更惨一些的顾景岳,他的胸膛被一块玻璃直接穿透了,鲜血汩汩的往下流,一张脸惨白的和死人一样。
“不好意思啊,我的雇主和我说了,今晚只用保全自己就行,别的一概不用管。”
顾景澜这才发现,保镖西服下面穿的居然是防爆衣!
“你是谁的……”
保镖笑嘻嘻的说:“反正不是你们家的人,大少爷,你的脾气真的很臭,受点教训真应该。”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跑了。
顾景澜意识到,这里是荒郊,又下了一场大雨,不会有人来救他和哥哥了。
巨大的绝望感涌上心头,希望涌起又被浇灭的感觉实在是痛苦,大起大伏的情绪之下,顾景澜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眼里满是不甘和浓烈的后悔。
早知道就不对黎竹执念这么深了,是他害了哥哥……
蓦地,瘪下去的车门被人打开了。
顾景澜满含希望的看过去,结果看到了黎竹那张让他爱恨交织的脸。
黎竹高瘦,白,穿一身黑色,眉宇之间是同往日里一样的冷淡,看上去像是凌冽的竹,没有半分人情味。
顾景澜死死的盯着黎竹,如果他能起来,一定会掏枪打死黎竹!
黎竹的表情很淡,甚至为顾景澜头上遮了一把伞,好像这一切都不是她一手促成的:“顾景澜,这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很惊诧,因为她没想到顾家兄弟的法拉利会这么不经摔,甚至顾景澜的双腿都断了。
黎竹想过给他们教训,但从未想过给这么重的教训。
顾景澜的脸上是刻骨的恨意:“警察,警察不会放过……”
“警察不会放过我吗?”黎竹看向顾家兄弟坠落的地方,目光幽深,“你知道你们的车子为什么会打滑吗?因为这里要修建一个度假山庄,但你父亲违规使用建筑材料,不合规的油漆洒在路上无人处理,导致附近一个中年人出车祸死了,那个死掉的中年人是家里唯一的劳动力,他原本有个温馨的家庭,但被你父亲给毁了。这件事已经上电视了,你不知道吗?”
顾景澜当然知道家里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知道的不够清楚,在他心里,上面有父亲有哥哥顶着,他什么都不用操心。
没有想到……
有朝一日,报应真的来了。
黎竹继续说:“我已经打电话给了医院,说顾家兄弟在这里出了车祸,只是不知道到时候先来的是媒体还是医生了。”
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顾家坏事做尽糟了报应,顾家兄弟以前做的恶事会被抖出来,媒体和网民会一拥而上,将顾家生吞活剥!
至于和他们赛车的黎竹,根据责任划分,大概会赔顾家一笔钱。
恰好,她还算有钱。
“黎竹,我求求你,我以后不会再纠缠你了,只希望你放过我们……不!只要放过我哥哥就行!他是无辜的,一切的主意都是我出的!你放过他!!!”
顾景澜后悔到流下眼泪,他不想求黎竹,但现在他也只有求黎竹这一条路。
黎竹轻笑了一声,照旧将行车记录仪拔了下来。
“求饶如果有用的话,那之前被你玩弄过的男男女女,应该都能活下来吧?”
杀人诛心!
顾景澜骤然吐出一口血,恐惧彻底占据他的全部心神,他想跪下来求黎竹赶快让医护人员来,但黎竹此时在他心里和恶鬼没有区别,他的喉咙里发出了脆弱的呜咽声。
他错了……他不该招惹黎竹的……
黎竹不知道怎么才能让顾家兄弟对江颂梧死心,但她知道怎么才能让人疼痛。
以前,黎竹的父亲是一家泰拳馆的终身会员,她的拳法都是跟着父亲学的。
她的父亲和她说,有的人和畜生没什么两样,对待这种人就要像对待畜生一样,需要好好训练。
不需要和畜生讲道理,打就行了,打一次记不住,那就多打几次。
直到把畜生打到恐惧,知道谁才是不能招惹的人。
黎竹向不远处的江颂梧招手,示意他过来。
江颂梧一步一步走向黎竹,整个人自黑暗中走出,一张勾魂夺魄的脸暴露在车灯下,像是某种从地狱中走出来的神祇。
他的脸上没有好奇,也没有恐惧。
顾景澜在看到江颂梧这张脸的时候,眼眸迷茫了一瞬,他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如果黎竹不在江颂梧身边的话,顾景澜会觉得自己正在做一个如梦似幻的梦。
真漂亮……
黎竹冷笑了一声,抓住顾景澜的头发,让他去看身边的人:“好看吗?你哥哥已经死了。”
顾景澜这才看到顾景岳如同死人一般惨白的脸色,他低下头,只见顾景岳的胸膛中间被一块玻璃贯穿,鲜血和雨水一起往下流,整个副驾驶的车地面凝聚起了一小块血洼!
“哥!!!”
在顾景澜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中,黎竹轻笑着说:“你哥都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情看美人,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不!不是这样的!哥!哥!”
黎竹让顾景澜再去看江颂梧的那张脸,这次,他怎么也不敢看了。
“黎竹……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放过我哥吧!我求求你……”
黎竹冷冷看着顾景澜。
从此之后,顾景澜只要看到江颂梧这张脸,他就会陷入不尽的后悔和对顾景岳的愧疚之中。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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