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尧?”
“房东?”
从车里拿了东西回来,梁柒月惊讶地看着郝书尧和坐在她对面的岳央,她可真没想到能在这个时间遇到老熟人,还一遇就是两个。
“梁阿姨。”
岳央慌忙站起来打招呼,还差点把桌上的水碰洒,还是郝书尧眼疾手快伸手帮他扶住,回过神来也只有尴尬地笑了笑。
“那你们先吃着,阿姨在楼上吃。既然好不容易遇到了,今天这顿阿姨请了,有什么招待不周的跟阿姨说啊!”
说完柒月就又急匆匆上楼去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锅包肉,自家女儿那个干饭速度,现在应该没剩几块肉了。
留下郝书尧和岳央,对着这个匆匆的来又匆匆离开的背影愣神。
过了一会儿,站着的两人似乎感受到周围食客投来的诧异目光,才又不好意思地相视一笑,坐下来继续进餐。
岳央见对面坐着的人一直不出声,只是低头默默吃着自己面前的菜,忽然觉得有点尴尬,便试着主动找话题:
“这家店是梁阿姨开的,我们两家算是老熟人,我刚刚听你叫她房东?”
“嗯,房东人很好,我还不知道这家店是她开的呢。”联系到那天毫无预告就把账结了的梁柒月,郝书尧切实感受到了金钱的力量。
“哦,呵呵。”
又是尴尬的一声笑,算了,还是专心吃饭吧。
楼上包间里,柒月一坐下就跟女儿分享楼下的奇妙见闻:“我在楼下看到岳央了。”
“就那个小卷毛?”
“嗯,和书尧在一起吃饭,看着像是在约会哦。”
“约呗。”向喻秋丝毫不在意,又想去夹锅包肉,手被一筷子打开,这会儿正嘶嘶地倒吸气,显然是有点疼,委屈地嘟嘟嘴,“又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约个会啊?”
“下辈子。”
又是一记重击,向喻秋觉得还好自己已经过了塑形的阶段,不然非得被她亲妈拍成扁脑袋,于是一只手捂着头可怜兮兮地又去扒拉饭吃了。
两个人终究是没有遇到,等柒月她们从楼上下来,被认作“约会”的两个人已经因为郝书尧过于不健谈而早早散场,这会儿已经在结伴回学校的路上了。
当然最终还是没好意思当着心仪女生的面儿吃白饭,岳央不顾经理的劝阻硬是结了帐,反而把气氛上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尴尬程度,堪比社会性死亡。
于是一路上他便识趣地闭嘴不再找话,只是在最后分别的时候淡淡来了一句:“我们下次有时间再聚,拜拜。”
得到满意的答复后,心满意足开着那辆亮到反光的保时捷驶离了学校。
下午五点,有的学生正在操场上尽情狂奔,有的学生被老师拴在办公室补暑假作业。可他们都不知道的是,一场足以掀起校园狂风巨浪的大事即将来临,而推动者则是头上戴兔耳朵的外卖小哥。
“喂,你好,郝书尧女士吗?有你的外卖,来校门口取一下。”
外卖?为什么会有外卖?
抱着这样的疑问,郝书尧心想总不能是有人寄了个炸弹给自己,推开椅子下楼拿外卖去了。
可是刚走到教学楼门口,就看到外卖小哥抱着一大捆红色的东西在警务室门口踱步,还不时抬头看看校门口的电子钟。
“您好,我是郝书尧。”
“诶好,麻烦您点个好评。”
只见小哥小心翼翼把手中的东西递过去,把上面的保护层拿开,转身又跨上小电驴走了,侧身经过时还小声嘀咕一句:“哪个臭小子运气这么好……”
于是抱着99朵玫瑰花的郝书尧当时就在风中凌乱了。
这是什么情况?!
另一边体育组里向喻秋的手机震了一下,她赶紧把握力器扔到沙发上,点开微信。
“向小姐您好,您订购的花已经送达,费用是520元。”
“什么花这么贵?”虽然这么说着,但不差钱的小秋老师还是乖乖转了账,但从支付页面退出来,她瞬间瞳孔地震。
“99朵玫瑰花。”
什么???!!!
她赶紧打过去微信电话询问,哦不,质问。电话那头的花店小妹几乎已经能看到她兴奋到两眼冒光的表情了。
“为什么会是99朵玫瑰花?那东西不是送女朋友的吗?你们在搞什么?”
“不是您说要给女朋友道歉的吗?我们老板还说想不到向小姐是这么前卫的人,特意加送了一张卡片,她亲手写了你俩的名字。”
“是女性朋友啊!不是女朋友!”电话那头的声音由不可思议逐渐变为低吼。
花店小妹这才反应过来,拿着手机翻了翻聊天记录,发现确实客人的要求是给女性朋友道歉。
但由于是花店,接待了什么样的客人都不奇怪,这几年店里也没少接同性恋人的单子,这个向小姐又是老顾客,所以就没多问什么直接安排了玫瑰花。现在看来是闹了个大乌龙。
“呃……”电话那头先是沉默几秒,像是在措辞,“要不您两位凑合一下?”
“草,你们摊上大事儿了!”
说完就撂了电话,虽说威胁的话说出口,她也一定会去理论,但当下真正摊上大事儿的是她向喻秋。
几乎是同一时间,小秋老师连手机都顾不上拿,飞一般地夺门而出。
正在旁边斗地主的钱正坤被一阵风吹的头皮发麻,朝她的背影大喊:“你干嘛去!尿裤子了啊?”
“救人——”走廊里传来一个几乎是在尖叫的女声。
钱正坤又喊道:“那好,我打完这局帮你一起救!”
等向喻秋风风火火跑到校门口,抱着99朵玫瑰花的郝书尧正在那儿研究这个不同寻常礼物的来源,听到老牛耕地一般的喘息声响起,又疑惑地抬起了头,正对上赠送者快要翻上天的白眼。
还没等她开口,对方就非常粗暴地抢走了那一捧花:“那个……你听我说,这,这真是个误会……”
“什么?”
“就,就是……”就是什么?我想跟你道歉结果脑子抽了给你买了99朵玫瑰花示爱?想着就很不对劲!“这花其实是给我的,我留错电话号了!”
“但是收件人写的是我啊。向喻秋赠郝书尧女士:我对你的爱,向拖拉机上山,轰轰烈烈。”郝书尧把那张所谓的“老板亲笔写的祝福卡”上面的内容被一字不拉读下来,还是那种颇有感情的朗读,“向还是你的那个向。”
向喻秋现在要抓狂了,她宁愿把那张祝福卡撕碎吃了,也不愿意这么土的东西被念出来,现在心里恨得跟猫抓似的,几乎是咬着牙解释道:
“我说寄错了就是寄错了,好了你可以走了,我来处理。”
“你说错就错,凡事要讲证据。”又是不急不躁的声音,她郝书尧现在就像高贵的天鹅,对上吃不到肉只能吱呀乱叫的向秃鹫。
“证据是吧?我给你找,你等等啊。”向喻秋把花拿在一只手里,环起胳膊抱着,另一只手去掏裤兜拿手机,但她今天还偏偏穿了条奇葩裤子,兜子开在膝盖那里,弯腰都不太够得着。
于是郝书尧就震惊地看着这人举着99朵玫瑰花,在自己面前单膝下跪……找手机。
“你别……”她阻止的话还没出口,不知道是嫌花碍事还是怎么着,某个快失了智的小秋老师把花举过了头顶,侧着脸低着头在兜里翻找着,就差把裤子拆了。
另一边观看了全过程的保安刘师傅这会儿嘴唇都抖了起来,年纪大了受不起这般冲击,这还是在学校啊!
向喻秋左翻右找了半天,才想起来手机似乎被自己扔在桌子上了,这会儿才幽幽地抬起头,仰视着对方:“回去给你看。”
这造型,这场面,这鲜红热烈的玫瑰花,这校门口的!
连路过的大爷大妈都在侧目:什么情况?
更别提后脚赶来的钱正坤了,他眯了眯自己一百多度近视的眼镜,就看到向喻秋这臭家伙……在求婚?
嗯?她对面站着的是……郝老师?
“诶呦我滴祖宗!”钱正坤猛拍一下大腿,脚下生风就奔着那俩人去了,赶紧把单膝跪地的向喻秋扯起来,让她站站好,“你这是干什么?孩子啊,这是学校那!”
什么什么?怎么了?
被猛地扯起来的向喻秋还脑子发白,一时理解不了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回过神对上郝书尧那一脸“你摊上大事了”的表情,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一件多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她那样子,是不是很像在表白?
回体育组的路上,向喻秋不再收获白眼,取而代之的是同学们求知的眼神:三分好奇,三分嫉妒,三分鼓励,还有一分漫不经心。
好家伙,他们眼睛珠子是扇形统计图变的吗?能表示出这么多东西?
低着头被拉回体育组,她才反应过来一半的人盯的是她手上的玫瑰花。
“向喻秋同志,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吧!”
此时体育组只有他们两个人,并且方圆几百米内都没有人出没,钱正坤把自己桌子上那盏老式台灯拧亮,掰直了架子照着向喻秋的脸,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我说真没什么……有什么好解释的?都是误会。你要晃瞎我啊!”小秋老师把晃得她眼睛冒星星的灯又掰弯了,这才睁开眼睛回答。
“误会?”
“昂,误会!”
这个向喻秋,人钱正坤给她掰直,她又掰弯了!(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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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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