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往常,齐贺定是要逮住这个机会磋磨磋磨柏霖森,即使他打不过。
但这次,齐贺笑眯眯地轻拍柏霖森,伸出头继续对林蔼堂热络道:“我要是知道我们俩一个学校,我早来找你玩了,你看我刚都没认出来你……”
言下之意,我刚刚不知道是你,我不是有意要对林家不敬。
他又指了指柏霖森,说:“搞了半天柏霖森是你朋友啊,哎呀你眼光真好,他人很仗义,是个值得结交的兄弟!我以前实在是太幼稚了,竟然冒犯了霖森同学。”
柏霖森皱着眉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齐贺。
齐贺也知道现在的自己肯定像个傻逼,但他还是硬着头皮继续给自己开脱:“但我刚刚这一摔啊,唉突然就醒悟过来了,同学之间应该相亲相爱,互助进步的!”
情绪上来,他没忍住又上前一步:“蔼堂同学,感谢你今天让我突然成长起来。我以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你们看能不能…大人不记小人过?”
柏霖森转头轻声问林蔼堂:“你刚刚到底用了多大力啊,他好像摔坏脑子了。”
听到这话的齐贺赶忙道:“我现在很清醒!”
他拍了拍胸脯,努力填自己以前挖的坑:“如果以后你在学校里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无聊的时候,我也可以随时陪聊陪玩!”
“哦……”其实林蔼堂也没想过自己有这么大的能力呢,他楞楞地点点头,指着齐贺脱臼的手臂欲言又止:“那你这……”
“哦,这个呀,这个是我刚刚自己不小心摔脱臼了,不碍事,我过会去医务室接一下就行。”睁眼说瞎话的齐贺自觉自己很有眼力见。
林蔼堂:“……”
柏霖森:“……”
齐贺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一层细密的汗了,他现在的确想赶紧去医务室处理一下自己的伤,便又连连道了几个歉。
“真是对不起耽误你们吃饭时间了,你们赶紧吃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蔼堂同学,霖森同学,再见!”
被cue到的两人表情一言难尽地看着齐贺走远。
齐贺走了,林蔼堂便赶紧把自己搁置在其它桌子上的餐盘端了过来。
耽搁了这点功夫,饭菜都快凉了。
柏霖森重新坐下,他看着林蔼堂没事人一样低头猛扒拉着自己的饭,刚想问出口的话暂且憋了回去,转而道:“你很饿?”
林蔼堂没抬头:“不是,我得赶紧吃完回去复习。”
柏霖森:“……没想到你还挺刻苦。”
他也没在林蔼堂炫饭的时候挑起话头了。直到两人吃完一起回寝室的路上,柏霖森终于没忍住问:“你之前认识齐贺?”
林蔼堂:“认识但不熟,只见过几面。”
柏霖森疑惑:“那他怎么看起来这么怕你?”
林蔼堂想了想,回答:“他可能是怕我哥吧,我哥很厉害。”
柏霖森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一个魁梧大汉的模样,了然地点点头。
估计是齐贺以前想要欺负林蔼堂,结果被他哥教训了一顿吧。
柏霖森没再多想,他瞥向了林蔼堂的背后,看着那像是装着一个大石头般鼓鼓囊囊的书包,忍不住问道:“带这么多书你中午看得完吗?”
林蔼堂把手背后轻轻拍了拍自己的书包,认真道:“都带着…心里踏实。”
柏霖森:“……”
一进入宿舍楼,林蔼堂就直奔一楼的自习室。与他反方向的柏霖森悠哉悠哉地上楼梯准备回寝室,正好迎面碰上了汲着拖鞋,叼着小冰棍的万肩。
见到柏霖森,万肩眼睛一亮,也不管一边腮帮里还塞着小冰棍,就含糊不清道:“参哥,打乒乓q(第二声)去不去?西咻(吸口水声)——”
柏霖森:“……”
“你过来。”
柏霖森退回到大厅,万肩懵懵懂懂地跟了过来。
“咋了,森哥?”
柏霖森抬手指向不远处的自习室,“看到那个地方了吗?”
万肩顺着望过去,“看到了啊,就是自习室嘛。”他顿了两秒,恍然大悟:“森哥,你原来是要去自习室啊,那我就一个人去和他们打球吧。”
柏霖森无语地想,自己身边的人怎么都不大聪明的样子。
“你知道我刚刚看到什么了吗?我看到林蔼堂不辞辛劳背着一大包书进去学习了。”柏霖森有些恨铁不成钢:“你不是上午还说要努力?”
他摇摇头,又啧了一声:“多跟人家学学。”
“……”万肩闻言,像是一个正在漏气的气球,连嘴里雪碧味的小冰棍也顿时感觉没滋没味了。
他缓缓取下含着的冰棍,整个人肉眼可见地萎靡了下去:“好,我知道了,森哥。球我不打了,我现在就去自习室。”
柏霖森看着万肩萧条的背影,以为他是为自己只说不做的行为感到羞愧,殊不知万肩此时满心想的是:
比起他,森哥现在好像更喜欢林蔼堂一点了,呜呜呜怎么办以后他会不会被森哥越来越嫌弃,然后抛弃啊呜呜呜……
万肩浑浑噩噩地打开自习室的大门,发现里面已经坐了一大堆的学生,他们埋头或看着或写着什么,连有人进来也不多望一眼。
这对于一个窗边有小麻雀路过,都得探头望个半天的万肩来说,简直就是奇迹。
他眼睛直溜溜地搜寻着,很快在最后一排找到了林蔼堂。
林蔼堂的位子正对着空调出风口,26度的冷风悠悠吹着,也不会感觉到冷。
远远看去,少年坐得端正,手握着笔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极为认真。
再凑近看,草稿纸上密密麻麻,全是字母,数字和符号。如果光看草稿纸的话,万肩会觉得林蔼堂是和柏霖森一个级别的学霸。但再将视线移到林蔼堂刷的试卷上时,万肩懵了。
林蔼堂正在思考的是数学卷子上的第一道选择题。
他在草稿纸上已经涂涂写写三分钟了,仍然没下笔写好选项。
但其思考地极为认真,甚至没有注意到身旁多出了一个人。
思考的第五分钟,林蔼堂突然用力地在草稿纸上圈出一个数字,随后紧皱的眉头舒展,就连嘴角都挂起一丝自豪的微笑,不知情的人会以为他刚刚解出了一道压轴题。
万肩以为他终于要把第一题写完了,于是将胳膊肘撑在桌上,准备挥一挥手向林蔼堂打个招呼。
他嘴巴都要张开了,结果看到林蔼堂十分自信地在第一题的A选项上画了个叉,然后偏头又继续在纸上涂涂画画了起来。
万肩震惊了,敢情林蔼堂思考五分钟只是把A选项排除么?这不是选择题第一道吗?
他不死心再看一眼,明明是很简单很简单没有陷阱的一道常规题,他口算都已经算出来了。
万肩虽成绩跟不上柏霖森,但好歹排在班级中游,简单的题他还是拿手的!
他好像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刚刚因被森哥嫌疑而郁闷的心情瞬间明朗。
嘿嘿嘿,终于让他揪住林蔼堂的小辫子了!森哥肯定不知道林蔼堂是个超级大学渣,和林蔼堂比,他这个中游不要太聪明,森哥肯定更喜欢他这样的聪明人!
“万肩…万肩!”
林蔼堂用手指戳了戳眯着眼不停傻笑的万肩,用气音焦急地呼唤着他。也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竟然高兴地笑出了声,已经惹得一些同学回头怒瞪他俩了。
“……啊哦…哦我在。”
万肩终于回过神来,迎面便对上林蔼堂隐藏在厚厚镜片下的清澈眼眸,此时那眼眸里充满了疑惑和一些些看傻子似的担忧。
见他终于恢复正常,林蔼堂拿着笔在纸上唰唰唰写下:“你来这里干什么?”
万肩挑挑眉,接过笔:“森哥让我来自习。”
写“森哥”二字时他还特喜气洋洋,觉得这样能向林蔼堂证明,森哥十分关心他。
“那你书呢?”林蔼堂困惑地看着他空荡荡的桌面。
书…书?他今个中午压根没想着自习,根本就没从班级带书回来,只是听森哥说来自习,他就来了,然后手里除了一根光秃秃的冰棍,就没其它东西了。
但是万肩怎可能这么轻易承认自己空手来了自习室,他又唰唰写道:“我已经自习完了,把书送回去了,现在只是特意过来和你打个招呼。”
林蔼堂点了点头,对他笑了一下,也算是回过招呼了。
见林蔼堂这么轻易就相信了他的话,万肩又怪不好意思的,他伸了伸脖子,轻咳两声,随后继续写道:“需不需要我教你写第一题,这个方法应该更快些。”
林蔼堂眸子一亮,拨浪鼓似的点头。
于是万肩破天荒地第一次教人写题目起来。他用的就是教科书教的常规方法,概念一套就出来了。但林蔼堂盯着他在草稿纸上写下的寥寥几个字母和数字,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为什么它等于-1呀?”林蔼堂在纸上某处划了个圈。万肩愣住,快速写道:“书上就这么规定的啊!”
林蔼堂迟疑地点点头,像是勉强接受这个回答,随后又问了些其它问题,比如你怎么想到上下同乘以它呀,以后遇到都这样算么……
态度十分诚恳,学习积极性十分高!
万肩看着林蔼堂,后者因为终于选出了第一题答案而高兴得嘴角扬得老高。
“万肩,你好棒啊!”林蔼堂没忍住用气音夸了一番万肩,作为成绩中游的学生,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夸奖,在他的意识里,只有像森哥这样的人才能接受到这样的赞誉。
万肩黑皮一红,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哎,算了,看在这家伙这么认真的份上,就不告诉森哥他是学渣的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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