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蹦迪音乐和快跑声硬生生把快要入睡的姜顿整醒,烦躁不安在此刻到达高点,现在一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
姜顿搬来城区这边不到一个月,没租之前房东很好说话,愿意给她减免房租,拉姜顿喝茶谈心,表示理解年轻人的难处,总而言之就是一点毛病也挑不出来。她当时还纳闷,上一个租客为什么不租。
忍了一个月的姜顿终于忍不了了,她在门口大力敲门。
门开了,男人看着像小伙的父亲。
男人比姜顿高一个头不止,外国人骨架大,光是阴影就把姜顿挡的严严实实,“先生,现在已经凌晨了,吵闹也要有个度吧。”
“我搬过来一个月,你们就吵了一个月,基本的同理心都没有吗?”
男人丝毫不受影响,嘲讽地看着她笑“你只是个租客,而我是这儿的房主,你没资格命令我做事,要是不想住就滚出去,我可不惯任何矫情的人。”
估计是看姜顿一个女的好欺负,连话都没打算让她说完,直接砸上了门。
姜顿气不过,没见过那么不讲理的人,她猛猛拍门“给我开门!”
敲到手都肿了起来,扭身无力坐在门边埋头哭,躁动的音乐声让她的太阳穴频频震动。
来到一个陌生的国家,只身处理各种棘手的问题,连生病都没法好好休息,姜顿感觉没人会比她更惨了。
姜顿的工卡掉在了副驾驶,陈景修车开了一会,又调头回公寓。他捏着工卡看着停在三楼的位置,应该是刚上去的姜顿所在的楼层。
工卡上的照片估计是姜顿两年前拍的,梳着一头马尾辫,面容舒展大气,眼睛微弯像月亮。跟十年前的她几乎是一比一复刻的长大,简单的衬衫裙子,她也能驾驭出独特的味道。
公寓环境不算好,一层楼有两间房,灯光昏暗周遭潮湿,他没住过这样的地方,也有点难以想象姜顿能在这样的地方坚持下去。
电梯到达三楼还没走远,就看到姜顿蜷缩在门口哭,一抽一抽的,很是让人心疼。
“姜顿。”陈景修开口,语气里是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急切。
他站到姜顿身前“发生了什么,怎么哭成这个样子。”陈景修抓着姜顿的胳膊,才发觉她浑身在发烫。
“你发烧了,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姜顿抬头看他,哭的梨花带雨,昏暗的光下,发丝和汗液交缠一起,黏在她的额头,一点也不淑女,像打了败仗的小兵,此时此刻在告状。
姜顿想挣扎开他的手“陈景修,你又想嘲笑我对不对,我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你有没有心。”
可能是烧的有点糊涂,姜顿说话口齿不清,在他身上打了好几下。
陈景修握住她的纤细的手臂,“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说这种蠢话。”
姜顿在模糊的光影中看着陈景修那张脸,更委屈了,这才一五一十把事情都告诉他。
去往医院的路上,陈景修看着靠在车窗上漫无目的看窗外的姜顿,一连超了好几辆车,等到姜顿瞟了她一眼,没好气说“陈景修你要再这么开,我人没到医院就要出车祸了。”
陈景修握了握方向盘“与其天天面对不讲理的邻居,为什么不考虑考虑搬过来跟我一起住。”
“你?“姜顿震惊扶额,一脸撞鬼的表情,”你比他们还可怕好吧?”
陈景修的脸黑下去几分。
她又给自己找补,“你们这些资本家住的肯定都是最优越的地段,我这种打工人怎么可能住得起。”
陈景修不可置否,又一副大发慈悲的表情,“我当然不可能让你白住,前提得为合约服务。”
财报在金融城中心,如果跟陈景修住一块,每天上班甚至不用挤地铁。回去的路上她不是没考虑过合约,对她而言,有资源靠山更好为自身的事业谋福利,这没什么不好。
想到这儿,姜顿犹豫地看他,半晌才道:“那以后就麻烦你照顾了。”
“行李那些…”
陈景修不痛不痒应了声好,“行李我等会叫Bo安排,先送你去医院。”
到医院后姜顿就没怎么跟陈景修交流,她自顾自倒在位置上,光线里看到陈景修走来走去,把她扶起来,然后又带她到就诊室,耐心地回答医生的问题。
其实陈景修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恶劣,除了毒舌冷脸,对所有事情都不屑,但在这种时刻,他的伪装又像卸下了…
只是为了合约吧。这样的话,一切都显得合理了。
陈景修抱着姜顿回房间的时候已经四点多,他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看着睡得四仰八叉的姜顿,头一次在一个人的身上感到束手无策。
他帮姜顿盖好被子,然后动作不算温柔地把她像小鸡一样提起来,把药丸喂下去给她,也不管她有没有被呛到,总是像完成一个任务去实行就好。
这张脸又跟大院里那张笑盈盈的脸蛋重合在了一起,她总牵着他的手,撒娇地荡着,求他跟自己玩。
陈景修思绪飘远,看着姜顿极差的睡姿,忍不住上手在那圆滚滚的脸蛋上掐了掐。自言自语起来,“淑女?倒是跟这个词完全不搭边。”
姜顿嘟囔着,侧向他这边,忽然搂住陈景修的手臂,摇着头连眼角都湿润了,他皱眉弯下身子靠近姜顿,试图听清她在说什么。
“周寅..别走。”
听到这个名字,一股气愤和恶心感就涌上来,陈景修粗暴地捏着姜顿的下把,试图让她看到自己“照顾你的人是陈景修,不是周寅。”
“我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给我清醒点。”
姜顿一点反应也没有,他重重甩开她的下巴,久久盯着那张脸,“周寅..我倒乐意看看,你能笑多久。”
..
夜下静瑟,伦敦即将入秋,凉爽的风打进房间,却怎么也驱散不了陈景修心里的火气。
*
财经时报大楼。
晴朗的秋天,却冷的姜顿瑟瑟发抖,她戴起墨镜,踏入新闻部。
“老大,早!”请了两天假没来公司,这会员工看到她忙跟她打招呼。职场上的姜顿,就算是戴着墨镜也难掩气场。
“早。”
刚放完大衣坐下,组长章洺就笑嘻嘻地敲了敲玻璃门。二十岁的中国小姑娘,名校毕业一年,就能在新闻部干出不错的成绩。而后被姜顿提拔到小组长的位置。
章洺把热拿铁和文件放到姜顿办公桌上,那双大眼睛在姜顿脸上好奇地看着“老大,你今天这个小墨镜一戴,真别说还挺酷。”
姜顿汗颜,她本人做事低调,今天这个样子是由于大病过后脸肿的像猪头,而且今天肯定要面对Donte,造势这种事在职场必不可少。
姜顿淡定地抿了口拿铁,看向办公区外因为多了几个人显得拥挤的走道“我没来的这几天,Donte有什么动静?”
章洺料到姜顿会提那个娘娘腔,狠狠翻了个白眼“那不然我在微信上催你快点回来呢,一个小文案愣是让我们改了十几回,真是没事找事。”
“办公区给他们新来的霸占的差不多了,昨天他还让我们搬去旧报纸库,你是不知道那里有多脏,指手画脚的以为自己是刘主编呢。”
听到自己手下被那么欺负,心里很不是滋味,“这话你跟我说说就算了,可别传到刘敏耳朵里,她这人你知道的,最不喜欢虚头八脑的东西。”
“毕竟是总部派下来的副主编,给几分薄面也是应该的,心里别不平衡,好好熬过这段时间,该有的少不了你们。”
“得嘞,那么说我就放心了。”章洺又说:“不过,即使Donte再怎么狐假虎威,我还是看好老大能拿下主编位置。”
姜顿停住整理文件的动作,看向章洺“何以见得?”
章洺把文件打开,那份有关环保项目的批阅处赫然写着通过,旁边还有刘敏的签名。
“因为刘主编似乎更倾向把资源给你!”
这个环保项目姜顿前段时间忙了好久,刘敏要给她们小组做的意愿看起来不是很大,没想到忙了一阵回来,居然给批了。
“干得好!”
“没少求刘敏吧?”
章洺挠挠头,一脸骄傲“老大不在这段时间,我帮忙应该的。”
姜顿忙到下午两点才有空吃饭,边吃边看手机,收到法务部同事发来的消息,说万合的律师函已经撤销了。
陈景修办事效率很高,她又忽然想到今早出门时留在桌上的字条和一碗瘦肉粥。黄色的标签贴上写着——“阿姨煮的粥。不吃可以倒掉。”
这很陈景修。
姜顿一脸黑线,友好关心她又不是接纳不了,为什么非得用这么冷冰冰的语气。
姜顿点开微信,看到陈景修发来好友申请。
一张陈景修站在华尔街著名牛旁边的照片,他穿着西服,模样严肃,那张五官优越的脸连不凑巧入境的外国人都忍不住回头看。
姜顿点了通过,好奇问他。
【姜顿:你怎么找到我微信的?】
那头正在输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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