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他出现了

“你们还回来吗?”

看着院中内卫整装桃枝悄悄跟过来伏在亦欢耳边。

亦欢俯身过去莞尔应道:“应该会的,但从此以后他们可能都没法团在这一带保护你们了,要是坏人上门你们怎么办?”

“那不怕的,以后我也想像阿姊一样保护院里人。”黎亦欢摸了摸小桃枝的脑袋。

临行之前黎亦欢留给了假母一份她的手札,嘱咐她遇见危险立即用上面写的办法联络当地留守的内卫下属。

自此以后康平坊再不是私妓家宅,黎亦欢替众人换了籍册,又在西市盘了一间铺子约定以后赚了银子要分红。

安排好院中诸人,内卫们就向着梁州方向出发了。

冬日里山间道路本就难行又遇见了初雪,山道湿滑人和马匹都陷在化了雪的泥泞里,无奈众人只得在在猎户的木屋暂避,盘桓了数日才出了山道见了汉江。

这日属下收到了城中承报:“将军,梁州城内的新联络点已经收拾出来了,只是徐千他们先前的据点怕是都已暴露,全部重建还需要时日,我们怎么安排。”

黎亦欢立在马上,看着眼前的冬日汉水:“我这张脸在梁州城内是郑娉婷,再在城内行走怕是多有不便。

我会扮做村妇在城外的磨坊村暂驻,顺便继续打探李因一党的下落。

喜鹊进城去找傅峥城中接应,他会告诉你下一步该怎么做。”

“是。”

一行人在汉水畔分了道喜鹊进了城,云英则跟着亦欢在磨坊村驻扎下来。

黎亦欢卸去妆容,换上草鞋,穿上青色蓖麻裙,看来看去这头发太过光滑又用粗布包起来挽了一个髻。

看着黎亦欢换上普通村妇的服色,云英感叹:“将军就是不着华服珠翠,穿这布衣青裙,只簪荆钗不着妆色也难掩美人样貌。”

黎欢笑称,做了段日子的妓子大家言谈都得体了不少。

磨坊村在梁州城外不远,早年间水患频繁村民们要么因为水患四散,要么为生计远走外乡,留下些老弱妇孺在村内靠打渔种菜为生。

内卫们扮做幼年时因水患离开近日才返乡的村里人,顺利避开了众人视线在村中住下,平日里就去汉水打渔有时拿去城中市集里交易,这样一来频繁出入梁州城顺理成章。

等待情报传讯的间隙黎亦欢就去田间地头到处转,在村口的几亩水田里见一老妪,明明不是农忙的时节却天天看着田在里面也不知在忙些什么,每每和她搭话却也不见理人。

村里人说她脾气怪的很,家里人都走了只剩她一个怕是精神不太好,惯会骂人谁也不放过,村里人见她都绕着走。

却对黎亦欢脾气,一连几日掐点在老妪出门的时间去寻她,也不说话就看她在田里忙活,听她骂人觉得很是有趣。

老妪穿身素色袄衣,虽然破烂但却干净整练。

“你天天跟着我在这儿转悠,听我说话又笑个不停,你个黄毛丫头想干嘛?”

黎亦欢一脸堆笑:“大娘您终于和我搭话了,我刚来的本来是想看看田里大家都怎么种的,发现大家都休息,只能看您了。

她们都说您爱骂人,但我几日听下来您也没骂什么难听的,说的话还挺有道理的,看着您对脾气,开春播种的时候你带着我家呗。”

老妪头也不抬手里还忙活着:“看吧看吧,看你能看到几时,看你也看不明白。”嘴里一通骂骂咧咧的嘟囔。

“我就觉得你家田每年收成一定好,这冬天翻翻田疏疏水来年这地才能出的好呢。”

老妪一听这话抬头看了田边的黎亦欢一眼:“小丫头,倒还不是什么都不懂。不过你也别想我和你多说,我忙着呢,你一边耍去没工夫搭理你。”

发觉大娘家可能柴薪不太富足,便遣了手下砍来码了满满一院子。于是晚上太阳刚下山,就在自家院落的柴堆里收了一篮子鸡蛋。

云英把东西收进来放在桌上:“将军怎么搭上这老妪,看起来腿脚不好脾气也怪,不知道眼睛耳朵都还灵不灵,咱们要打探消息找她是不是不大方便?”

黎亦欢嘴角带笑:“她可不糊涂,说起来她可能是这全村上下最清楚的人。”

“这片应当城中孙家的庄子,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庄头来查籍户,我们还要等多久。”

黎亦欢轻叹一声,手上还拨弄着烛火:“应当很快了,所以在这之前我们得尽快摸清李因一党的驻地。”

黎亦欢起来到窗前寒风瑟瑟,农家的小屋四处窜风:

“眼下北方是漫漫雪原,可冬日一过就是水草丰美的兵强马壮的时节了。

每次我朝新帝登基,他们都会派兵在我边境袭扰试探。

赢了还好,若是输了让敌人察觉我朝兵力再不胜从前就会大举来犯,真起战事这兵权还未清整一盘散沙,到了那个时候朝廷就危险了。”

云英眉头急蹙:“是啊我们的时间并不充裕,可是这秦岭实在是太大了到底会在哪呢?”

黎亦欢和内卫们为此刻梁州的安静局面头疼,为今之计只得守株待兔等待李因自己露出破绽,毕竟这样寒冷的冬日一支军队想要在山中生存下来谈何容易。

与此同时襄王府兵也在四处搜索叛军的踪迹,同样是一筹莫展,看那日伏击的动静,这支私军训练有素装备精良,可转眼就像是人间蒸发了般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周子忧在山中寻找并无收获,就调转方向派人盯住了秦岭周遭个各州府的粮食冬衣交易想借此突破,这与黎亦欢的想法不谋而合。

这日刚在梁州城中的集市里盯住了一伙鬼鬼祟祟的外乡人,王府探子来报周子忧亲去现场查看却一眼认出了几人是黎亦欢手下的内卫,看样子应当也是奉命来蹲守可疑之人的,发现不是目标便又返回王府。

自从知道李因谋反的事情后襄王府上下一片寂静,王妃咳疾发作怎么用药也不见好,襄王为让朝廷和各派放心入京已有数月。

现下府中事务和梁州诸事全都压在了周子忧身上,他像是一个人一夜之间彻底换了性子。

小唐原本和周子忧每日插科打诨,自从安平伯府出事小唐做事大气都不敢喘,先前过几日就要被周子忧查问功夫,现在也不问了,每日也没有旁的话,除了军中常务就只有一件事找叛军。

每日回府除了去看王妃,就是将自己关在书房闭门谢客谁也不见。

小唐端了晚饭进去,却见午饭还放在案上似是没动过。

“哥,再忙也要吃饭的,这府里军中全靠你一人撑着,你要是有个什么病啊灾的,那王妃和梁州军政怎么办。”

周子忧放下手中的文书,起身走到团桌前一口气将粥倒入肚,示意小唐撤掉其余的吃食。

小唐收了餐食本欲出门,又返了回来:“今日我们在东市粮行遇见那伙内卫,是不是说黎将军她现下也到了梁州。”

周子忧头也没抬的翻动着手上的籍册:“应该吧。”

小唐偏头看着周子忧的神情:“将军应当也是来查这案子的,哥要不要去见见。”

“没工夫。”

“可我觉得你们二人连粮行的事都能想到一处,如果联手对我们两方都有裨益。”

周子忧将籍册放在一旁一怔眼神空洞:“她是卫府将军哪里会需要我?她在就是来盯着我们的,看我襄王府有没有也参与进李因谋反的案子罢了,没什么好合作的。”

半晌就这么呆坐了好久。

小唐眉头团着黑线:“哥有什么事憋在心里会把人憋出病来的,小的真的担心哥。”

说着噗通一声跪下俯下身来脑门抵地:

“小唐和您从小一起长大,是这府里的家生仆役,全家子的性命都在府上绝不会背叛哥。

哥有什么想不通的若是怕王妃担心和我说说也好,旬月过去了别不说话啊哥。”

周子忧纷扰的思绪被小唐打断,连忙扶起伏在脚下的小唐拍了拍他的肩膀,又一步步走回桌案前。

深叹一口气方才开口:“我没事,只是有些怪自己。

我知道李因他一直有心结,小时候要不是先帝的猜忌就不会让姨丈、舅舅孤立无援命丧凉州大漠,可我一直逃避不敢提起,更不知道怎么劝他才能抹平他的怨恨,这是错一。

天天和他一起出入,却对他铸下的如此大错丝毫未察,现在想想很多事情原本就是疑点重重却未深究,如果我当时早早发现可能就不会是如今这结局,此乃错二。

那日发现舞人是他后却又迟疑,没能阻止他逃跑。导致整个梁州陷入如此境地,这是错三。

我的错害的父王进京为质,母妃咳疾发作久病不愈。

小唐,我这个世子不是上山学艺久不归家,就是纠结些小情小爱,如今更是差点害了阖府上下,实在不知道现下除了拼命让自己忙起来还能怎么办。”

小唐越听越替周子忧委屈:“哥怎么能把伯爷犯的错归咎在自己身上,他……”

小唐话音未落突然停下,屋里的灯息了,片刻后屋中立了一人将他一掌拍晕。

直直站在周子忧面前抬起脸来:“好久不见啊,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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