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玩玩玩。”
换发球。
毕觉逍将球高高抛起,却在击球瞬间手腕一翻。羽毛球轻飘飘地过网,划出一道诡异的抛物线,眼看就要坠地。刘沐晗冲出,右腿大幅度前跨,球拍几乎贴着地面划过。球擦着网带翻过去,轻轻坠落。
“1-1!”
汗水开始顺着刘沐晗的脊椎往下淌,白色运动服黏在后背上。毕觉逍的状态也好不到哪去,黑色无袖衫已经被汗水浸透,紧贴在结实的肩背上。
第三球,刘沐晗改变策略。她将球高高抛向空中,在球下落的瞬间全身绷紧。球拍与羽毛球接触的刹那,发出“砰”的闷响。球直射向毕觉逍的胸口,逼得他仓促后退,勉强用反手挡了回去。
“啪!”
刘沐晗早已等在网前,一个轻巧的放网,球擦着网带滚落。
“2-1!”
毕觉逍喘着粗气,突然笑了:“这么认真?”
“废话,”刘沐晗抹了把额头的汗,“一个月冰淇淋呢。”
比赛进入白热化阶段,毕觉逍开始频繁使用假动作,他的手腕灵活,总能在最后一刻改变击球方向。有次甚至假装要扣杀,却在触球瞬间轻轻一挑,球便像羽毛般飘过网。
刘沐晗则保持着凌厉的攻势,每一记扣杀都带着破空之声。她的移动速度极快,总能及时补位,将毕觉逍的刁钻回球一一化解。
“18-17!”
比分咬得很紧,下一次是刘沐晗的发球权,她深呼一口气,发了个罕见的后场高远球。羽毛球划出完美的抛物线,直坠底线。毕觉逍迅速后退,在球即将落地时一个背身救球。
球狠狠砸在刘沐晗的场地上。
“18-18!”
两人隔着球网对视,胸口剧烈起伏。汗水从毕觉逍的下巴滴落,在塑胶地面上留下深色的痕迹。刘沐晗的发丝黏在脸颊上,呼吸急促。
最后一球,毕觉逍发了个中场球,刘沐晗毫不犹豫地起跳扣杀。毕觉逍鱼跃救球,球堪堪飞回。二十多个回合的拉锯战后,毕觉逍突然放了个网前球。刘沐晗冲上前,却在挥拍瞬间发现这是个陷阱。
他想扣杀。
她轻轻笑了声,手腕一翻,球拍斜斜切过羽毛球。
“唰——”
球旋转着越过毕觉逍的头顶,轻轻落在底线内侧。
“21-19——”
刘沐晗弯腰捡球,嘴角微微上扬。
毕觉逍瘫坐在地上,仰头望着夜空:“我服了,你牛逼。”
刘沐晗拧开矿泉水瓶:“夸也没用,一个月冰激凌。”
“哎,行吧行吧。”
路灯昏黄的光晕在柏油路上洇开,刘沐晗和毕觉逍并肩走着,中间隔着一道恰到好处的影子距离。羽毛球拍斜斜地挂在毕觉逍肩上,拍线在灯光下泛着银亮的光。
“我还是想不明白,我伪装的那么好,你刚才那个擦网球是蒙的吧?”毕觉逍疲惫开口,运动鞋碾过一颗小石子,发出细碎的声响。
刘沐晗瞥了他一眼:“自己技术差就别找借口。”
马尾辫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发尾扫在汗湿的后颈上,痒痒的。
通往小卖部的水泥路缝隙里钻出的蒲公英在夜风中摇晃,墙角蟋蟀的鸣叫时断时续。毕觉逍故意踩上路缘石,张开双臂保持平衡,运动鞋底摩擦石面发出沙沙声。
刘沐晗皱眉:“看着点路。”
“怕什么?”他跳下来时差点撞到她,柑橘味的汗气扑面而来,“又没车。”
拐角处的老槐树投下斑驳的阴影,树根隆起的地砖缺了一角。
小学时毕觉逍骑自行车在这里摔过,所以刘沐晗想都没想,凭肌肉记忆就绕开那个坑,却听见身后哀叫一声。
毕觉逍单脚跳着,龇牙咧嘴:“你故意的吧?”
她头也不回,嘴角微微上扬:“嗯,对啊。”
小卖部的霓虹灯在夜色中格外醒目,冰柜的嗡嗡声老远就能听见。毕觉逍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拉开门时带响一串风铃。刘沐晗慢悠悠地跟在后面,看着他的身影被暖黄的灯光吞没,树影婆娑。
“发什么呆?”毕觉逍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他不知何时折返回来,举着两支雪糕在她眼前晃,“香草还是巧克力?”
刘沐晗回过神,看到他额前的碎发还在滴水,运动衫领口湿漉漉地贴在锁骨上。夜风掠过树梢,带着蒲公英的种子轻轻落在他们中间。
她伸手去抢:“香草。”
毕觉逍这回没有故意逗她,乖乖交出雪糕。
刘沐晗撕开包装还不忘嘲讽:“现在想一下还是觉得你太菜了。”
毕觉逍无语:“刘沐晗,你知不知道这样说话会没朋友?”
“不知道,”她咬了口雪糕,奶油顺着唇角溢出一点,“反正你又不是我朋友。”
“那是什么?”
“邻居,”刘沐晗转身走向小区,“烦人的邻居。”
毕觉逍三两步追上她,故意踩着她的影子走:“看,我踩着你了~”
“幼稚。”
刘沐晗加快脚步想要甩开他,但毕觉逍像块牛皮糖似的紧紧黏在她身后。他故意把步子迈得很大,运动鞋啪嗒啪嗒地踩着她的影子脑袋。
刘沐晗头也不回:“喂,你踩到我头发了。”
毕觉逍立刻夸张地跳开:“哎呀,踩疼了吗?我给你揉揉?”
“滚,”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却在转身的瞬间被什么东西冰了一下脸颊。
毕觉逍不知什么时候撕开了雪糕包装,正拿着雪糕在她脸上恶作剧般地蹭来蹭去:“消消气嘛~”
“毕!觉!逍!”刘沐晗一把拍开他的手,却被他灵活地躲开。融化的奶油顺着她的下巴滴落,在白色T恤上留下一点浅棕的痕迹。
路灯下,毕觉逍笑得前仰后合,手里的雪糕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刘沐晗眯起眼睛,一个箭步上前,趁他不备猛地按住了他的手腕。
“喂喂,冷静——”
话还没说完,刘沐晗就着他的手,一口咬掉了大半支雪糕。冰凉的奶油瞬间充满口腔,冻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毕觉逍目瞪口呆地看着只剩下一小截的雪糕棍:“……你属仓鼠的吗?”
刘沐晗鼓着腮帮子,含混不清地说:“谁让你自己不赶紧吃掉。”
她转身继续往前走,嘴里冰得说不出话,却还是倔强地把雪糕咽了下去。
毕觉逍追上来,伸手抹了下她的嘴角:“沾到了。”
他的指尖温热,擦过皮肤时带着薄茧的粗糙感。
刘沐晗愣了一下,随即嫌弃地拍开他的手:“都是汗,脏死了。”
“那你刚才还吃我雪糕?”
“那是战利品,谁让你惹我。”
“行行行,你别走的这么快啊。雪糕你拿着,都啃一半了还不吃完。”
“用得着你说。”
夜风掠过树梢,带着夏夜特有的潮湿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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