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沐晗靠在门框上:“是我。”
剪刀“咔嚓”一声剪断枯枝,毕觉逍回头,额前的碎发沾着汗珠:“稀客啊。”
他眯起眼睛:“说吧,来干嘛的?”
刘沐晗的胃适时地叫了一声。
毕觉逍咧嘴笑了,虎牙在阳光下白得晃眼:“刚刚才醒吧?饭都没吃。”
他随手把剪刀插进土里,起身时带落几片蔷薇花瓣,飘到她拖鞋边。
厨房里飘出煎蛋的香气,是那种很淡的,没有浓重的油烟味。刘沐晗坐在餐桌前,直愣愣发呆。
“凑合吃吧。”毕觉逍把盘子推过来,煎蛋边缘焦脆,火腿切得歪歪扭扭,两片吐司甚至没对齐。
刘沐晗挑眉:“你就这水平?”
“嫌丑别吃。”
他作势要端走盘子,被刘沐晗一筷子按住手腕。
她小口咬着三明治,随口问道:“蔷薇修好了?”
毕觉逍正往自己那份三明治里狂挤番茄酱,闻言抬头:“哪那么容易?底下根都长歪了。”
他指了指窗外:“看见那株没?去年差点死了,我天天偷我妈的淘米水浇它。”
刘沐晗望向院子,那株淡粉色的蔷薇确实长得最好,花瓣层层叠叠,在风里轻轻摇曳。
打理得挺好的。
至少不是养啥啥死了。
“喂,”毕觉逍用叉子敲敲她的盘子,“发什么呆?”
阳光太刺眼,刘沐晗低头喝了口橙汁:“难吃。”
“难吃你还吃完了?”
她推开空盘子,顺手把两人之间的蓝莓酱瓶子拧紧。瓶盖上落着一点花粉,可能是刚才他从花园带进来的。
刘沐晗站起身,影子斜斜地投在蔷薇丛上:“嗯,不能浪费。”
毕觉逍笑了声,重新回到蔷薇旁边。他蹲在花丛前,左手拨开枝叶,右手握着园艺剪,动作干脆利落。枯黄的枝条被精准地剪断,切口平整,没有多余的毛刺。
他的手腕很稳,每次下剪前都会停顿半秒,确认角度。有些枝条长得太密,他就用指尖轻轻拨开,避免伤到新生的花苞。剪下的残枝被他随手丢进一旁的竹筐,偶尔有刺扎到手指,他也只是皱眉甩甩手,继续修剪。
阳光直射下来,他的后颈晒得发红,汗珠顺着脊椎滑进衣领。T恤袖子卷到肩头,露出晒成小麦色的手臂,肌肉线条随着动作微微起伏。
他的指甲缝里沾了泥土,指关节处有几道细小的划痕,大概是之前被花刺刮的。他的裤腿蹭了泥,膝盖处磨得发白。
剪到一株长歪的蔷薇时,他放下剪刀,双手握住主干,用力往反方向扳正。枝条发出细微的轻响,他调整了几次角度,最后用一根麻绳把它固定在支架上,打了个结实的活扣。
偶尔有风吹过,蔷薇叶子沙沙作响,他的头发也被撩起几缕,但他没去管,专注地盯着手里的枝条。
剪完最后一株,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裤子上沾满草屑和花瓣,他随手掸了掸,没怎么在意。园艺剪被他用抹布擦干净,挂回墙上的铁钩。
他倏地回头,对上刘沐晗的眼睛,歪了歪头:“看够了?”
刘沐晗双手抱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剪得还行,就是动作太慢了。”
毕觉逍挑眉:“那你来?”
“不要,”她干脆利落地拒绝,“我没兴趣,而且也不会。”
他嗤笑一声,弯腰捡起地上的水壶,拧开龙头灌水。水流哗啦啦地冲进壶里,他手腕一转,把壶递向她:“帮忙给花浇个水?”
刘沐晗从他手里把水壶拿过来,走到花丛前,对着根部精准地淋下去。水流均匀地渗进土壤,一滴都没浪费。
毕觉逍抱着手臂站在一旁,语气欠揍:“这不浇得挺好吗?”
“废话,”她头也不抬,“我又不瞎。”
浇完水,她把水壶往地上一放,拍了拍手:“饿了,刚刚没吃饱。你家冰箱里还有什么能吃的?”
毕觉逍耸肩:“自己去看。”
刘沐晗径直往屋里走,路过他时,顺手从他裤兜里抽出一包纸巾,擦了擦手上的水渍。
“喂,不问自取?”
“你剪花的时候也没问我意见,”她头也不回地推开纱门,“吵死了。”
毕觉逍站在原地,看着她大摇大摆地走进自己家,翻冰箱的声音隔着门都能听见。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裤兜,又看了看被她随手丢在台阶上的湿纸巾,忍不住笑了一声。
“刘沐晗,”他冲着屋里喊,“最下面那层有冰激凌。”
刘沐晗:“看到了。”
“帮我拿一根过来呗,我要牛奶味的。”
刘沐晗从冰箱里抽出两根雪糕,牛奶味的包装纸冰凉凉的,沾着细小的水珠。她走回院子时,毕觉逍正蹲在蔷薇丛边甩着手上的水。
他刚拧开水龙头随便冲了冲,水珠顺着指尖往下滴。但他显然没洗干净,还有些黑乎乎的残余。
她递过去雪糕:“喏。”
毕觉逍抬头,咧嘴一笑:“没手拿。”
他晃了晃湿漉漉的双手,混合着泥土的水珠甩到旁边的蔷薇叶上,在阳光下发出微微浑浊的亮光。
刘沐晗面无表情地撕开包装纸,直接把雪糕怼到他嘴边。
毕觉逍也不客气,一偏头就叼住了雪糕棍。他微微仰着脸,雪糕尖抵在唇间,牙齿轻轻咬住木棍。奶白色的雪糕因为温度升高,边缘已经有些融化,一滴奶油顺着棍子滑下来,眼看就要滴到他下巴上……
他舌尖飞快地一舔,把那滴奶油卷了进去。
阳光斜斜地照在他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他叼着雪糕,含含糊糊地说:“谢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