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生踢着拖鞋从卫生间走出来,她,天边翻着鱼肚白,楼外出现细碎的脚步。
“喂,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女生不修边幅头发睡得像个鸡窝的,她眯着眼对着镜子仔细涂抹乳霜,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我定了上午的机票,我来找你。”
“你过来干什么。”赵涵茹在海滨的一个酒店,正在往包里装着东西,她把一瓶防狼喷雾仔细别在腰间,“让你查的东西查得怎么样了。”
朱婷衍嚎了一嗓子,翻了个白眼,虽然电话那头的人看不见,“总共就这么点信息,我废了好大的功夫才打听到一点,赵涵茹我告诉你,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话说完,电话那头停顿了几秒,“到底隐瞒了多少。”
朱婷衍有些无奈,正色道:“我不知道怎么跟你描述,我有个朋友是当年负责案件的一个后勤,她前不久找前辈打听到当年的事,确实有人出面让负责人尽快结案。而这件事似乎跟任家有关系,你现在不是过得很安稳吗,这趟浑水再淌下去没有好处,只有坏处!”
这些年赵涵茹一直在关注着海滨的信息,那年的新闻早就已经成为了历史,没有人再关注。
或许有人讨论起来都会惋惜,但跟他们已经毫无关系,只有赵涵茹一直无法相信警方的说法。
“任氏?你是说任何启?”
“不——不可能,不可能。”赵涵茹一连说了两个不可能,显然并不能相信这件事会跟她姐夫的朋友有关联,“当年是他帮着我安排后事。”
“我已经有了些眉目,我回了趟…那里,”赵涵茹这些年一直不敢踏足被火燎烧的家,那栋楼几乎成为她的噩梦。
华国近几年,逐渐迈入信息化时代,而任氏在信息领域拔的头筹,几乎垄断了华国的通讯,任何启作为领导人带领团队也彻底在华国站稳脚跟。
而近几年任氏风头更甚,在海城各大企业强着跟他合作。
而任何启年轻的时候跟赵涵茹姐夫尹建成一起创业,虽然后面理念不合分开了,但逢年过节仍有往来。
“我只要真相。”赵涵茹如是道。
“王警官怎么说?”朱婷衍搬出电脑,在键盘上敲打,掐了掐眉心,“他也跟那些人说法一致?”
赵涵茹摇头,“虽然人找的不对,但是王德义说这件事会给我和我家人一个交代。但是,很难。”
怎么可能不难,但现在她已经有了线索,也许能彻底知道自己家人死亡的真相。
当年的监控几乎在一夜被抹去,沉浸在悲痛中的她只来得及为自己的家人安排葬礼,等尘埃落定只收到意外事故的说辞。
电路老化,从车库店里燃烧的无法控制的火势几乎是铁证,现场破坏的太严重根本调取不到其他信息。
赵涵茹之后抓住每一个人住在附近的人询问当天夜里发生的状况,可没有人知道,就好像那真的是一场意外。
“我差点也信了,小风醒后告诉我他回家途中被一个撞倒在地,他很清楚的闻到刺鼻的汽油味,”赵涵茹回想当时的状况,感觉记忆犹新,“现在真的在楼顶查到了汽油样本,这就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
“你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两房租客吗?”赵涵茹一家子人住在一栋自建的六层楼房,因为修的早地势好所以不缺有人上门询问房屋价格。
而他们把楼顶的闲房出租了出去,有一户住了两个年轻的滨漂女孩,每晚很晚才回家。
而据警方给出的说法,起火时间是在半夜零点到一点,因为没有人发现才导致火势弥漫到楼上,等有人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当然知道,怎么了?”朱婷衍心有余悸,那个时候她跟赵涵茹都才出来工作没多久,赵涵茹在高阳念大学,知道消息立马赶最近的一班飞机回去,当时是她陪着赵涵茹一起处理后事。
她还记得一共烧了九具尸体,她陪着赵涵茹麻木的看着骨灰盒下葬。
那天是一个阴天,不会有人忘记的一天。
“怎么会忘记,”赵涵茹喃喃道。
“王德义替我查了她们的资料,我找到了她们的家人,可她们居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死了。”赵涵茹找上门的时候只看到一个老太太,租客女孩是两姐妹,是老太太唯一的子女。
“什么?”朱婷衍也发现了问题,“这么大的案件不可能不联系死者的家属,除非……”
“除非这件事有人插手掩盖过去,他们找了一个说法定了案,最后都懒得通知家属。”
“这太过分了。”朱婷衍难以置信,“权势滔天,没皮没脸做到这个地步。”
“要是这些人有人性,我一家人怎么会枉死。听着阿衍,案子再查的消息一公布,绝对会有人坐不住,我在祥云路蹲了几晚,”赵涵茹把披散的头发利落的在头顶盘了个丸子,她把鬓角的余发都别在耳后,轻声道:“果然有鱼上钩。”
朱婷衍看着手里的消息,她咬紧下唇,“赵涵茹,你不要冲动。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你等我到海滨,我们一块商量不行吗!”
赵涵茹停下手里的动作,她怅然若失,想了很久,道:“这真的不关你的事,阿衍。”
“怎么不关我的事!赵涵茹你他妈的真把我当你家司机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你他妈有本事再说一遍。”朱婷衍哭喊着,恨不得立马飞到海滨把赵涵茹抽一顿。
赵涵茹柔声安慰,“别来海滨,阿衍。”她看着远处的海面,有一艘游轮正在远远驶去。
“疯子!赵涵茹你就是个疯子!”电话应声挂断,再拨过去已经无人接听。
朱婷衍又去厕所洗了把脸,把刚涂好的乳霜都冲洗了干净,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难过。
朱婷衍咬牙切齿:“赵涵茹你这个疯子。”
房间里桌上手机突然振动,朱婷衍看着上面陌生的号码,地址显示东河本地,她犹豫接听,对面的话让朱婷衍愣在原地。
此刻一个房间内,有一个人正在电脑前看着电脑上的东西,淡蓝色的荧光照在人脸上。
“铃铃铃。”
旁边的手机出现一阵旋律,打破了此刻的紧张焦急的气氛。
那人拿过手机,声音略带沙哑,但是却有些激动,“喂。”
“你在哪里。”对面的声音带着急切,“夏言川,你跑哪里去了。”
夏言川低低的笑了,略带得意,“我在家呢,你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事吗。”
对面松了一口气,“你说的那个视频吗?”
“在火灾发生七天前,有一个人开着一辆奔驰SUV到你家让你们修理?”
尹顾风站在学校后山的竹亭,他看着深夜中的灯火,聆听着耳边的话。
那些事仿佛就在昨日,尹顾风永远也忘不了,那是一辆黑灰色的车,因为车身有一道很大的划痕,并且轮胎有很深厚的淤泥覆盖,所以他印象很深,但印象最深的还是因为开车的人,是他爸爸的朋友。
“没错,”这其中的关联尹顾风从来没细想过,因为那是他们家在过去几十年里最平常的一次工作。
“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夏言川喝了口水,不等尹顾风回答,他率先道,“是任何启!”
“我姐发消息也跟我说,当年事件发生的时候,任何启应该在国外宣传他们家的新产品,可是我比对了信息,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海滨,出现在你家的修车厂,而且副驾驶有一个人影我绝对不会看错,是温忠!”
一道惊雷在尹顾风耳边炸响,耳边的风呼呼的吹着,似乎在哽咽的啼哭。
“任叔叔?”尹顾风喃喃道。
那天小雨霏霏,任何启开的车出现了问题,地方离他们家很近,于是就把车开到了他们家的修车铺。
那天车上有一个年轻的陌生男子,他表情有些不耐,时不时就抬起手腕看时间。
任何启在跟他爸爸在旁边聊天,后来因为什么是争吵起来,但是他妈妈及时出来劝慰,才让两个人停战。
那个陌生男人后面变得安静,直到车修好也没说话。
过了一周后,他们家就发生了火灾。
可是这跟任叔叔有什么关系,火灾发生的第一时间他就上门协助调查,那几天他也无比的悲痛,看起来真的在为他家里的人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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