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收到信息了？”夏言川问。
尹顾风突然起身，打开门朝客厅跑去，焦急的好像天塌了下来。
夏言川见他这么紧张，赶忙跟在他的身后，“怎么了，顾风风。”
一出来，只见尹顾风跪坐在赵涵茹身旁，一边看着手机一边拉开赵涵茹的眼皮核对。
这期间尹顾风的所有动作，赵涵茹都像没有察觉一样任由他摆布。
一般人就算睡着也不该只有这些动静，应该会因为旁人的动作转醒。
可是赵涵茹没有。
夏言川见状也反应过来，查看小姨的情况，急道：“小姨她怎么了？昏过去了？”
“小姨，小姨。”夏言川轻轻喊着，赵涵茹紧紧蹙着眉头，似乎陷在深深的梦魇之中，不见转醒。
尹顾风颤抖着声音，“小姨，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小姨！”
他手指冰冷，赵涵茹嘴里喃喃自语，尹顾风凑近才听到几句话。
“好香的……柠檬啊。”赵涵茹嘴角轻勾，又一副陶醉的样子，好像在做一个极美的梦境。
夏言川没听清，重复了一遍：“什么，什么味道。”
尹顾风脸刷的一下白了才来，掉落在一旁的手机被他捡起来，他看着那条短信久久说不出话来。
亮光的屏幕所呈现的话却让人匪夷所思。
【这种东西在组织里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扰梦，字面上应该不难理解，就是扰人清梦】
【前期，这种药物会干扰大脑判断，让人开始自爱自怜，中期会不断否定自我，后期加上一些外界的干扰，会让人的意志开始脆弱】
【尹顾风，你还觉得你小姨是心理问题吗？应该能看出这种药物的恐怖之处吧。】
夏言川从他手里接过手机，一目十行看完了信息。
“组织？”夏言川念着这两个字，在他们经历过的事情中，只有酒中仙这个组织在他们脑海里记忆犹新。
短信后面还有一句话。
【不准报警，想要解药按我说的做，否则你那个好小姨应该撑不过多久了。】
尹顾风握着赵涵茹冰冷的手，直到感受到微弱的心跳才松了口气。
“酒中仙不是都已经被铲平了吗，这个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难道小姨这段时间的症状都跟这个叫扰梦的东西有联系。”夏言川道。
尹顾风平复心情，“先送小姨去医院。”
“对对对，”夏言川打电话叫车，犹豫再三问道：“我跟我爸妈……”
“不，不行。”尹顾风这段时间的判断给了他一个答案，“万一真的是药物导致的，那怎么办！”
夏言川心里摇摆不定，咬咬牙：“我们先给小姨做个全身检查，真的到我们处理不了的地步，再通知其他人。”他心里觉得这个就是幌子，但是赵涵茹明晃晃的问题摆在这里。
这时短信又发过来一条信息，两人被这个声音引得一惊，往信息上看去。
【唔，去医院也是不错的选择，不过千万不能报警哦，不然我的心脏可承受不住哦】
尹顾风抬头往四周看去，这个空间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阳台，餐桌，玄关，沙发。
有偷窥的物品不动声色记录着他们的行动，为他们的选择评分。
夏言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跟着尹顾风翻找起来，可是翻遍了四周，都没有找到东西。
“艹，到底怎么回事。见鬼了这是。”夏言川忍不住爆粗口，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他这个时候也觉得身上一阵恶寒。
东西被翻落了一地，尹顾风感觉深深地无力，他感觉自己好像永远也找不到事情的真相，连被人窥伺多久也不知道。
“一定有东西。”尹顾风看着四周，在离开海滨之前，警察上门检查过，应该能保证家里并没有这些东西。
那录音装置或者其他的东西，只能是他们从海滨回来后才在家里装上的。
到底是谁，一直想害他们。
在把赵涵茹送进医院后，等着一项项检查出来，两人互相依靠着坐在走廊的铁椅上，听着医院内的喧嚣。
“别让我抓到这个人是谁，”夏言川恨恨道，“抓到他我让他好看！”
实在是夏言川的模样太张牙舞爪，尹顾风忍不住笑了一声。
在这样紧张焦急的氛围里，好像能减轻那一份焦虑。
尹顾风突然想起了什么：“给你发的短信是什么？”
夏言川打个哈哈：“就是办的会员，突然发来的问候。”
见尹顾风一副不愿相信的样子，夏言川连忙保证，“真的，就是一条普通短信，我找给你看。”
手机一闪而过，能看见是今天发过来的信息。
“都怪夏晚晚，出去吃喝留我号码，搞得我一堆垃圾信息。”夏言川扬言要把每一条短信都删完，等夏晚晚回来就给她好看。
尹顾风道：“好了好了，她可是你姐姐。”
夏言川道：“你不是她二弟吗，这就护上了？”
空气里似乎飘过去了一丝酸溜溜的味道，尹顾风眉眼间解不开的郁色，他仰在椅子上偏过头道：“你也叫上小姨了。”言外之意，谁也别笑话谁。
“我，我就是比较自来熟。”夏言川跟着躺在旁边，想了想又道：“要真是那什么鬼药搞得鬼，怎么办？”
旁边的人叹了口气，“希望不是。”
可两人都知道不可能，那个人既然能点清赵涵茹的症状，没有十足十也有七八分把握。
“那个人让你干什么，不可能一点目的也没有。”夏言川道。
尹顾风摇摇头，看向夏言川的眼里充满冷静，他平静道：“他没说。”
夏言川：“故弄玄虚，只有伤害不了你的人才会利用恐惧。”
是啊，只要你害怕就输了。
可是现在这种情形他赌不起更多。
【两天后傍晚七点，我要你去业平工厂，一个人。要是人数不对，我会生气的哦。】
他还有时间去考虑。
很快检查报告出来了，他们听着医生的话看着各项身体机能听不出什么东西来。
医生指着手里的报告单：“奇怪啊，各项指标都没出问题，怎么人就昏昏沉沉不见醒呢。”
夏言川道：“医生，会不会有一种药让人情绪往内积攒，让自己情绪一直低落最终导致昏迷不醒！”
医生扶着反光的镜片，笑了两声道：“有。”
两人立马凑上前去听。
医生道：“有才怪。哎，小伙子，你家里是不是有人迷信啊，我看你得治治吧。”
夏言川拍开医生想摸上他脑门的手，气道：“我认真的，刚刚我们看的病历不就是这个症状吗！”
“是啊，您能再仔细看看吗？”尹顾风没心情跟医生打岔了，现在最要紧的是赵涵茹的身体。
医生把病历翻来覆去看了个遍，还是没看出哪里有问题，他道：“这样好吧，明天再照个CT，看看病人大脑有没有出问题。”
因为查不出具体的问题，只能让赵涵茹留院观察。
看着仪器上显示的虚弱的心跳，尹顾风心里很不好受。
“小朱阿姨回来，就是要带走小姨。”但是所有近身的人，尹顾风都不得不提防。
短信里所说的药物，还有安装在家里监控那类的东西，或许现在让赵涵茹在外边也比在家安全。
或许是看出来尹顾风的顾虑，夏言川拍板道：“我让人把小姨换到一个隐蔽的医院，不让人查出来。”
尹顾风犹豫道：“你爸妈那边……”
夏言川道：“我不让他们知道，你放心。”
换了家私人医院，尹顾风的后顾之忧才算解决了。
看着赵涵茹苍白的脸颊，尹顾风心里更相信那个答案。
毕竟他的家人就是死于药物的迷晕，无法操控自己的行为。
尹顾风的拳头攥紧，这些人为什么就不肯放过他们。
他们就想要平平静静，安安稳稳的生活也不行吗。
夏言川找了个可靠的人守在赵涵茹身边，才把尹顾风带回家。
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想揪出人是谁，也需要健康的体魄。
尹顾风的家两人不敢再回去，只有去夏言川的房子。
但两人都不知道这里面到底会不会也有别人的监控，但比起刚才的切实发生的事，这边让人心安一些。
“那你穿我的睡衣？”夏言川靠在门上有些不好意思的问。
尹顾风点头，“好。”
夏言川打开灯，拉着尹顾风往房间走，经过客厅的时候他注意到窗帘是合上的。
回到房间锁了门，两人才觉得心安了一些。
或许是因为发生的事太多，两人都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
尹顾风踱步到房间的窗户那里，伸手掀起一点缝看向对面的动静。
对面的六楼沉谧在一片黑暗之中，他思索着明天要找人把家里都检查一遍。
但是想来想去，又能相信谁。
万一找的人也有酒中仙的怎么办，房间里的东西太多，排查还是需要专业的仪器进行地毯式搜索。
“你穿这套怎么样？”夏言川找出一套灰色的睡衣，放在床边。
尹顾风回头看了一眼，嗯了一声。
“你先去洗吧。”尹顾风道。
夏言川没意见，“行啊，那你等会我，我很快的。”
这间屋子是主卧，一室一卫刚好两人都不需要再出去。
浴室的水声响起，尹顾风把视线放到夏言川的手机上。
他坐在书桌上，抽过一支笔在一页纸上写下几句话。
动作放的很轻，想尽量让笔在纸上的摩擦声小一点。
既然信息化时代会被大数据监听的风险变大，不如从根本上杜绝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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