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和布景一切准备好后,场助一声“Action”,退出镜头范围。
一场酒局结束,已经是晚上十点,房间顶上吊着个水晶挂灯,投出暖黄的灯光。
得益于开拍前萧景珩的“教学”,以及很强的适应能力,路时聿俯身勾起萧景珩领口外那条丝巾时,已经毫无波澜、游刃有余。
为了找到状态,开拍前他已经喝下杯酒,再加上刻意演出来的效果,一双眼盛着醉意,在添上几分灯光,混出十足的迷离意味。
“我很快要走了,平时对你这么好,你最好听话,别乱动,”林恒熙低声诱哄,丝巾经不住几下挑弄,已经散开。
解决完一个障碍,他顺势动手解开一颗衬衫纽扣,月白镶银边,跟它的主人一样古板没趣,但带坏老实人是件趣事。
他确实醉得不清,那颗纽扣在他眼里分出几道影子,他废了好半晌才终于捏住实物,手腕却被人握住。
他轻车熟路地开口威胁,可因为醉酒,一点气势也无,听起来倒像是撒娇,“说了别动,否则你知道后果。”
手上力道果然松开,他捏住那颗纽扣轻轻一挑,又要去捉下一颗。不过在那之前,为了奖励“老实人”的听话,他俯身用唇瓣碰了碰老实人的眼角。
林恒熙就此停止,可路时聿没来由地又在萧景珩唇上轻咬一下,甚至试图撬开那两片唇瓣,不为别的,别墅那天,萧景珩说他不会接吻。
他并不认同,并不难学。
还有就是,萧景珩对他动这么几次手,他还上一次也是应该的,就冲那张脸,也很不亏。
可他棋差一招,反而被回咬一口后,猝然一怔,舌尖相抵时,已经跟萧景珩位置反转,连同被扣紧的还有两只手。
他下意识想挣扎,可萧景珩念出的台词提醒他,这是在拍戏。他就只能迫使自己把握挣扎的分寸。
就算林恒熙向来是上位,可现在的醉意不是假的,以及,跟老实人力量悬殊。
自以为费力的挣扎收效甚微。
两只手被拢到一起,压在一处,接着腰上一热,他登时僵在原地,只能由着萧景珩吻得更深。
一场戏结束,沈伽撂下一句,“你吻戏床戏天赋异禀啊,难得能一镜到底”,再次体贴地清场。
人离开之后,路时聿重新躺倒在红木床上,抬起胳膊盖在眼上,掩耳盗铃。
他从没想过为艺术献身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烦躁之间,他把身上的黏腻汗水归因于片场太热。
可萧景珩依旧不安分。
萧景珩自己也没好到哪去,滚烫**流过全身血管,向某个地方汇聚,比路时聿更不好受,但他“演技好”,忍着笑意拉开路时聿的胳膊,“路老师学得很好,加的那段吻戏恰到好处,很有张力。”
路时聿不想说话,躺在原地当个尸体,“离我远点,再把暖气关了,热。”
“跟暖气没关系,”萧景珩没放走那只送上门来的手,握在手里轻轻摩挲,“不信?设备还在,来看看。
“没兴趣,”不单对显示器里的原片没兴趣,路时聿也不打算看成片。
“我以为路老师一向敬业,”萧景珩不依不饶地接上,“要我抱你去看?”
十分钟前的事还没翻篇,之前的被萧景珩抱的事又被拎出来,浑身已经散去的热意又重聚回来,堆在耳垂,烧得烫意灼心。
眼看着萧景珩凑上前来,路时聿登时坐起来,“我自己去看。”
说完他极不情愿地站到显示器前,萧景珩调上几下,刚才的一整场戏出现在眼前。
路时聿很想原地逃开,但不想显得心虚,不过是一场戏,没什么好别扭的。
屏幕中两道身影推门而入、几步走到床边,再纠缠渐深,偏偏现场收音很好,甚至连喘息声都能听到。
“喘息声也很逼真,”萧景珩忍住笑评价一句,手不轻不重地碰了下身侧人束在衬衫里的窄腰,“也很细节,剧本里没写的,比如这儿软下去,都演得很到位。”
“看来路老师也对我无师自通。”
路时聿忍无可忍,从显示器旁边退开,“你之前就这么跟别人拍戏?没因为潜规则被封杀也是走运。”
“没有,”萧景珩没追上去,兀自看向显示器,一副认真观摩细节的模样,“不过潜规则你的事被爆出来确实有损声誉,不管是在娱乐圈还是对萧家,都不太好。”
“所以,路时聿,你再帮我一次。”
路时聿不想理他,但又不甘心放任他继续嚣张,“帮你可以,求我。”
“求你,”萧景珩利落松口,轻易吐出两个字,“答应做我男朋友,这么一来,我们就是因戏生情。”
“合情合理,合法合规。”
“先别拒绝,给你时间考虑,就定在杀青那天。我已经听你的,也求你了,不准耍赖。”
“你确定喜欢我?”关于一见钟情这句话,从理论上来讲,可能只是在生死关头,对救命恩人的一种类似舐犊之情,是不是喜欢有待考量。
这个问题路时聿考虑了几天,索性趁机跟当事人好好沟通,如果不是真的喜欢最好。
那么萧景珩以后会在这个世界找到爱人、成为亲人,可萧景珩是他捡来的,凭什么能跟别人建立更亲密的关系?
“不止喜欢,我爱你,路时聿,”萧景珩走上前去,不知道从哪拿出一枚深蓝袖扣,放在路时聿掌心,“是你当时给我那枚。”
当初他亲手把这枚袖扣放在实验台,却没想到,阴差阳错地在意外中招的那间公寓找到。
当时他以为东西是路时聿不慎遗落的,一度觉得袖口上泛着的光泽跟那双浅色含冰的眼十分相配。
是不是原来那个已经无从得知,但也不用纠结,只要跟路时聿有关就足够。
路时聿看着掌心的一点深蓝,记忆回笼,但还是顺着原本的话说下去,笃定地陈述,“所谓的一见钟情,是因为我救了你,换作别人也是一样。”
一句话说完,他合上五指,握紧那枚深蓝,不着痕迹地加重力道,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别紧张,”萧景珩轻轻覆上垂在路时聿身侧的手,再慢慢卸下其上的力道,“只会喜欢你,也只会是你,别人救不了我。”
“还是不信么?”萧景珩牵起那只手,又在对方想要抽回时听话地放开,“这个骗不了人。”
“同样的,你也对我有感觉。”
路时聿又退后半步,“别动,你说的,杀青再说。”
“行,那先去吃饭,挺晚了。”
路时聿此时一团乱,又见到对方的气定神闲,对比之前越想越气,“你是饭桶吗?”
“倒是想吃点别的,你不答应啊。”
隔着几面墙的一个角落,裴简当场石化一半,秦未还在继续,“一看你就不懂,你家艺人说没在一起就是没在一起吗?不过我劝你别插手,否则哪天失业了兄弟也帮不了你。”
裴简还是不愿意相信,路时聿当时说那话时的眼神不会骗人。
可他转头就看到,隔着一条走廊,他家艺人的手被萧景珩捉住,塞进大衣口袋。
恋爱脑永远是恋爱脑。
*剧组几个月一转而过,路时聿接过面前递上来的一整捧花,身侧站着萧景珩,另一边是导演沈伽。
跟上部戏的杀青照比起来,这次的格外热闹温馨,他也不再是人群角落中的孤身一人。
咔嚓几张之后,路时聿把花塞给萧景珩,“接着交代。”
“其实也没什么,我早就想把萧知源踢出公司,当年能力不够,就先推波助澜,看萧斯年跟萧知源先斗一斗。
“很可惜,萧斯年输了,虽然不情愿,还是把所有股份转给我,没办法,他只有我这一个亲儿子。”
“剩下的萧知源只好我自己动手,过去这几年东拼西凑,也拿到点证据,本来没打算这么急,”萧景珩话音一转,“不过谁让有人一直吊着我,只能赶在杀青前把事情处理好。”
“现在这叫处理好?”路时聿把手里的报告递到萧景珩面前。
他向来不怎么关心新闻舆论,加上萧景珩一直没事人一样跟他待在剧组,他也就没多关心。
可没想到,萧景珩人在剧组,把荣科砍去三分之一,连同萧知源。
萧燃重回高层没几天,一则新闻迅速扩散开来,主体意思是萧知源出轨嫂子邢辛,并生下萧燃,且跟邢辛来往过密,疑似涉嫌多起不法绑架案。
舆论也只能是舆论,豪门丑闻传到网络上,被正义批判一顿之后,也就只能沦为广大网友的瓜。
可第二天内部人员透露出“萧燃早就因为犯错被流放基层,还是萧知源找理由把人调回高层,”以及别的零碎“证据”,这件事可信度逐渐攀升。
萧景珩坐在萧知源办公室的椅子上,“二叔,你这就不合适了,荣科股票一直在跌。”
“别绕弯子了,我如果出事,萧家也得跟着遭殃,”连日舆论之下,再加上萧燃被带走调查的消息,萧知源终于撑不住那张伪善的皮囊,在这点上倒是跟邢辛很登对。
“这道理我懂,可你儿子萧燃不一定明白,”萧景珩把那份财务报告书扔在桌子上,“他对你怨气可不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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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声色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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