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读时间还没到,班里就陆续有人站读了。
“刚考完试用不着这么卷吧!”姜沐果伸了个懒腰,也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
“今天有体育课哎,开心吧?”杨春涵看了一眼黑板最右侧被写得娟秀的课表。
高一(五)班每天都有班委值日,值日内容包括但不限于在黑板上写课表,自习课管纪律。
今天是闻寄年值日 ,那一列俊秀玉骨的字迹就出自她之手。
“我看是你开心吧,什么课我都不想上,我只想回家!”姜沐果欲哭无泪。
“谁不想啊,但今天才周三,唉!”
发完牢骚,两人才开始读书。
闻寄年平时不会像别的班委一样,在班里转一圈确定班级读书状态,但她今天破天荒地开始在班里走动了。
从第一排往后走,同学们的声音都很大,尤其是一些男同学,扯着嗓子大叫,震耳欲聋,闻寄年经过他们的时候不着痕迹地皱眉。
走到倒数第二排的时候,她停了下来,眉目柔和地看着还坐在位置上的女孩,无声开口:“怎么了?”
沈习哑笑,也学着她回道:“有点难受。”
闻寄年拧眉,眼含担忧,轻轻点头道:“那你坐着休息,等会儿我和老师说一下。”
“谢谢。”
“不用和我道谢。”
看到她的口型,沈习眼底不由得带了些笑意。
闻寄年接着转,待转回自己的座位上时才读了起来,只是分了一些心神在别处。
王陆军也算模范班主任,不一会儿就到班了,闻寄年见他站在后门,便走了过去。
“老师,沈习同学身体不舒服,刚才已经和我请过假了。”
“沈习?”
王陆军有些疑惑地向她的位置望过去,看到了一个清瘦的背影,又不舒服了?想起她说的“自小身体状况就不太好”,王陆军无奈地点点头:
“行,以后她坐着就行,不用强制要求。”
他是循规蹈矩,认真贯彻学校政策,但不是老顽固,这种的就只要不影响学习就行。
沈习正好转过头去,便看到闻寄年也斜视了过来,右眼轻轻一眨,纤细的手指在底下悄悄给她比了个OK的手势,有些俏皮可爱…沈习也眨眨眼,点头回应了她。
不过,沈习转头看着黑板上的“体”字,这个课再去请假回宿舍睡一觉?正好和午休连在一起,中午就请假,能睡将近3个小时。
想到这里,沈□□算舒展了眉目。
“又要请假?”王陆军觉得自己真治不住这孩子了,都住宿了还是请假个不停,他仔细打量着沈习又问:
“这次又是哪里不舒服?”
沈习舔了舔泛白的嘴唇,有些可怜地答:“老师…我浑身没力气……”
王陆军看着她弱不禁风的身体,微微一叹:“行吧,去休息吧!”
“嗯,我政治课之前就回来。”
沈习有些发虚地从办公室出来,真是…本来就不舒服,还要装一下,请个假真的太不容易了。
——
学校食堂,人山人海。
叶妩晚刚打完饭,好不容易找到位置坐了下来,一眼就看到了在不远处长相显眼的于桑,周边还有不少人偷瞄她。
那人仿若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对周围的一切都毫无察觉,端坐在饭桌前,一口一口地吃着,显得格外静雅。
叶妩晚心情突然复杂起来了,她其实觉得自己语气太重了,于桑只是和她讨厌的人谈恋爱了,又没做伤害别人的事,自己当时好像无的放矢了……
说实话,不论是在宿舍,还是在教室,叶妩晚曾不止一次地观察过于桑,但发现她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好的倾向。
相反,此人性格开朗,乐于助人,还很会活跃气氛,当初死气沉沉的宿舍氛围就是她打破的,虽然现在大家也不怎么说话,但起码有些人情味了。
叶妩晚其实是个爱八卦且话多的人,但因为教养和人设一直都克制着。刚认识于桑那会儿,她们两个还挺臭味相投的,但自从撞见了她和张舒言的事,她们的关系就越来越淡了。
想到这里,她又不理解了,于桑为什么会和张舒言那种人谈恋爱?她不知道她背地里做的那些肮脏的事吗?
思忖间,叶妩晚见于桑已经吃完了,端起盘子干脆利落地往餐具回收处走去,叶妩晚不禁收回视线,慢条斯理地动起了筷子。
于桑之所以这么快速地解决完饭菜,是因为她还有事要做。
她来到教学楼后面的小竹林里,果然看到那个女孩在等自己。
女孩看到于桑到来一脸惊喜,她脸上泛着红晕,羞涩地打招呼:
“于同学,你来了……”
“嗯…”
于桑看着她一副少女怀春的样子,有些无奈地开口:“关于你的信,我其实对你没有任何想法,你懂吗?”
女孩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脸上的红晕还没完全消去,低头揪着衣角,内心慌乱地想着挽留的话。
于桑觉得这种事就要说清楚,不喜欢就不能给人留一点念想,便接着说道:“你一共给我写了五封信,我觉得应该亲自把话说明白,我真的对你没有任何感觉,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联系我了。”
少女的心动瞬间被无情粉碎,她眼底有些受伤:“为什么?做朋友也不可以吗?”
“做朋友?认识张舒言吗?”
于桑双手插进衣兜里,因身高差微微弯腰,凑近了她的耳朵,轻声道:
“我是她的人,她会找你麻烦的。”
她又直起身子,危险地眯起眼睛:“听说过她的手段吗?如果不想被霸凌,就请离我远点。”
女孩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捂住嘴巴,似乎在消化这个消息。
于桑看到她的表情,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提醒到这里了,希望这个女孩不会同她一样……
于桑出了竹林,又漫无目的地在周边逛了一圈,才回到教室。
叶妩晚已经坐在了位置上,正在写题。她抛掉思绪,也掀开练习册进入学习状态。
“你刚才去哪里了?”
恍然听到这个声音,于桑没反应过来,直接抬头疑惑地问:“嗯?”
叶妩晚垂下眼眸,最后还是选择抬起头来,将目光落在她身上,很自然地又重复了一遍:“我刚才在食堂看到你了,你不是早就吃完饭了吗,怎么现在才回来?”
“啊?嗯…我在下面转了一圈,去消食了!”于桑知道这是对方在缓和关系,立马直起腰回答,还拍了拍小肚子示意。
“你确定?”叶妩晚发现她眼神有些闪烁,似笑非笑地问。
“其实…我去找给我送信的女生了,她约我在竹林见面……”
于桑一下子就投降了,但很快又认真解释道:“不过我是去和她说清楚,让她以后不要再送信过来!”
叶妩晚淡淡睨了她一眼,声音凉凉道:“渣女。”
“哎?不是啊,你不讲道理哎!”于桑字眉紧蹙,有些委屈道。
“就不讲。”叶妩晚挑眉,直接怼了回去。
于桑瞪大了眼睛望着她,看着那张明艳张扬的脸,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感觉好像找回了以前两个人相处的状态。
叶妩晚嘴角止不住上扬了许些,但还是板着脸道:“笑什么笑,赶快写作业。”
又有些别扭地加了一句:“不会的可以问我。”
“好嘞!”于桑之前的丧气被一扫而光,眼睛亮晶晶地答道。
——
南城市中心商业街,一家高级茶坊包厢内,宋元满品了一口茶,皱着眉对身边的服务员说道:“来一壶西湖龙井御前八棵。”
“好的小姐。”
待服务员离开包厢,宋元满把玩着茶杯,调笑地问对面的女人:“怎么还订到茶坊来了,这么正经啊?”
“满姐,你可别取笑我了,我这都自身难保了!”萧宓一改以前的肆意洒脱的形象,如今有些消沉地坐着。
宋元满想到昨晚半夜接了她的电话,对方声泪俱下地向她哭诉她被她爸卖了。
宋元满直接一个翻身起来追问怎么回事,了解大致情况后她先嘲笑了萧宓一番,然后就让她订包间细聊。
“你这叫自作自受好吧,让你天天不检讨!”
“我说亲爱的,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又是酒吧钓局,我每谈一个都事先声明各取所需,对方也都同意,我这有不检讨吗?! ”萧宓不赞同地怼道。
“别叫得这么亲,你个拉拉懂不懂得保持距离!”宋元满听到她的称呼,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又插了块脆苹果,不疾不徐地解释道:“成年人可以这样玩,但既然你这样玩了,就应该知道这种玩法的风险会很大,也就要预见未来可能要承担的代价,现在,你的代价不就来了。”
萧宓一下子就泄气了,仰天长叹:“所以我真的只能接受命运了吗?”
“又不是要挂了,别这么要死要活的!”
“你不懂,像我们这种野人,被婚姻束缚着比死了还难受!”
“像你们这种野人就该被拴着,这样才不会霍霍其她人。”宋元满开了几句玩笑,又切回正题:
“不过真的要订婚?柏家还真宠柏溪啊!”
宋元满觉得在同性恋还不被大多数人所认同的今天,柏家人能接受柏溪的性取向,并且向世人公开,这真的很不可思议。
“那可不,柏家就这一个宝贝,那是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啊!”萧宓苦笑道。
“她怎么就看上你了?还非你不可?”
宋元满了解过柏溪,不说出身豪门,还是模特界的新锐,代言过不少顶奢品牌,今年又刚考上全国三大名校之一的京港大学。
这样要出身有出身、要颜值有颜值、要身材有身材、要智商有智商的女人,是怎么栽在萧宓这个蒂丝身上的?!
宋元满不解地发出灵魂质问。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什么很烂的人吗!!!”
“不烂,但浪~”
萧宓此人确实仗义执言,高中时曾为救一个被欺侮的小姑娘和一群混混大打出手,自己都被打进了医院。
前年一个姓赵的少爷虐杀动物,甚至诱拐儿童虐待,她孤身一人搜罗证据,站出来指罪,把他送了进去,使赵家现在都在记恨她,宋元满就怕有一天这人被“暗杀”了。
还有一点让宋元满比较佩服的,就是萧宓这人不拘世俗,不慕名利,公开出柜,任人“嗤笑”也毫不在意,放弃了萧家掌权人的地位,现在在cos圈混得风生水起。
但就是太浪了,混的圈子很乱,交往的女孩不计其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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