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周末,朋友圈的事都在持续发酵。
付竞泽发完那条就跟没事人一样,不解释不回复,我行我素的做派。
等到周六,事情已经不可控地被推到最**。
那天恰逢他回学校打友谊赛,观众席人满为患。
看不看球的都混了进来。
付竞泽打的认真,动作也干净,很快就锁定了胜局。
球队下场休息的时候,西华文宣部不要命地上前把麦克风对准了他的脸。
问题自然是,朋友圈发的动态是什么意思。
当时他耐心还在,边喝水边说,问点关于上半场的专业问题。
结果对方揪着不放。
追问他是不是在私自搅动周一西华投票的事。
付竞泽当场就笑了,让对方给他解释解释什么叫搅动。
场内一时间风起云涌。
观众席荡起一片起哄的呼声,球队的几个男生不嫌事大,向上抬手招呼着观众喊的再大点声。
采访的小同学被弄的下不来台,立刻切断了麦克风的连线。
下半场,付竞泽打的张狂。
所有人的注意力渐渐从八卦转到球赛本身,两队的交锋很有看头。
最后的握手致意环节,对手校主力紧紧拉住他的手掌不放,他正疑惑时,把头靠近他耳边低声说着小话。
“付少,所以你发那个动态是认真的吗?”
付竞泽挑了下眉,沉默是金。
男生不好意思地摸了下后颈:“我女朋友说我要是问不出来就别回去了……”
“……”
比赛结束,年级群里关于他和冰尤的猜测也开始传的沸沸扬扬,甚至连时间线都被有心人梳理了出来。
结果就是,从学院杯赛开始,但凡冰尤不在学校,付竞泽就一定打着生病的旗号请假跟着。
短短两周的请假数量,比他去年一年的加起来的总和都多。
【把我们校队主力训成狗了。】
他开车到家的时候正好刷到有人发这句。
把外套脱在沙发上后,看了眼坐地上打游戏的冰尤。
“你训我了吗?”
冰尤抽不出空看他,脑子又分辨不出他讲的是什么,摇杆拉停后才勉强腾出张口的精力。
“啊?你说什么?”
他没出声,她缓缓仰头看他。
付竞泽已经穿上了长袖,棉里夹着刚刚在车里抽的烟草味道,戴满戒指的手把手机放在了茶几,动作自然熟练。
等那只手再次揣进裤兜,房外传来了汽车熄火的声音。
他进来时一直盯着手机看,现在才想起来按钥匙锁车。
“没什么,你酒店的东西我都给你取回来了,在后备箱,你晚上慢慢收拾吧。”
她把头转回到屏幕:“洗手间的领结拿了吗?”
“拿了。”
“枕头下面的香薰片也拿了?”
“都拿了。”
冰尤睡眠太浅,尤其是对某种味道上瘾之后,就想一直闻着那个味道入睡。
他坐在她身后的沙发上,看她控制着屏幕上的赛车转过一个崎岖的弯道,并排的对手被她挤毁,摇摆着撞在了隔离带上。
很暴力的玩法。
付竞泽目光转到她的脸,皮肤润白得能看到青管,黑发随手扎起卷在脖颈,有几丝贴在脸颊落不下来。
他忍不住伸手把碎发帮她别在耳后,指腹的余温留存在上面。
她感受到酥麻,轻轻闪躲。
“干嘛。”
“好看。”
他眼神缠在她身上不肯走,收回的手从桌上的玻璃碗里挑出一颗小番茄丢进嘴里。
刚从冰箱拿出来,有点冰牙。
游戏里的赛车冲过黑白格子线划下的终点,胜利的庆祝音乐回荡在客厅,冰尤跟着节奏点头轻摇。
没有临近周一选举的紧张,也没有被手机上闹出天的八卦干扰。
她什么都不在意,所以灵动漂亮。
付竞泽再次把手伸进碗里,她却抬手把他想拿走的那颗先一步放进嘴里,变换目标后,又再次伸来了拦截的手。
冰尤逗得开心,看着他的脸起幺蛾子:“哎,我扔给你,你能不能接到?”
“怎么接?”
“在半空中啊,用嘴。”
他看着她纤细手指间的两个番茄,不由漫出几声轻笑,调整好坐着的姿势,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开始。
冰尤站着,光脚站在他身前的地毯上。
也就半米距离。
她两指拿着小番茄两端,让他的眼神方便落在上面观察,然后预备着挥出弧线。
瞬间用力向空中一抛。
付竞泽微微张嘴,顺着她手最后松开的方向寻找,并没看见红色的东西飞出来。
肩膀处却突然受到她用手推来的一击。
整个上身失去平衡躺在了沙发上。
又被骗了。
冰尤耸了耸肩,拎着滑到臂弯处的外搭挂回肩膀,深邃的眼睛闪着灵动的光芒。
她没忍住笑出声,把还在手心里躺的好好的小番茄丢进嘴里,身影向岛台挪动。
“嘬嘬嘬。”
又是几声逗狗的声音。
她乐此不疲。
付竞泽仰头躺在沙发上,痛恨自己刚刚为什么蠢到会相信她。他小臂回弯搭在眼睛上,漫出的笑意顶替了被耍的感受。
冰尤走到桌边,两颗已经吃干净,用冷水冲着手。
房间里充斥着水流砸到池壁上的声响。
像暴雨拍打屋檐的声音。
“我不信你没看年级群。”他嗓音低沉。
她撇撇嘴。
看了又怎样?
*
与此同时,酒店门口。
加长的黑色林肯停在泊车的出口处,整辆车有要熄火的意思。
门童不停朝这边的方向看。
第五次转头,终于摘下帽子走了过来。
礼貌地敲了两下玻璃后,车窗被打开。
后座的k继续低头摆弄着手表,留给司机交流。
“不好意思先生,您这边车子停在出口可能会造成拥堵,麻烦能不能往前挪一下。”
门童说完后,司机看向后座。
等他指示。
k的注意力则是还完全留在表盘的指针上,他点了两下鞋尖,抬眸看向正对面的车窗。
穿着白裙的女孩背着相机包。
正从不远的大门处走过来。
“抱歉,等那个女孩上车我们就走。”他彬彬有礼地看向门童,笑得体面。
门童也微笑着点头。
车窗随即被关上。
也就几秒,他上扬的嘴角立刻消失在脸上,再次隐进车内的一片黑暗中。
女孩也正好走到了车前,开门,上车,动作熟练自然。
她坐在k对面的座位,摘下眼镜,用衬衫裙的布擦拭着模糊的镜片。
车子启动。
k不耐烦地先开口:“照片呢?拍了吗?”
女孩把眼镜重新架回到鼻梁上,解开斜挎着的包,从里面拿出单反相机。
背包外部印有西华的logo,带子上挂着做成钥匙扣形状的周边校牌。
西环文宣部,姜尘。
她没回答他的话,开机调着照片的时候也不言不语,只是不停按着上面的按钮,面色沉着。
k看了眼校牌,嘲弄地一笑:“姜小姐连拍照的设备,都是从学校里搞出来的?”
姜尘手指的动作骤然停下,从容抬眸看向对面西装革履的男人。
“你要是还想要照片,我的事,你就少打听。”
说完她推了推眼镜,把包上挂的牌子翻了过去,继续忙着手里的活儿。
k轻笑着点点头,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在眼前不断闪过,逐渐萧条的街景没了刚刚的繁华,来回的车辆也越来越少。
姜尘终于调整好。
她把蹲守的照片举到他面前,语气不快不慢:“今天只有付竞泽一个人来,他们可能退房了,把东西都搬走了。”
“退房了?”
“对啊,”她收回举着的手,“上次你让我把照片传给他和弥音,我就不赞同,他们看到了,肯定要做转移的准备啊。”
k“啧”了一声后深深出了口气,手指在座椅把手上不停敲,心理盘算着下一步的动作。
对面的女孩倒是轻松,伸手履平皱起来的裙摆,若无其事地看着车窗外的景象慢慢驶下立交桥。
她把相机关机,轻巧地张口:“下周一我们学校要在礼堂唱票选举,如果你恨得下心让她从此离开西华,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k目光直直迎上她的眼睛。
姜尘眉眼弯弯,眼镜闪下一缕阴光。
她伸出一只手摊开手心,在他面前动了动手指。
k明白她的意思,从身侧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个红色本子,然后放在了她的手上。
是冰尤以为烧掉的那个红本。
“这可是重要证物,她没发现?”姜尘拿到手上,上下左右检查着状态。
“看那样应该没有,不过……好像有个白色的日记本被她拿走了,你没说要,我也没当回事。”
“那个不重要。”
姜尘翻开本子,纸页张张在眼前滑过。墨迹和木浆的味道飞入鼻腔,她深深吸了一下,满意的笑容也布满了脸颊。
冰尤把东西保存的很好。
正说着,车子已经行驶到了一个破旧的巷口,周围的矮房墙皮脱落,不少废弃的自行车和拉货三轮挤在入门的地方。
“老板,开不进去了。”司机回头说明情况。
姜尘闻言把本子和相机一并收回到斜挎包里。
拉好拉链后背到了瘦弱的肩上:“把我放这就行。”
车门随即打开。
她低着头躬身下车,跳下去的那一刻和平常女孩没什么两样,裙摆晃动着漾起涟漪。束起的头发在脑后摆呀摆,笑着点头和路过的老人打招呼。
k坐着,从门内看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对了,付竞泽最近把他收藏的那些画都挪到了海外,其中好像大部分都是夏亦可画的。”
天色渐暗,巷口内不断延伸至漆黑一片。
歪斜的路灯和电线杆错落排列,女孩抓着书包带,笑盈盈回头。
她摘下眼镜,双眸挂上神采:“夏亦可根本不会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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