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竞泽被女人玩了。
这事仅用一个课间就在年级上传开了。
他当场喜提了办公室叫谈,一口气缺席一上午的课。
场面极度悲壮好笑。
在那条私人衣物掏出来后,无数闪光灯同时亮起,伴随“咔嚓”的定格音,彻底坐实了他花花公子的人设。
冰尤挺意外的。
怎么现在才坐实?
不过她也没想到,在西华这种古板的学校,学生对八卦新闻也这么如饥似渴。
看他们一个个家教严明,校服系得喘不上气,竟然也期待着付竞泽跌下神坛的戏码。
冰尤从中挑了个好说话的女生,很快就打到了年级群内部。
刚进去,付竞泽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教室直拍就被放了出来,还是高清版。
她冷哼了一声。
有一说一,这哥还挺上相。
如此惊险的时刻还能面不改色。
滑动浏览,大家热火朝天推测内衣的主人,殊不知冰尤已经在海量的对话中悄然视奸了。
【付少这把还是保守了,感觉背地里玩的更花……】
【有没有人知道女孩是谁啊?咱学校的吗?】
【传出去!“西华陈冠希”声名狼藉!】
…
消息一条条弹出,每人都在期待着出现更劲爆的内容。
【现在这样发出来,付竞泽拿到手机不就看到了……】
某个账号发完这句后,群里短暂沉默了一会。
接着就是风卷残云的消息撤回。
最早一张照片已经超过时限,在一堆撤回条中变得更加突兀明显。
冷了几秒。
众人开始对发照片的人刷队形。
【默哀】【默哀】【默哀】……
自此之后,群里没了消息。
正是中午,日头正盛。
冰尤躲在食堂楼后面抽烟,她笑着关上了手机,站在折角的阴影处躲太阳。
夹着烟的手停在半空好久,烟灰落了一地。
她注意力全被面前的墙吸引走,烟愣是在肺腔走了大圈才吐出来,白雾缭绕。
咳了两下后慢慢清醒过来。
那面墙上赫然是学生表彰栏,灰底镶边,弄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付竞泽又在上面。
而且是最最上面,第一的位置。
他名字后面跟了一整排星星贴纸,看样子是星星越多名次越高。
冰尤把烟放进嘴里叼着,腾出的手捏住贴纸的一角“唰”一下撕了下来,星星粘在指尖上,甩了几下才飘落。
她任凭白烟缠绕在她周围,看着贴纸陨落进脚下的水坑中。
纸片渐渐被水爬满浸湿,最终沉到了底部。
手机骤然在兜里噼里啪啦的响,很多条提示音重叠在一起,尖锐刺耳。
年级群里又折腾出了新动静。
冰尤点开时,红点的数字还在不断攀升。
是一个新的账号在群里爆猛料,说办公室的谈话已经结束了。
有个女孩进去把内衣认领了。
“啊???!”
她没忍住叫出了声。
手上的烟一个没夹稳掉在地上,表面沾了一层泥土。她把烟蒂踢进水里,让它和刚刚那张贴纸去做伴,脸上的表情差点没绷住。
手指迅速在屏幕上滑动翻阅。
试图找到个答案。
【高二一个妹子进去的,现在在里面哭呢……我听那意思是承认自己偷偷放进去的。】
【唉,可怜妹子跳火坑(更可怜付少,保命】
【这不得被学校开除处理啊?】
【我靠,这么劲爆】
冰尤现在满脑子也只有一句话。
我靠,这么劲爆。
看来只要付竞泽人在西华,身处多大的火海都能脱身。
那衣服明明是自己放进去逗付竞泽玩的,现在显而易见是被别人认领了,连这种锅都有人上赶着往头上扣吗?
思来想去她嘴角抽动着,烦闷地抬手拂去了短裙上的勾丝。裙摆以下,直筒袜以上,那截露出来的腿肉白晃晃的。
这波又被他装到了,不但不用承担任何后果,还无痛给自己做了波硬宣传。
从今往后还得了个“容易被女人伤到”的标签。
反观冰尤自己。
百忙半天给别人做了嫁衣。
制服被她裁的太短,站的地方又在阴影处,一阵灌风。敞开穿的外套一直飘荡,里面的衬衫漾起水波似得纹路。
离她最近的食堂门被推开,几个学生有男有女,相互交谈着走出来。
她抬头扫视了一眼。
个个手臂上都别着红色的袖标。
是西华学生会的检查组织。
她拔腿转身刚要撤,但已经来不及了。
“同学。”
领头的男生开口叫住了她。
她带着倦意一寸寸回身,眼底的烦躁马上就要溢出来,半个字都懒得说。
明明对方人更多,却在对望的这刻感受到气势正处于下风。
可能是没在学校见过这么嚣张的学生,也可能是被她转过来的脸惊到了,总之半天憋不出话。
冰尤不习惯沉默:“有事?”
她把两只手揣进制服口袋,迈出去的脚并了回来。
上挑的眼睑线顺眼尾晕开,眉骨下的眼窝深邃迷人,那是一双蛇一样的眼睛。
对视久了就会被缠绕进去。
她的美在西华是独一份的,大胆又前卫。
就连郁闷也成了与气质相符的味道。
似乎没想到她这么张狂,为首的男生三两步走到她跟前,用极度引人不适的目光把她从头到尾扫了个遍。
“你新来的吧,不知道学校禁止改动制服吗?”
男生拿着官腔,就像这规矩是他本人立的一样。
他身后的人也从他这找到些存在感,假模假式地掏出笔本准备记班级姓名。
本子是纯红外皮,在西华简称“红本”,却是名副其实的黑名单手册。
只要是上了红本的学生,都会因为拖累了班级评分被团体排挤,严重的还会遭到集体霸凌。
每月的红本结算日,就像优等生的狂欢,差生的凌迟,满足了有钱人爱分阶级的癖好。
掌握红本,就掌握了西华的风雨雷电。
为了不被填上去,学校里几乎人人自危,执勤小组也因此坐到了权利的中心。
冰尤像想到什么,被他的嘴脸逗的不行,从嗓子发出一声闷笑。
考虑到刚来西华,不想惹事,于是把男生的话当成耳旁风,直接头也不回的转身准备离开。
手腕在这时候被箍住。
男生直接上手拦住了她:“我和你说话呢!”
她如同触电一般把手甩开,速度之快几乎是出于本能,男生的肩膀甚至都因为这下受了向后的力,硬生生退了一步。
动作结束很久,冰尤的那只手都还在微微发颤。
她的反应实在过激,让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冰尤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很反常,慌乱的情绪难以平复,血液回流,连手上的指结都变得苍白异常。
场面一时间死寂无声。
只有懒散的语调在空气中绕,带着戏谑和调侃。
“哟,这么热闹。”
冰尤没有回头也听出来身后的是付竞泽。
他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电箱旁边,悠闲地喝着罐装可乐,气泡破裂的声音格外清楚。
液体滑过喉咙,带着喉结滚动。
易拉罐被攥瘪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力气大到像在示威。
执勤的学生纷纷站定,一动不敢动,后面两个更是打起了腹语。
“妈的,付竞泽的人……”
“倒霉催的……”
最慌的还是动了手的男生,他站的最靠前,离冰尤最近,刚刚说的话最多也最重。
此刻盯着付竞泽的行动轨迹,连呼吸都不敢。
付竞泽的出现搅动了局面,也让冰尤看清了形式。
最主要的是彻底明白了k口中的“他很出名”是什么意思。
她捂着手腕低眸深呼吸,感受到他一点点靠近。
直到与自己所站的位置齐平。
“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一声令下,原本围着的人群瞬间四散开来,小跑着离开了这条楼后的小路,声音都不敢多出。
他是在权力中心起舞的人。
等多余的人彻底走干净,付竞泽也慢慢靠在一边的墙上和她拉开了距离。
“你不是很聪明吗?关键时刻就只会站着等自己的名被记上去?”
“我的事你少掺和。”
“你以为我想啊?”他的话几乎是在她话音刚落的同时说出口,态度算不上好,“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冰尤撩了下挡在眼前的发丝,眼看着他掏出打火机,点烟、抽烟一气呵成。
空荡的过道只有两个人,因此一点举动都尽收对方眼底。
她嘲讽:“是啊我不像你,再脏的烂摊子都有人替你收。”
“操。”
付竞泽被逗笑了,从齿缝发出不屑的嘲讽,然后一步步走近她。
近到距离危险时,把烟吹到了她脸上。
白烟拂过她立体的五官,她无所撼动,只是半眯着眼。
那个盒鼻只有在她脸上才好看。
他看透了,她是变色龙,所有的乖张和极端都只是在掩饰内里的脆弱,有时候只要轻轻一碰就碎了。
“冰尤,你好像对西华的规则很了解,不像是刚刚来的。”
他半笑着吸了口烟,势在必得。
她果不其然被惊动,眼上的睫毛微颤。
付竞泽在办公室的时候看到了她的学籍档案。
高中之前不知什么原因完全休学在家,只有两次突兀的夏令营活动,地点还都在西华。
他的好奇心一点点堆砌起来,被陷害的愤怒早就烟消云散,此时竟还多了些对秘密的兴奋。
见她不说话,他躬身贴近了她的脸,在只剩一毫的时候停了下来。
“不着急,以后有你受的,”他伸手帮她理了下衬衫翻起的领子,“还有,内衣的款式不是我的菜。”
付竞泽与她擦肩,朝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那身板正的校服在他身上遭了殃,平白带着混蛋的气质。
他扯开领带,任由它松垮地挂在脖子上,脚下的步子没有停。夹着烟的手摆成刀状,学着她的样子在脖子上一抹。
眉峰扬起,一颗虎牙在嘴角显形。
这一下,算还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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