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说过会告诉你一个秘密,没说过这个秘密是完整的。毕竟,谁说话都会是片面的,我只是顺应了大众潮流。】
听着系统鬼话连篇的解释,姜汾翻了个白眼,然后没有再在意这件事,问道;“上次你说的侯府毒瘤,我已经净化了闻演,下一个是谁?”
【蔺阳,没听过这名字吧,自己去找吧。】
姜汾:“……”
侯府中但凡是个主子,在这几个月她执掌侯府的日子里,她尽数了解完了,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下人。
她让吉吉将侯府下人花名册拿来,然后叫了几个信得过的人来,一本一本地照着名字对照。
可尽心尽力翻找了一下午,始终都没有找到蔺阳这个人。
她开始有所怀疑,是否这个人不是侯府中人?
晚上,等闻行回来时,姜汾试探性地问了一下:“你所认识的朋友中,有叫蔺阳的吗?”
闻行本来在脱衣服,听到姜汾的话,愣住了,手中的衣带渐宽,健硕的身材被衬得更加高大,清晰可见的肌肉线条让人垂涎欲滴。
不仅闻行愣住了,问话的姜汾也呆愣住了,看着他的身材想入非非。
还好闻行及时出声拉回了她飞扬的思绪。
“你为什么会突然知道蔺阳这个名字?”
“我听坊间消息的时候听人提了一嘴。”姜汾把话圆得尽量圆满一点:“但消息说的不真切,导致我也不知道蔺阳到底是谁?”
闻行神色有些严肃,道:“他是芪朝去年派去匈奴的使臣,但是,他去没多久便投降了。”
“蔺阳的家人全都被诛杀,匈奴这次能够在一开始重创我国边境,也是因为这个人提供的线索。他为匈奴提供了我国北部边境的大致边防图,导致我们到现在还在调整策略。”
“虽然他已经被中原人唾弃和厌恶,可他这一次还是要来京城。”闻行特地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继续说道:“因为,他要代表匈奴来京城选择一位合适的人,来完成和亲。”
这种人,是整个国家的敌人,但又怎么会刻意地针对到闻家?
或许,他会在面见圣上时,贬低和诋毁闻行?
或许,他会在京城中挑拨其他朝廷命官和闻行的关系,进而达到使闻行被孤立的结果?
……
姜汾无法具体了解到蔺阳的动向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希望蔺阳这个人出棋不要太过于狠毒。
翌日,闻行早早地便下了早朝,按照往日的习惯,他应该会去京畿驻扎着的守军巡视和操练。
可今天,他直接回到了侯府,一进门,即使是满脸笑容,也丝毫无法掩藏他眼底的愁容。
姜汾意识到,蔺阳这个她完全不认识的人,开始默默的发力了。
“今日是怎么了?”
闻行笑着说没事,然后拿起姜汾的字帖,准备把事情扯远。
“是和亲的人选定下来了吗?”
见闻行面上的表情明显发生了一丝变化,姜汾知道自己猜对了,便接着问:“是哪位公主啊?”
按照姜汾对上下五千年历史的了解,政治上的和亲大多数会选择牺牲一位公主。大多数人会认为,她享受了十几年的荣华富贵,就应该有为国家做出奉献的意识。
姜汾明白,一旦公主嫁过去后,日子一般都不好过,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她们出生在皇家,一出生便是皇家博弈的棋子。
即使是备受宠爱的季姌,也是等盛烽立得军功后,才能向圣上请旨赐婚。
因为这个时候,圣上需要一个人,来牵制住军队中的中流支柱。他们能终成眷属,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促成了圣上的利益。
“蔺阳没有选择公主。”
闻行沉默了一会儿,才迟疑地说道:“他为自己国家的大皇子呼延阑,选择了一个男人做妻子。”
男妻。
即使这在匈奴部落是合理的,在一直以男婚女嫁为主流的芪朝,这会是一大精神上的重创。
姜汾随机反应过来,问道:“他不会选择了闻家的孩子吧?”
“没有。”闻行摸了摸她的脑袋,让她放心,安慰道:“他们昨日去各大书院挑人,恒暄只是在名单里。”
虚假的安慰带来了无法言喻的伤害,姜汾不可置信地盯着闻行问:“他们怎么会把恒暄列入名单?”
恒暄,他听不见,更说不出话,而且才八岁,哪个人选择和亲对象会选择这样的人?
这不像是为一国皇子选择妻子,更像是一种侮辱和警告,仿佛在刻意地打压呼延阑,将他烙在耻辱的铜墙铁壁上,让他根本无法呼吸。
为什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闻行拍了拍她的肩膀,又揉了揉脑袋,温柔地说:“不怕,有我在,他不会选择恒暄的。”
姜汾别无他法,只能静待事件发展,希望这件事不会朝最坏的方向前进。
然而,人无一辈子的顺遂之途,一个人越不想遭遇什么,往往会得到最坏的结果。
蔺阳在朝堂之上当众宣布:“胡人大皇子呼延阑,选择芪朝闻氏一族林恒暄为妻。”
闻行作为忠勇侯,又是皇上面前新晋的红人,站位极其靠前,当他听到这话时,脸色黑到后面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威压。
但他保持着温润如玉,对蔺阳试着讲道理:“我这儿子,才八岁,太小了些,未免……”
蔺阳:“呼延大皇子也才十五。”
闻行:“我儿子耳聋,且口不能言,你选择他,是对大皇子的一种不负责任和侮辱。”
此刻,他已经顾不上保护林恒暄的自尊了,能把他留下来,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
谁料蔺阳再次回答:“我胡人民风淳朴,不会在意这些。”
闻行终于挂不住笑脸了,他直接回以轻蔑一问:“说的好像你们是战胜国?”
这话倒是成功噎了蔺阳一下,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向圣上禀报:
“圣上,我国皇子呼延阑可以来到京城与林恒暄作伴,直至林恒暄达到年龄,再与大皇子回我胡人部落。”
闻行心中明白,对方只是要一个对圣上而言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的人,而且条件中的让步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恐怕,一心求和的圣上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毕竟,他已经从这件事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至于其他人的死活,暂时与他无关。
果不其然,圣上坐在高台之上,大手一挥,直接为这件事情定了性。
“朕觉得这件事并无不可取之处,忠勇侯,你闻家世世代代为国家做出贡献,这一次,也不会当缩头乌龟的吧?那么,事情就这样定了吧。”
本就憋了一肚子闷气的闻行,恭恭敬敬地向圣上行礼致谢,然后站在朝廷百官的队伍里,一言不发。
偏生蔺阳这孬种犯贱,早朝散了之后,跑到闻行身边,探着脖子问:“和匈奴做亲家,什么感觉?”
闻行不怒反笑,问他:“几年前,你为了一时的荣华富贵投降匈奴的时候,你的父母亲朋,你的妻子儿女,你的兄弟姊妹,全都受尽酷刑而死,你什么感觉?”
蔺阳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投降的举动丢人,反而笑嘻嘻地对闻行说:“当时有点难过,不过,我早就想好要报复你们了。为了今天这出戏,我可是准备了好久呢。”
“谢谢你。”
闻行伸出手和他握手,两人手相碰的那一刻,都在暗暗使劲。
但闻行久居沙场,力量是他的绝对强项,导致最后蔺阳的手开始慢慢发抖,变麻,然后整个人脸上的神色都严肃了几分。
最后,还是隔了很远的姜图图,看到了两个人之前不对劲的气氛,才跑过来抓住闻行的手,劝他道:“贤婿,不要冲动,事情总有回旋的余地。”
闻行这才慢慢放开了手,然后,轻蔑地看了蔺阳一眼,转身和姜图图离开了。
姜汾虽然一直在家,但外面的言语传得很快,早朝的笑话午时便流传在了大街小巷。
害怕林恒暄在学堂受欺负,姜汾自作主张把人从学堂接了回来。
林恒暄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在颤抖,看到姜汾关切地看着自己,他才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紧接着,他在纸上写:他们说我以后不能娶妻,只能嫁给他人作妇,是不是真的?
姜汾想安慰他,却无法掩盖事情的真相,始终无法摇头来否认这件事。
林恒暄看到姜汾为难的样子,才明白自己是真的完了。
他不哭不闹,甚至还在纸上继续写:母亲,我不在意的,你别怕。
姜汾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孩子,圣上亲自指的娃娃亲,谁都不敢忤逆,作为受害者的他们一家,只能默默接受。
她试着缓解林恒暄害怕的心情,为林恒暄做了一大桌山珍海味,大多数都是他平日里喜欢吃的。
赵大战也听说了这件事,心里为这孩子觉得不值,但也不知道能做点什么,只能一个劲儿地往他的碗里夹菜。
林恒暄不哭不闹,只是默默地吃饭,没吃多少,便起身离开了饭桌,对姜汾表示:他要回房间看书了。
姜汾没多想,同意地点了点头。
可没过多久,外面的婢女突然开始尖叫地大喊:“不好了!少爷上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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