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郎中是闻家最信任的郎中,已专门为闻家上上下下看诊数十年,深得闻小芳信任。
他是个精神抖擞的小老头,一来便不把自己当外人,直接在姜汾面前坐下。
姜汾还没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闫郎中直接命令她把手伸出来。见姜汾迟疑地伸出手,他直接一把就薅了过来,嘴上还不闲,操着一口地道的陕北口音,道:“我一把年纪了,又不会占你便宜,慢吞吞的干什么?”
停顿了半刻,他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道:“小辈,你是不是最近头晕不清、恶心、厌油腻啊?”
这症状怎么听都像有孕,姜汾有点害怕,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闫郎中冷哼一声,白了她一眼:“干嘛讳疾忌医?你湿热腹胀就需要调肠理气,小心得痔瘺。”
【痔瘺,古代的痔疮,恭喜宿主离这种痛苦的疾病又进一步。】
姜汾当场石化,微风轻轻一吹,便有了不可弥补的裂痕。
自从闫郎中来了,闻行一直没开腔,直到看到姜汾傻愣愣的样子,心里觉得有些可爱,便轻轻笑出了声,岂料闫郎中是个公平的人,看了一眼闻行便道:
“小小年纪,看你面相就知道你肾脾虚弱。”
闻行再也不笑了。
“好了。”赵大战及时开口阻止这场闹剧,道:“闫郎中,我们请你来,是想你给我家老爷看看病。”
话毕,闫郎中斜眼望了一眼闻小芳,便大惊失色道:“我滴个亲娘,老爷,你咋一脸残花败柳之气呢?”
闻小芳冷着脸让他不要胡说。
闫郎中开始了严谨地推理论证,“你最近是不是畏寒、发热、食欲不振、恶心、呕吐?不行,跟我进房间里,你脱了裤子,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得了花柳病。”
闻小芳作为一个极其好面子的人,在听到闫郎中的第一句话时就心死了。他甚至不敢去确认,因为一旦得到了郎中的确认,就代表自己苦心经营了多年的好名声,会在顷刻之间成为各大家族的笑柄。
他的手颤抖地不像话,最终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把闫郎中推开几米远,然后一个人颤颤巍巍地离开了。
【系统提示,赵大战喜爱度达到百分之五十。】
姜汾明白任务拖不得了,于是在赵大战也要离开时,大着胆子问:“母亲,午饭还没吃呢,你愿意来和我一起吃饭吗?”
“我不是会陪你吗?”闻行挑了挑眉,看了姜汾一眼,然后道:“筠婉,你等一会儿,我且去换个衣服。”
姜汾没理他,只是坚持道:“母亲,我最近收了不少蜜,你来尝尝吧。”
“好。”
赵大战爽朗一笑,算是答应了。
……
原主最开始嫁给闻行时,是跟闻行住在西厢房的。后来闻裕去世,他们也按照规矩搬到了东厢房,那时姜汾正在学诗,一时兴起,为东厢房命名为玉蕤轩,取花中精华之意,却不想恰好应了此时这里花团锦簇的美景。
这些事,还是系统那藏不住事的嘴巴讲的。
闻行还没来,姜汾和赵大战先行落座。
在此期间,姜汾旁敲侧击地问赵大战身上伤势究竟是如何来的,赵大战却总是笑着把这件事揭了过去。
既如此,再问也只会平凡增添一些不喜,姜汾便把这几日采的蜂蜜尽数拿了出来,“母亲,待会儿吃完饭,我派人把这些蜂蜜送到正房。”
这时,几个婢女涌了进来,开始布菜。其中一个婢女悄悄挪到赵大战身旁,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听完话后的赵大战,明显心情好了许多,根本掩饰不住笑意。
正巧闻行从外面过来,动静让几个婢女赶紧退了出去,姜汾凝神静气,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把那位婢女的脸记了下来。
食不言寝不语,饭中无言,饭后更是无话可说。况且此时不知怎的,赵大战竟然急切地想要离开,应该是有什么要紧事。
姜汾站起身来,面带微笑与闻行一起将赵大战送走。
随后,她丝毫没有停歇,带着吉吉就去下房找人。
下门中,一个房间有十来个佣人挤在一起,又正值夏秋多雨季节,房内潮湿不堪,阵阵霉味散发。
推门一进去,姜汾便看见那位婢女没去干活,正躲在床铺上,一个人数着碎银。
吉吉大喝一声:“毛毛,你为什么不去干活!”
名叫毛毛的婢女被吼声震到了,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待转过头看清来人后,浑身发颤地迅速下床跪在地上。
姜汾问吉吉:“你们一月赏银有多少?”
“一等丫头一个月一两银子,二等丫头一个月一吊钱,三等丫头一个月五百钱,毛毛是三等丫头。”
估摸着床上散落的碎银子有十几两了,毛毛一个看起来刚入府不久的年轻丫头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吉吉看出了姜汾的心思,也明白以她的身份,是不好参与府中账务之事的,于是朝着门外,又叫了几个婢女来一齐将毛毛捆住。
“你休要在此时此刻说出你银子的来源,别把二少夫人陷入多管闲事的境地,我们且把你绑着去见二少爷,让二少爷处置你。”
“吉吉。“
姜汾叹了口气,道“何必把这件事闹得这般大?叫这些人出去吧,也让她们管好嘴巴,别惹是生非。”
然后,她蹲下身子亲自为毛毛解开绳索,耐心道:“你不用害怕,毕竟你害怕也没有什么用。”
“你且告诉我,你的银子是怎么来的,到时候你不说我不说,吉吉也不说,谁还会知道你银子的出处,你的银子一分不少还是你的,我也会另给你一些奖赏。”
“相反,若是你不太听话,把你赶出侯府是小事,要是把你拱到侯爷那里,或者把你送到开封府去,那时你要怎么办?”
跟着系统这么多天,她也算是学会系统那不要脸的威逼利诱了。
【闭嘴,不要讨论我,我会一直视奸你,永远。】
毛毛早就被吓破了胆,豆大的汗珠止不住地顺着额头往下掉,脸色苍白不已。
“或者说,你记得芙奴的结局吗?”
听到姜汾这么说,毛毛终于受不了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边哭边说:
“二少夫人,不关我的事,是大少爷以前的小厮石虎,给了我这么多东西,让我在平日里按照他的吩咐约一下夫人。我……”
她还没说完,便被吉吉捂住了嘴巴,“这种话低声些,主子们的事咱们出了这屋,就当做全忘了,什么银子,什么吩咐,全都当没听过,没见过。”
“吉吉的话,就是我的话。”
姜汾抬起眼眸,察觉到这是一件可以利用的机会,便继续问:“你可知道,他们今日在何处相约?”
“南梧阁。”
【南梧阁是赵大战儿子闻演的住处,闻演今年十二,要上完晚修夫子才肯放人,经常夜深了才能回来。】
刺激!
“吉吉,今天中午实在闷热的很,想来是要下雨的,你去跟夫人说今日池塘附近会有蜻蜓低飞,金鱼浮水,想来景色会更为可爱。”
“记得署我的名。”
吉吉走后,姜汾对毛毛说:“我本是想把你安排到我身边做事的,但是你知道的秘密太多了,留在我身边会让我们两个人陷入被动。”
“不如这样,你先跟着吉吉做事,日后等时机成熟了,你再跟着我,可好?”
毛毛哪里还敢不答应,一个劲儿地点头。
姜汾说罢便走了。
【你为什么要毛毛跟着吉吉做事?】
姜汾:“拜托,吉吉毛毛天生就该在一块。”
姜汾抬起头来,看见天空云卷云舒,想到下午时分应该就会出现云块,钩卷云、鱼鳞天都会出现。
脖子有些酸,她扭了扭脖子,原地蹦跶两下,觉得有些放松了,正准备继续往前走,便映入眼帘一个俊美的男人。
不是闻行还能是谁?
姜汾被人看见了刚才的小动作,觉得有些尴尬,但还是走上前去问:“夫君何时来的?”
“你开始扭脖子的时候。”
姜汾腹诽:不用这么直白,显得我脖子以上的不是脑袋,而是一团絮状物。
“你来这里干什么。”
闻行始终带着笑,声音却是没有一丝温度,他问别人话的时候总给别人一种老谋深算的老狐狸的感觉。
姜汾不可能告诉他真相是得知了你继母又有一春,她只能笑盈盈地说:“吉吉说让我来这里挑两个顺眼的下人打杂,结果来这里以后一个也没看上,吉吉又有事被叫走了,所以我只能一个人出来了。”
话音刚落,闻行大手一挥,吉吉便从走廊拐角处走了出来,冲姜汾不紧不慢地行了个礼。
【呦呵,宿主,你被阴了。】
姜汾:“没有,我早就知道她会告诉闻行,所以我刚刚去问毛毛事情是故意带着她的。不然你猜我为什么要让她先走一步,不就是要让她有充足时间通风报信嘛。”
【呦呵,你还是个有脑子的啊!】
闻行见姜汾半天不说话,以为她无话可说了便准备让吉吉走开,结果姜汾直接拦住吉吉:“你把我的话告诉夫人没有?”
“还没有。”
“快去快去,记得我的嘱咐,一定要说明白是我说的哈。”
闻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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