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龟甲碎裂之时,剑意再无遮挡,荣胜昔突然将年年向后扯挡在了剑意之前,将无铸倒插入土地,只见土地隆起,竖起了土盾,将剑意一力挡住。
“你找的,不是我吗?冤有头债有主,你不会晕了头,忘了你到底是向谁寻仇吧。”
荣胜昔压住嘴角溢出的鲜血,扑面而来的剑意愈加强劲,饶是他也只能燃烧着灵脉中所有的灵力,知道虎口震裂都不能松手,让土盾更佳坚实。
土盾即将被凿穿的一瞬间,一根绳索忽而窜出将他牢牢捆住,“束!”
盛惜时及时得将他捆住,免了两人被杀的风险。
“我已经将他捆住了。”
“你们没事吧?”
他确认好已经将罗问安捆好之后问道。
当他看见余年年之时,却只是怨恨自己太慢,怎么让她受了这么重的伤。
如果更快赶到你身边就好了。
可是年年只是笑着说,“我没事。”
轻轻地将其带过了,盛惜时心中却如沉闷压抑的阴雨天,潮湿、难过、无可奈何。
余年年支着自己站起身来,看着被捆起来的罗问安,却发现他陷入了抽搐之中,就像是当初年年和盛惜时看见的那祭坛中的饮下圣水之人。
经过短暂地抽搐之后,再次醒来的状态——
缚仙索在他抽搐的时候圈圈落地,几人看着这诡异的一切发生,年年甚至感受到了脊骨上爬起的鸡皮疙瘩和发冷的指尖。
他死了?
只有当灵府内的灵力团彻底消失之时缚仙索才会在瞬间松开辖制。
几息之前几人还看见他在发狂般散发着如潮剑气,现在便死了?
不,远远没有结束。
罗问安猛地抬起头来,瞳孔放得极大脸上微笑,眼睛环视一圈最终落在年年身上说道:“哎,他终于听话喝下去了,呸,嘴巴里这是什么,蜡块……”
他站起身来,活动着关节,悠闲的样子和刚刚疯狂的样子迥然不同。
‘罗问安’看着三人,本该是死人的他不仅站在他们面前,而且颇为悠闲地样子上下打量着周围,如同在逛后山花园。
下一瞬,贴到年年的面前,那双瞳孔放大到极致,原本白暂的皮肤在此刻更显苍白,就像一具巨大的牵线纸偶点了瞳仁。
冰凉的手掐住了年年脖子。
“原来就是你啊,屡屡坏我好事,你真的好大的架子,让我亲自跑一趟。”
他歪着头,眼里冰冷一片看不出什么情绪,嘴角带着玩味的微笑,人皮偶做出来只觉得恐怖阴森。
“杀了我仆役,烧了我的船,放走了我的猎物,斩了我的坐骑的头作展览……”他幽幽开口,每说一句,他掐着年年的手便收紧一分,杀意翻腾。
盛惜时抽剑而上,还为走两步便被震开。
“不,我突然不想杀你了……”
他猛然松手,年年剧烈地咳嗽着,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眼中满是猩红地血丝。
她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此人真的要杀了她,而且杀人如喝水吃饭一般轻松。
此刻可怕之处远不止于此,他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便将盛惜时弹开了,可见实力深厚,捏死余年年和捏死一只蚂蚁无甚区别,可他偏偏要选择最缓慢的‘处刑’法。
死亡正在缓慢拥抱年年的时候并试图将年年拖入更深的深渊时,这个人眼底的愉快,让她警铃大作。
这人便是妖僧手记中的主上,是一个以杀人为乐趣的邪魔。
“不过,”他从袖中取出了一个瓷瓶,抽出了瓶塞,掐着年年的下颚欲要强迫她喝下此水,“我要将你变成我的人偶…”
年年极力地挣扎着,她不能喝……
盛惜时借着剑将自己支起,竭力地冲来,换来只是‘罗问安’的一句不自量力。
他被罗问安的力量狠狠地钉在地上,动弹不得,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脱困。
“现在我还不能杀你,给我消停一点,”他皱着眉头似是已经不耐到极致地样子,冰冷的看着年年,“你不愿意喝是吧。”
他扔掉手上已经倒空的瓷瓶,从纳戒中又取出一瓶,看着一边面若金纸的荣胜昔说道:“那我就杀了他如何?”
谈笑间,一双无形之手将荣胜昔拖到了两人面前,转瞬间他的脸色涨成了酱紫色。
余年年看着他的眼睛,平日里的颐指气使,拿腔拿调,一一在目,可是她没有办法抹杀也是眼前人,曾抚摸着他们每一个人发顶,说他们已经算做霜青门人,此后便作一家人了。
多年来,即使朝廷施压,希望霜青能停止招收出身草野之人时,那句,“登我仙门梯,受我仙门教,便可入霜青,万载不变。”
此人素爱玩弄权术,所行皆考量着宗门的利益和未来,用价值考量所有人,唯独对于门规宗律寸步不让。
她不喜他,却也想他多撑一会,就当是为了往后千千万万个“余年年”“余岁岁”。
余年年的挣扎慢慢弱了下来,盛惜时余光看着她慢慢停下挣扎,心如刀绞,他拼命地摇着头,却什么都没法做。
瓷瓶正一点一点地逼近年年的唇边,时间在他眼中恰似无限拉长,绝望正一点一点的从他心头腾起。
“哈哈哈,我,霜青宗掌门,还轮不到你,一个,小辈,来救……”
他已经是强弩之末,而‘罗问安’显然没将他放在眼里。
余年年看见了他猩红的双眼充斥着不甘,转眸看见了越来越逼近的瓷瓶,她生出了几分引颈就戮之感。
当气浪卷来将年年瞬间推远时,她猛然睁开眼,眼底满是惊愕。
荣胜昔存了死志,竟然引燃了自己的内丹,深蓝色灵力环绕着他熊熊燃烧,卷起一阵一阵的气浪。
这位以利为先的“商贾”,最终牺牲自己的性命来营救她。
‘罗问安’在气浪卷在的瞬间便松开猛掐着他的力量,准备拉开距离,而荣胜昔却在不知何时抓住了他手腕。
他挥剑砍中了荣胜昔的胳膊,鲜血不断地涌出,还没等他走几步,荣胜昔便追了上来,紧紧抱住了他。
引爆内丹燃烧的火焰,又称作灵魂之火,深澈的蓝色不断燃烧着,如舌头一般卷上‘罗问安’便没有打算放手了。
“盛惜时,用缚仙索将我们两人捆起来……”
荣胜昔嘶吼道。
盛惜时颤抖着唤起缚仙索,蛇行而去,似乎风声都为其哀歌。
年年牵住了他的另一只手,为他干涸的灵脉注入温暖的灵力,转头看着那抹蓝火,说道:“我们唯一能为他做的就是成全他,才不算辜负了他。”
一场大火将年年心中所有的冰,全部燃烧融化成为了涓涓细流,将残存的植被全部烧成了焦炭,但是这片土地上却仍有希望。
他们别无选择,只能向前,用缚仙索将两人牢牢捆住,直到两人被蓝色的火焰吞没殆尽。
苍茫大地间,仍回荡着他用干涸的喉咙断续嘶吼着:“你们是霜青的未来啊……怎能困厄…于此,且当…我为…你们投石问路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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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霜青宗之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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