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情书

市公园东南角,湖水澄澈,柳叶轻飘,假山掩蔽石桥,连接湖心岛。

恰逢周末,公园来野营的人不少,几人到达桥边时,隔壁草坪还有活蹦乱跳哇哇大叫的孩子声传来。

绿色的草坪上铺满粉色花瓣,仔细瞧瞧里面还隐约有几抹红。

走进一看,是学校的桃花,褚知浪蹲下捞了把,手里的花瓣轻飘飘的,“你们还真打算摆上鲜花蜡烛求复合?”

钟时低头,花瓣上的红丝卷曲,没有成型的,他看了会儿也跟着问,“不是说没用?”

林可在另一边,忙着将旁边堆着的花瓣洒上去,“那不一样,他两毕竟有感情基础,只要好好解释清楚,还是能和好的。”

“跟你当初那情况不一样。”

她指的是当初那场对钟时的表白。

在场五班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唯有褚知浪一挑眉,视线落到钟时身上转了一圈,人冷淡的脸色都不带变一下,也猜到没什么隐情。

就没多问。

再者,无端去问人家表白失败的细节,总感觉怪怪的。

“而且花也不一样,这一堆,还是胡钺亲自捡的,搞了一上午呢。”对面的文露将几个书包里的花倒出来。

粉白的花瓣飘到脚边,钟时扫了眼,捡起放到那堆花上。

褚知浪盘腿坐在草地上,见了也捡起身边几片花瓣往蹲下的钟时那边扔,带着香气的粉白撞上黑色卫衣帽,在空中炸开般,往人周围落了一地。

“啧。”

钟时拧眉回头,后面的人扬着笑,星眸掺上一片斑驳的金色,食指跟中指间夹住一片花瓣,百无聊赖般冲他晃晃,边接话道,“还有这种说法?”

他眉心一压,锐利的凤眸仿佛在说“你有病?”

褚知浪挪过去,又笑着将花放回去。

“当然,”文露手上动作没停,瞧着这边欠兮兮的小动静,边解释,“不知道从哪一届传出来的古老传闻,据说只要将每年被吹落的桃花捡起,亲手制成干花再送给心上人,表白成功的概率能大大增加。”

“哎,这可不是瞎说,往上捣腾好几届,成功概率很高的。”

林安一中年代久远,恐怖的校园怪谈没见,浪漫传说倒是不少。褚知浪咂舌,边给钟时拿出掉在帽子里的花,边冲低头摆花的胡钺问,“这你也信?”

胡钺点头:“时间赶不上,没有干花,但捡了这么多,应该有点用?”

“……”

倒好花,几人就去帮王痧搭遮阳棚,草地上只留还在给那堆花瓣修形的钟时三人。

胡钺在对面,身边没啥作妖的动静传来,钟时拎着尺子将草坪上的花瓣修整成完整的爱心形,隔了会儿眼前就伸过来只手。

骨节分明,宽大的手掌捧着花,若有若无的桃香扑面,很清淡的味道,不仔细闻都闻不到。

他侧头,褚知浪冲他笑,“你闻闻,什么味道?”

钟时仿佛看傻子般,冷声道,“桃花香,玩够了?”

“哎呀,不是,你再闻闻。”他伸着胳膊圈过来,不由分说给人解释。

“是一种很淡的香味,清清淡淡的,闻起来有点暖?但又带点冷,就像……”

你身上的味道。

湖边的柳叶轻飘飘的,风儿将柳条吹起又荡下,就像荡到他心尖。

这话说来好像不太合适,他瞧着身边那个没什么表情但细心聆听的侧脸,突然哑声,“唔,……就……”

钟时耐着性子听了会儿,结果只听到人支支吾吾的声音,当即不耐烦,“这花从地上捡的,拿远点。”

他把那手推开。

“我……”

褚知浪迟钝的大脑还没找到合适的词来辩驳,灵敏的嗅觉就先一步闻见刺啦刺啦的辣椒味。

这一次的辣椒籽在热锅里跳得更剧烈,舞步**。

闻到自己的信息素,他神情凝滞了下,之后又自然一撒手 “呐,拿远就拿远点……”

声音又小又轻,像是含在喉间。

Beta是闻不到信息素的。

钟时皱眉,盯着又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的人不说话。

在那冷淡的目光下,他张了张嘴,还没找到合适的说辞,便听对面的胡钺出声,“少了打火机,你跟我去买一下。”

这话显然是对褚知浪说的,钟时没等到回信,也懒得再跟人沟通,“有病快滚。”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偏僻少人的地方才停下,旁边扔过来一瓶隔断剂。

“什么情况?易感期提前了?”

胡钺问。

信息素短时间内失控,倒是符合易感期的症状。

褚知浪脑子里乱糟糟的,心跳还有点过快,他抹了把脸,手里残留着桃花的香味,“可能吧。”

他转头问:“刚刚,我的信息素……”

胡钺靠在边上,跟他隔了点距离,“沾到了。”

刚才他跟钟时靠那么近,信息素短时间变浓,钟时身上多多少少都会沾到一点。

“昂,这样啊……”褚知浪舔了舔自己那颗尖牙,胡乱一点头。

Alpha除了易感期的时候,平常运动后也会有少量信息素不受控制飘出,但像适才那种短时间内飙升的浓度委实少见,再者少量信息素沾到关系好的Beta身上,也挺正常。

想到这,他无意识般扣了下手里的隔断剂。

心跳更快了。

“……先借一下。”

还在草坪上的几人扎好遮阳的棚子,放好零食,回头就见少了两人,林可随口问了句人呢。

钟时用布盖住摆好的花瓣,边说,“去买东西了。”

几人也没多想,干脆开了副牌喊着人一起,李扬要傍晚的时候才过来。

方格餐布上的零食被挪开,五个人刚好分成四组,林可跟文露一组,剩下几个男生一人一组。

“说实话,你傍晚约人到公园来,李扬就算是猜,也能猜到我们在干什么。”宋趣打了个对二下去,边说。

钟时扔了个炸弹,微微垂着脑袋看牌,“他要的只是一个态度。”

只要胡钺态度摆出来,就分不了。

王痧很赞同:“对!他两感情深,没那么容易分。”

林可笑笑,捏着文露手里的牌打,“现在说这话,当时嚎得感天动地的人是谁?”

旁边酷酷的女Omega眼看输了干脆把牌一放,双手合十,装出当时王痧电话里的口吻,“天塌了,文姐,救一救!我们班唯一的小情侣要分手了!”

语调抑扬顿挫,表情夸张,就差抹两滴泪,像模像样的表演让钟时轻扯下嘴角。

确实是王痧能干出的事。

当事人不听,只一味的埋头洗牌,“别,二位姐,放过小的,求你们了。”

一把牌打得四零八散,不知道是哪个机灵鬼提议,输了要接受赢家指定的惩罚。

在座四位轮番经过摸鼻子转圈、装猩猩大喊大叫、给列表告白后,怒改游戏规则,大手一挥统一真心话。

于是,新规后的第一把牌,常胜冠军钟时输了。

等褚知浪收拾好,拎着几瓶喝的过来,终于翻身的输家们搓着手,咬牙经过一番激烈讨论,最后文露跟林可挤眉弄眼好一阵,问了个“你最印象深刻的事是什么?”

褚知浪:“就这?”

他留了瓶喝的到钟时手边,其他都分出去,卫衣袖口被撸起,露出半截劲瘦的小臂,轻嗤道,“你们也忒怂,都真心话了,不能问点刺激的?”

王痧唯唯诺诺:“主要是怕,下一局再还回去。”

林可跟文露连连点头。

“哎呀,这不重要,难得能从时哥身上挖点料出来,快回答!”

几双眼睛盯过去,好似真期待能从冷漠寡言的人身上挖出什么大料。

褚知浪坐在钟时边上,两手往后撑,也好整以暇般瞧过去。

钟时垂眸,拧饮料盖的手微微停顿,好一会儿才说,“收到过同一个人递的八十三封情书。”

场面静了下,文露率先惊呼似地起哄,“哇靠,这么深情嘛,八十三封情书诶!”

王痧鼓掌:“不愧是学神,铁面无私,心里只有学习!”

“八十三封情书都不带动容!”

“哎呀,这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任凭递再多情书也没用。”林可笑着说完,一拍大腿又问,“所以你是知道这个人是谁?”

直击重点。

剩下几人纷纷认同,求知若渴的眼神瞧过来,褚知浪嘴角扯了个不咸不淡的弧度,说不上来是笑还是嘲,侧头开口,“挺受欢迎啊你。”

八十三封情书,那可不狂热追求者么……

身边人眼神直勾勾地看过来,锋利而尖锐的眉微压,钟时瞧了眼便收回视线,摇头说,“没留名字。”

所以他也不知道是谁。

几人大失所望,宋趣摸着下巴,理性分析一波,“不太对,你看啊,他要是留了名字,按你的性格怎么都会找到他拒绝,但他偏偏没留名,还一直给你递情书,无形中是不是就在你心里留下朦胧的影子?”

“哪天他再跳出来说,情书是他写的,你不就上套了吗?”

褚知浪撑着胳膊一琢磨,确实是这么个理,便挑眉补了句,“哎,听见没,这种心机深沉的对象可要不得啊。”

在人目光下,钟时的手里还拎着半瓶饮料,他将瓶盖拧好,冷不丁开口,“管好你自己。”

先不论他在循环里会不会找对象,那些情书,每次循环结束前才收到。

他在循环里,那位递情书的人可不一定。

褚知浪一笑,干脆坐起身,漫不经心道,“我可不比你,哪有我们小钟老师魅力大,那桃花是一朵又一朵……”

钟时冷声:“你很闲?”

那边几人也没揪着这点不放,转头就拿着问题去问下一个输家王痧。

热热闹闹地吵了好一阵,刚打算开下一把,却见钟时起身让位,“你们玩。”

他轻踹了下旁边人的胳膊:“跟我走。”

褚知浪昂头,那双漆黑如墨的凤眸垂下,盖住那股锐利般,他脸上的笑意加深,扬眉问,“干嘛?”

见钟时眉心一拧,便冲人举着胳膊,整个人瞧上去懒洋洋的。

“啧。”

钟时一把拽住他胳膊,把人拉起来,褚知浪顺势搭上肩膀,任由人带着自己走,冲后面几人散漫一挥手,“再会。”

隔了点距离还能听见他问人“去哪?”

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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