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身后的位置是空的,几人的吵闹也不怕干扰后面的学弟们,那边秦顾还在据理力争,“你们表演搁那舞台中央,那么远糊点不正常吗,能看清舞蹈动作就行了。”
王痧大呼小叫:“小师弟的脸你都没拍出来!什么破手机,赶紧换了!”
中午他们过去探望的时候,为了表演人都没吃午饭,脸上的妆更是画了一中午。
秦顾坚持人不想留下照片,自己拍糊点是对的,开口就是“你懂个屁”。
王痧不服,眼见还有要继续吵的趋势,褚知浪也没管,伸手去够钟时揣外套兜里的手,摸到温热的手心,又轻轻勾了下,被拧着眉的钟时一把拽住。
“啧。”
他回头看过去,人倚在后面的铁网上,冲他一挑眉,仿佛在说“不能牵?”
“安分点。”
钟时丢下一句,手却没抽出来,褚知浪笑了下,转头散漫地起哄,“唉,要不你两打一架,连这也要吵。”
“……”
颇有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那两立马调转话头,秦顾瞧过来,“你借我钱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王痧:“帮亲不帮理啊哥。”
褚知浪眉梢轻扬,换了另一只手拽住手腕,伸手去捂钟时的耳朵,一本正经对那两说,“别误会,我这个人很公正的,你们吵到我们家小钟老师了。”
“……?”
这是人话?
钟时抽了下嘴角,反手挣开他,真是够给他脸了。
王痧跟秦顾果断转身,离他两远远的,秦顾甚至拍了拍王痧的肩,万分同情,“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等到柳无亦换完衣服过来,差不多到上课的点,几人打算撤了。王痧他们吆喝着跳下高台,比谁跳得远,连系统助理也围在柳无亦边上。
钟时侧头,忽然问旁边跟着鼓掌喊满分的人,“你生日是儿童节?”
上次在那张病历单上瞧见了这个日期。
褚知浪:“昂?”
周围太吵,他像是乍然没听清,反应过来才一扬眉,倾身瞧过来,眼里带笑。
不知怎地,钟时脑海里突兀想起一句。
“怎么,小钟老师要给我过生日?”
两句话重叠,他心里一滞。
边上的褚知浪却勾了下嘴角,对着似乎被揭穿心思无地自容的人一摆手,“我的荣幸,你尽管准备,不用有太大的压力。”
“啥样都行,我不挑,只有我们两个人也行,去寝室也行。”
脑海里的既视感被这句话猛地打断,钟时无言了片刻,“你能不能正经点?”
褚知浪不理解:“不是,去我寝室怎么就不正经?”
三两句话的功夫,秦顾领着柳无亦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往校外去,身上那件校服的校徽处还落着柳无亦的大名。
瞧着那两远去的背影,王痧后知后觉,“他带小师弟走干嘛?”
褚知浪跃下高台,反手接住钟时,拽着人手腕回班,随口回,“你小师弟这客户是他介绍的。”
王痧跟在边上,没反应过来,“他两关系这么好?”
柳无亦的情况他也知道一点,人挺慢热的,这么久才勉强跟他们浑熟一点。
褚知浪:“那不肯定,诶,之前他那些试卷,呐,都是秦顾找柳无亦买的。”
钟时点头反问:“嗯,你不知道?”
他问的是之前柳无亦的事。
王痧啊了声:“我应该知道?不是,这事你两都知道?”
他顿觉自己消息落后,控诉,“我靠,没人跟我讲啊!”
亏他当初还骂了半天的偷拍者。
对上那质问的目光,钟时几不可察地顿了下,移开眼,淡声,“我以为他会说。”
王痧又看向另一边的他哥。
褚知浪微微有点心虚,也错开眼,“呃,我以为我讲了。”
“对不起,我的错。”
王痧:“……”
瞧见人瞪圆眼睛看过来,凭着那股快要扑上来骂一顿他的直觉,褚知浪当即笑着拽住钟时,往前跑,“胖子别气,我给你买两瓶喝的赔罪。”
王痧追过去大喊:“这是赔罪的事!”
“……”
翌日,钟时睁眼打开手机,入眼就是置顶发来的卡点生日祝福,很简短地四个字,生日快乐。
还好这人识相,没选择深更半夜在他脑子里讲,想着,手机屏幕上便弹出一条新消息,那边发来一句,“醒了?”
钟时打字回:“嗯。”
下一秒脑海里就响起褚知浪的声音,那边清了清嗓,开口,“咳咳,祝一岁的钟时同学茁壮成长,快快长高,祝十岁的钟时同学活泼天真,祝十八岁的钟时同学拥有披荆斩棘的勇气,祝十九岁的小钟老师步履不停,祝二十岁的小钟老师前程似锦,祝……”
那一串话彻底让钟时清醒了,他在脑海里打断,“停。”
“你又在整什么?”
“生日祝福啊,我弄了一晚上,你等我念完,几百字呢。”褚知浪接着说,“祝二十一岁的小钟老师所愿皆所得,……祝二十五岁的小钟老师自信从容……”
“祝三十岁的小钟老师一切顺遂如意,……祝四十岁的小钟老师幸福美满,……祝五十岁的小钟老师平安喜乐。”
“祝九十岁的小钟老师长命百岁。”
“祝一百岁的小钟老师永远开心。”
“最后,希望钟时永远自由,永无困境。”
这人念了一大段,不知道从哪里搜刮来的,从一岁到百岁,祝福词都不带重样。钟时愣了下,好久才听对面说,“生日快乐,钟时。”
所有跟主系统有关的,系统助理似乎都不知情,也听不到他两在脑海里的聊天。
床头柜边的像素小人还趴着瞧他,在那隐隐疑惑不解的目光下,钟时放下手机,面色如常地去洗漱,边回,“哪有你这么祝福的?一口气说这么多,忒贪心。”
拧开水龙头,脑海里的声音便低低笑了起来,“怎么会,以前落下的,给你补上,以后的呢,每年给你说一遍,祝福话要常说才会被心软的神明听见,知不知道,小钟老师?”
封建迷信。
钟时嗤了声,耳边的水声淅沥,仿若将那些被刻意压低的,染上几抹不易察觉且温柔的嗓音隔绝,但脑海里却控制不住地放大了那些回音,跟胸腔的鼓动一起,无声又剧烈。
微末的热弥漫至耳尖,他半垂下眼皮,用冷水浇了下脸,顺势用泛凉的指尖捏了下耳垂。
那边等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唉,我给我男朋友煮了长寿面,不知道钟时同学肯不肯赏脸,过来一趟。”
接触到凉意,耳尖的温度更烫,钟时不自在般,匆匆回了句“知道”。
等那点温度下去,才出来,像素小人飘在门边,歪头瞧了他半响。
钟时回房间换衣服,刚打开门就听耳边嘀地一声,是系统提示,收到赠送的五百慈善值,之后是系统助理活泼的声音,还有在系统面板上炸开的烟花,“人类喜欢纪念这些,宿主,生日快乐。”
“谢谢。”
钟时掀起眼皮瞧它一眼,难得给个好脸色,微微勾了下唇角,“晚上给你吃顿好的。”
系统助理:“!”
虚影要接触实物得用能量,只能用慈善值兑换,系统助理在这上面抠抠搜搜的,每回有啥想吃的东西都央求着钟时花慈善值,求了十次才勉强被答应一回。
寻常人听不见的欢呼飘在身后,那股兴奋劲儿一早上都没消散,从六楼下来后,也不计较褚知浪霸占在钟时身边,甚至愿意替自家宿主监督人学习。
可惜半上午的课枯燥无味,它窝在钟时的卫衣帽里盯了会儿就昏昏欲睡,只留两截长长的马尾在外面。
“跟蟑螂一样,”褚知浪托腮瞧了两眼,又喊着前面人回头,“唉,它成天夜猫子啊,白天不醒晚上不睡?”
在外面这段时间白天基本在睡觉,钟时跟林可讲完题,往后侧头瞥了眼,随口道,“不会死就行。”
系统能量不够,被迫留在外面之后维持那道虚影也要不少能量,只能尽可能减少活动,能休眠就休眠。
晚上得出校,他两没穿校服,身上是那件同款不同色的卫衣。一下课王痧就拽上宋趣几人往寝室跑,他们的礼物都堆到王痧那边,本来说放褚知浪那里就成,但考虑到钟时会经常去,便转移了阵地。
宋趣边跑边回头喊:“你两先去,不用等我们。”
明天放假,不用上晚自习的傍晚总是轻松的,将坠不坠的夕阳挂在天边,橘粉的彩霞无限蔓延开,天色渐长,连路灯都过上了夏令时,比平常晚了一个小时亮。
钟时望了会儿,校门口的学生挺多,要放假的欣喜让人无法忽视,连冲出校门都带着迫不及待。
不仅行人道人挤人,马路上也是车挤车,打的车一时半会儿也过不来,他关了手机回头,跟他穿着同款的人蹲在校门口的花坛边。
姿态懒散,嘴里还叼着那根声称要垫肚子刚从边上店里买的七彩棒棒糖,正伸手从包里拿出一团长短不一的银链,捋了半天才挨个儿往身上那条棕色工装裤上挂。
一边挂了三条后才收手,那些银链缀一起,叮当响,骚包得很。
钟时无语:“你待会儿要不跳一个?”
“那不行,”正往脖子上挂吊坠项链的褚知浪闻言一抬头,挑眉说,“我,你的脸面。”
就他那舞艺,纯粹丢人现眼。
钟时:“……”
他干脆从那一团链子里又抽出一条跟他脖子上同款的项链,扬唇问,“你也来一条?”
“跟你今天还挺搭。”
钟时穿得比较休闲,青色卫衣加烟灰阔腿裤,浑身上下无论怎么看都跟那条红钻爱心项链不搭边,于是他拒绝,“不用。”
褚知浪顿了下,拎着自己的蓝钻爱心到人眼皮子底下,试图劝住人,“情侣款,真的不来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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