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听清楚了,利比蒂娜使者就住在大竞技场候场室旁边的那所小房子里。穿过阿米里亚柱廊,沿着台伯河边走几里路就到了。”
“利乌斯,谢谢你。”希德硫斯真诚地说,“你们的宗教真是一种神奇的宗教。如果你们仁慈的基督和万能的上帝能够让我和塔瑟斯团聚,我愿意和他一起皈依你们的宗教,并和他一起为塞斯比尔的死赎罪。”
“愿主保佑你们。”利乌斯低声说。
而此时,他们谈论的少年正躺在他简陋的小屋子的床上发呆。只要不举办角斗比赛,他有大把空闲的时间。然而他不知道除了通知角斗士上场比赛以及送白面包和酒之外,他还能做些什么。他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平民一看见他的脸就避如瘟疫,连奴隶见着他也面露嫌恶。角斗士就更不用说了,他们的拳头吱吱作响,恨不得扑上来把他撕成两半。久而久之,他养成了把自己关在小房子里,躺在床上发呆的习惯。
最近一段时间,他总爱躺在床上琢磨那个角斗士说的话。那个角斗士叫什么来着?“尤乌斯”?还是“利乌塔?”他记不太清了。皇帝三天两头举办角斗比赛,他叫过的角斗士数不胜数,谁记得每一个人的名字?但是那个叫“尤乌斯”或者“利乌塔”的角斗士和其它人都不一样,他的眼神很奇怪,他的话更奇怪。他的眼里有他司空见惯的悲痛,但是却没有疯狂和仇恨。这是为什么呢?他说除非真心悔过,虔诚赎罪,否则,天国的大门永远不会向他打开。“天国”是什么地方?那个角斗士看起来很向往的样子。
正当少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时,门“砰砰砰”地被敲响。
今天没有角斗赛呀?少年困惑地想着,慢吞吞地下床开门。
来人是个穿着希腊斗篷的青年,他有着一头耀眼的金色卷发和一双蔚蓝色的眼睛。此刻,这双漂亮的眼睛里倒映着少年被火焰严重烧伤的脸,激动、痛苦、愧疚以及一丝丝隐藏的期待在他的眼睛里闪烁。
“你是……”
没等少年说完,希德硫斯就急切地抓住他的右手,看向他的手心。那里,赫然有一枚胎记,如同一团火焰,红得刺眼。希德硫斯握着少年的手颤抖起来。
“你到底是……!”
少年突然被希德硫斯狠狠地抱住,力气之大,像是要把他勒进他的骨肉里,永远不分离。
“好了,希德硫斯,我们进屋说话吧。你把他吓着了。”利乌斯笑道。
少年这才注意到刚才被希德硫斯挡住的人。
“啊,是你!”
“唔?你还记得我?”利乌斯有些惊讶。
“因为你很奇怪。”少年说,“天国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进不了?”
“天国是一个能让人获得永恒幸福的国度。塔瑟斯,你当可以进入它。利乌斯说基督宽容而仁慈,我会陪你一起赎罪,基督会宽恕你的。至于利乌斯,他已经宽恕你了。”希德硫斯揉着少年的头,温柔地说。
然而少年皱紧了眉头:“你是谁?”
“塔瑟斯,我是你哥哥呀!你连哥哥都认不出了吗?”
“哥哥?可他们说我是个孤儿。我的家人都死了。如果你真的是我哥哥,为什么你到现在才来找我呢?”少年疑惑道。
希德硫斯面露痛苦之色,“我以为你和母亲都被烧死了。我没想到你还活着。大火毁了你的容貌,但是你手心的火焰胎记不会骗人,你就是我的弟弟,塔瑟斯。塔瑟斯,告诉我,是谁救了你?母亲呢?母亲还活着吗?”
“我不记得了。”少年平静地说。
“什么?”
“七年前,我失忆了。七年前的事情我全都不记得了。”
“塔瑟斯……”希德硫斯心疼地再次抱紧了自己的弟弟。
“不过,有一个哥哥好像也不错。”塔瑟斯突然说,他抬起头问道,“你会经常来找我聊天吗?”
希德硫斯看着这双隐藏着渴望和孤独的眼睛,心里一抽一抽地疼。
“当然。而且哥哥会尽快想办法把你接出来的。利乌斯叔叔楼上有一间空的小房间,哥哥和你搬到那里去住,天天陪塔瑟斯聊天,好不好?”
“真的?”塔瑟斯眼里迸发出喜悦的光彩,刺伤了希德硫斯的眼睛。
“当然是真的。利乌斯叔叔也会和你讲很多很多关于天国和基督的故事。”
“没错,你想听多少就听多少。基督不会放弃任何一只迷途的羔羊。”利乌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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