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深处,道路两旁都站满了人,乐吟拐到石头后,探头观察情况。
就在她思考如何进去的时候,陆玉清出现在前方。
乐吟心下一惊,猛地往里探回头,速度太快,没注意到身后何时发生变化,额头撞到硬物。
没来得及疼呼,乐吟下意识先抬起眼睑,想看看是怎么回事,撞入一双魅惑,惬意的双眼中,两人距离近在咫尺,呼吸相缠。
乐吟这才发觉自己是撞到人的额头了,慌忙退开,耳根爬上一抹红。
什么嘛。
乐吟退开的瞬间,离鸳直起身,抱臂,似笑非笑地低头看着她。
“妹妹为何出现在这里?”
乐吟放下捂着额头的手,瞪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重新趴到石头边,探头。
她现在只想知道陆玉清的情况,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奇怪,师尊怎么不见了?
那群人也没什么动静,仿佛刚刚那一幕是乐吟的幻觉。
“还真是缘分不浅。”
熟悉的声音涌入耳中,乐吟身体片刻僵硬,转过身。
还没有看清说话之人,视线归为一片黑暗,离鸳身子站到乐吟身前,面色与刚刚发生天翻地覆的转变。
他们,认识吗?
说实话,不是重要的人,乐吟一般不会去记,因为记的东西多了,总会有些记忆被排挤出去,那如果被排挤出去的是重要的记忆呢?那是个很糟糕的事情。
离聿算是个意外,他的声音乐吟再熟悉不过,此生也不想再听到。
午夜梦回过好多次当时的情景,乐吟最不想回想的就是离聿的那些话。
“哥哥真是好兴致,今日怎的有空光顾本座的地盘了呢?不怕再次回魔界,嫂子不见了吗?”
离鸳虽是满脸笑意,却让人感受不到半点善,说出的话也带着鄙夷的意味。
乐吟虽早已感觉到离鸳不是一般人,也想到他可能会是魔族人,但是千想万想,她也没有料到,他会和离聿有关系。
虽然当时离聿没有告知她名字,但是她猜出来了,他是魔尊,既然是魔尊的话,那肯定就叫作离聿。
一切说得通了,怪不得那天,那个人会说什么离鸳的女人。
所以,魂根本不是他的名,他是骗我的。
离鸳…才是他真实的名吧。
至于为什么她知道魔尊的名字,离鸳的却是熟悉,是因为仙魔大战之后,离鸳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以至于,世人谈到魔界,第一个谈到的就是他魔尊离聿,离鸳早已被遗忘。
离聿选择来血魂,就做好了会遇到离鸳的准备,两人关系不好,免不了会冷嘲热讽对方几番,何况他们最近又发生了矛盾,见面要打一架也说不准。
他唯一没料到的是,离鸳会用琉音月来作为话题,什么事情他都可以不在乎,琉音月不行,琉音月是他的底线。
他的运筹,心机,在关于琉音月的一切面前,都会消失殆尽,变得慌张,不知所措,静不下心思考。
他就是等不及了,想再一次抓住乐吟,拿到魔月石。
“你…你对她做了什么?”
离聿整个人的气场弱下。
因为他知道,离鸳绝对不会说出莫名其妙的话,说了,那肯定就代表,他早有把握,说不定琉音月早已经落入他手。
“本座能对自己的嫂嫂做什么呢?哥哥未免有些大惊小怪了。”
气氛不对啊,亲人之间不应该是这样的吧?
乐吟选择性闭嘴,后背依靠在石块上,吃瓜群众一枚。
“你不是想知道,那血是谁的吗?本尊告诉你,本尊都告诉你,你把月月还给本尊好不好?”
血,不会是我的血吧?!这怎么还牵扯到我头上来了呢……不行啊!
乐吟震惊中,远方出现一抹白色身影,正慢慢朝这边靠近,别人可能看不清那是谁,乐吟知道。
是陆玉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乐吟以前没有,现在有,她不想让陆玉清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她也清楚陆玉清最是厌恶魔族人,此刻自己和魔族人待在一起,这样不可以,到时候就说不清了。
在离聿脱口而出的那一刻,乐吟右手已汇聚满了灵力,不带丝毫犹豫,灵力出去的瞬间,转变为几个圆环形状,冲向离聿的四周。
离聿不会傻傻等待,乐吟不傻,自是知道,她特意留了一个小方位,方便离聿往那边躲。
抓准时机,乐吟小声叫了一下“安影”。
碎影剑冲向半空中的离聿,途中安影从剑中幻化出,乐吟擦肩而过离鸳,她想的是去抓住剑柄。
完整无缺的计划被打破。
离鸳捕捉到乐吟的动作,左手一挥,大手环上小姑娘的细腰,将她拖拽至自己身前,紧紧钳制着,手改变位置,散落的袖子遮盖着乐吟的脸部,他当然也注意到了陆玉清。
感受到怀中女子的挣扎,他身子微弯,头抵在她脖颈处,用仅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妹妹也不想被发现的,对不对?那就不要乱动。”
视野昏暗模糊,人的感官会比平时更敏感,乐吟心跳如鼓,不知是因为怕被陆玉清发现而跳动,还是因为和离鸳的距离太近,鼻息间皆是熏香气味。
乐吟现在是个石雕,一动不动,只有心在活动。
经过这么一遭,离聿应当是不会说那个话题了,何况陆玉清距离肯定近了,离聿不可能会注意不到。
她只祈求陆玉清不要发现她。
千万不要发现我啊,解释不清了。
只要我不动,师尊肯定就不会注意到我,就肯定不会被发现。
乐吟好不容易安抚好自己,忽然想起了什么,心又开始躁动不安。
“我的剑。”
离鸳驱使出灵力将乐吟的剑转变方向,安影被打回碎影剑中。
“哥哥回去乖乖等着本座。”
剑到手,离聿身后出现一道传送门,离鸳抛下一句不冷不热的话,抱着乐吟消失在原地。
陆玉清赶到时,人都已不在。
……
河畔中间的小桥上,乐吟同离鸳并肩而行,扭头看向他。
“这是黑玫瑰吗?好漂亮,我好喜欢。”
四周皆昏暗,加之种的花也都是黑色,无论何处,都离不开黑,其他颜色少之又少。
少女双眸透着光,满脸写满开心的笑容,左右观望周围的风景。
在乐吟说出喜欢时,离鸳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恍惚之间,他好像看到了记忆深处的人。
仅一会,他眼底划过一丝厌恶。
青年停下脚步,位置正好位于桥中央,他转身站到桥拦边,留下背影给乐吟。
为什么会恍惚呢?
因为乐吟是他至今为止,见过第二个说喜欢黑蔷薇的人,黑蔷薇颜色黑,花语不好,很少有人会喜欢。
或许是他太想了,才会被一句相似的话语触动心弦。
真是莫名其妙的人,情绪变化多端。
“不是玫瑰,是蔷薇。”
桥的两端不是河,是看不到尽头的黑蔷薇。
“哦。”
莫名被他摔脸色,乐吟此刻语气自然也不是很好,她自己也转身背对着他,走到与之相反的桥拦边。
明明连傍晚都还未到,此处却不见一丝光亮,冷风在空中肆虐,蔷薇摇曳生姿。
桥的两侧分别站着一黑一白,背对着对方,衣裳皆胡乱摆动,发丝相缠而不自知。
因这个桥小又窄。
时间在无声中度过。
离鸳转身站到乐吟身旁,余光瞥向她。
角度刚好能看到少女过分纤长上翘的睫毛,侧脸弧度优越利落,面无表情的脸,显得她有些生人勿近。
“本座…本座刚刚是给自己摔脸色,不是你。”
他厌恶的的确是他自己,厌恶自己是个废物,两千年之久,都救不回想救之人,竟还敢想。
乐吟向来都是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既然话都说开了,她自然就没有气了。
怎么会有人给自己摔脸色,脑子有问题吧。
“那你不早说,让我心情不好了十几分钟,我还想着也给你摔脸色呢。”
她义正严辞地说出这番话,脸色缓和下来,扭头又正好撞见离鸳在掩唇闷笑,怎么看都像是在笑她,刚缓和的脸色又沉下。
“你笑什么?!停下!不然我就…我…”
乐吟也不知道就什么,不过都开口了,肯定是不能丢了面子的,她大脑快速运转,脱口而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胡话。
“我就送你全世界最丑的礼物!让丑东西伴随着你一生!。”
其实是她想到了自己绣的丑东西,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本想当做和好的礼物,但是他没有生气,这么丑的东西,她自然就不敢送出去了,现下刚好有机会,也算是能送给他了。
离鸳笑声嘎然而止,眉头轻挑了下,嘴角弧度没来得急撤下,侧身抱臂面对着乐吟。
让他绞尽脑汁,他都料不到乐吟会这么说,他觉得这不像是人能想出的逻辑。
不过他倒也不觉得奇怪,就如同乐吟人一般,让他感到,新奇。
“本座要是不收呢?那这个丑东西伴随的可不是本座。”
“不收也得收。”
乐吟从储物袋中掏出一个看不出绣的是什么东西的小玩意,手伸到青年面前,摊开。
她本想绣的是一个花朵形状的荷包,不过手艺不行,绣出来的是一个歪的正方形,五颜六色的线没有逻辑的织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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