昝文溪把钱藏起来去洗碗,本地不到饭点没有饭,她早上十点半上班,晚上十点下班,过了两点就没人来吃饭了,老板说可以休息。
一个服务员拿着手机把昝文溪从后厨拎出来:“把椅子都放上去,把地拖了。”
昝文溪已经换了衣服准备回家,听了他的话,答应着把所有的椅子都放起来了,把拖把洗了拎着往门口走,服务员说:“你傻逼吗,你从里往外拖,从里往外一会儿门口都干了里头还是湿的,都踩脏了。”
她就点点头,用拖把擦过了服务员的鞋,他说你瞎了吗?昝文溪指指自己歪斜的左眼。
服务员收回脚:“去那边。”
她就提着拖把出去了,把它放在门口,老板娘在外头凉伞下面和批发雪糕的女人聊天,她说她五点前回来,想带奶奶去趟医院。
老板娘挥挥手答应了,继续聊天,昝文溪拖着拖把从她身后走过,把拖把竖在了垃圾桶旁边。
奶奶坚决不肯去医院,说是嫌麻烦,治不好,好像她已经是神医附体了。昝文溪拿出“丹丹”的威严说:“非得去不可。”
奶奶就又有点听她,可还是不愿意去。
上午奶奶捡废品满载而归,下午一个人悠闲度日,有时候做腌菜,有时候收拾院子,有时候缝点东西,也有时候出去坐在门口跟路过的人说说话,有德巷的人虽然闲言碎语爱说,但对于老人都还有着明面上基本的尊重。
昝文溪强求,奶奶不肯,正在拿一柄断齿梳给小狗淘淘梳毛,搓下来好大一簇簇飞扬的狗毛,奶奶把毛搓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大门外伸进来一颗鬼鬼祟祟的狗头,奶奶呸地把这家伙吼了出去。
然而这来寻觅小狗淘淘的公狗无意间给昝文溪打了掩护,她已经把三轮车骑出来,把大门锁了,挟持着奶奶上了后座,一路通向医院。
奶奶知道命运已定,在车上絮絮叨叨说没换衣服,要让医生嫌弃了,又从袜子筒里数钱,叹了口气,掖了回去,三公里的路,说了十来个“我们回去哇”,还是到了县医院门口。
挂了号,一张薄薄的纸,昝文溪走在前头,奶奶跟在后头,像个小孩牵着她的袖子。她上楼一步一个台阶,心里陌生的充实感一步填一寸,等到了科室门口,她俨然成了医院里的老江湖,老练地给奶奶指着各种牌子,说这儿是挂号的,这儿是休息的,这儿是主任的屋,这儿是普通医师的屋,那头出去往那边是拍片子的。
排了半天的队,终于到了她。
前头其实给一个人插了队,昝文溪想用胳膊把人顶开,但看见那人关节变形很厉害,也像是受苦很久的,就耐着性子。
奶奶欠起屁股,弯着腰准备随时给屋子里走出来的人鞠躬似的,连连站起,对每个走出来的病人行注目礼,昝文溪等在门口,时不时抠抠门缝看,终于进去了。
但她意识到自己好像也说不清楚奶奶哪儿疼,是怎么个疼。
奶奶自己面对穿着洁净白大褂坐在电脑前的医生也有一点畏惧——平时最多输液打针,小诊所里的人谁都认识,笑呵呵的,一点威严也没有,眼前这个虽然不发脾气,但也不算和善,眼睛盯着问了几句,一概稀里糊涂的,答不上来,而且耳背,很多话也听不清。
奶奶的病情陈述像一团纸一样在嘴里团了团,咽下去了,医生诊断出来一张纸,说开了点膏药和止疼片。
昝文溪被打回傻子原型,拿着纸千恩万谢地离开去交费,这么点药二百多块,奶奶连忙就要赶紧把这张纸扔进垃圾桶逃之夭夭,还是昝文溪豪横地把钱拿出来:“我挣的。”
她挣了钱就理直气壮,虽然不知道那止疼片和膏药有些什么用处,也或许是心理作用,奶奶回家贴上之后眯起眼睛,幸福地体会了一会儿说:“凉凉的,有用。”
在奶奶心目中,膏药如果不是凉凉的就没有用。
昝文溪就拿着五十块钱去还李娥,出门时是下午四点,她还完钱立刻出发还赶得上回去上班,晚上肯定会有人骂她,就看是老板娘骂她还是那个服务员骂她,她不怕,看病的钱已经挣够了,剩下的,她也不知道。
李娥的门在里头闩着,她咚咚咚地敲了几下,狼狗甜甜低声吠叫就不吱声了,好像把她当做熟人。过了会儿李娥出来开门,趿拉着拖鞋,好像还没睡醒似的,头发随意地拢成一束,睡裙的领口歪斜着,李娥拎着正了正,领口开得不算小,稍微一弯腰就会露出胸脯。
但李娥的姿势很端正,昝文溪也不会乱看,从自己的钱里找出最整齐的一张递过去:“谢谢,还你的钱。”
正说话的时候,双胞胎轰轰隆隆像坦克似的从身后碾过。
姜一清吐口水:“刘寡妇,不穿衣服,不要脸!”
姜二楚手心里抓着一只死去的麻雀,姜一清劈手夺过,姜二楚嘴巴扁了扁。
麻雀扔进门缝,李娥藏在门板后躲了下,昝文溪捡起麻雀,倒退两步,转过身,塞进了姜一清的衣领里。
再次,再次,再次恳求:别,推,文。任何一本,谢谢。
让我安静写完,你喜欢看咱们就看。
别再引来一些,不知道什么样的人,对我来说也是无妄之灾,我只想安静写完。
我的客户雇佣我这样的窝囊废一帮,拿着窝囊的工资替客户挨骂并且挨客户的骂,从早上八点到凌晨两点,写这段话的时候我同时开着小窗看客户的骂。这几天我第二次阳了,第一次和第二次都没休息,连半个小时休息也没有,我也没有休息日,一天也没有。这么说不是为了卖惨,是想表明我上班真的很疲倦,天天挨骂已经到了临界值,很难像以前一样还能装出理智,谦虚,客观,耐心等一切你喜欢的品质,我只会说你是个大傻叉少来惹我。
我没办法不看,我的工作要求我对所有的恶言恶语保持敏锐,我本人也是这种烂性格,而且干一件事,钱和情绪价值总要图一样吧?我努力写文,就只是为了和我的网络邻居们,我的好伙伴们一起吃点产量比较稀缺的粮,大家一起乐呵,我没必要去承载一些远大于我该受的恶意。
也就是说,如果你能打钱让我不用上那个班,我也不介意对恶意一笑而过,但是我写文只是爱好,没有团队挡在我前面,我也没有在写文的正当收入之外故意骗你们,收割你们的流量,或者干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情,就算你哪里看不惯我,我也罪不至此好不好?
我的排雷,我的烂文勿入,我锁的评论区,我的置顶,我该做的都做了,我只会回避,等我退无可退的时候,我真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
谢谢了,家人们。
如果你是故意的,那我没有办法,我就会真的不留情面,锁掉所有文了,没有人喜欢莫名其妙被人身攻击。(当然你非不要脸地去看盗版我也不拦着,别再跳我脸输出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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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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