昝文溪去上班的时候,看见姜四眼骑着自行车往大街上去,路过她,骑得快了点。
她下班回来之后听说姜一清找到了,是王六女作法找到的。
很多不认识的人簇拥在有德巷三号门口,自行车,电动车,还有汽车都在巷口堵着,昝文溪把这些车的样子记在心里,过了会儿,身后忽然传来滴滴声。
睁着两个大眼睛的另一辆车理直气壮地按喇叭,从车窗里伸出头,是有德巷四号的周同凯,又是这么晚才回来,朝着昝文溪摁了下喇叭:“傻子,给我把车挪开。”
昝文溪假意没听见,转身进了自己家。
姜一清出走一趟还十分不服气,立志要再走一次。昝文溪蹲在院子里刷牙的时候忽然听见瓦片清脆的声音,她站起来看,姜一清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爬到屋顶上,弯着腰摸索着要爬到她的屋顶上去。
她继续刷牙,看见他踩碎了李娥家一块瓦片,当啷落地,狼狗甜甜冲着他大声吠叫,姜一清一个站立不稳,从屋顶上掉了下来。
她听见李娥开门的声响,脚步声拖着几声惊慌但压抑的啊声,昝文溪跳到狗窝上,院子里,姜一清摔在地上,没有流血,抱着腿痛苦曲起身子,一声不吭地把李娥推开。
狼狗甜甜还在声嘶力竭地吠叫,隔壁和隔壁的隔壁都有了动静,昝文溪坐在狗窝上,捂住小狗淘淘想要跟着吠叫几声的嘴巴。
王六女的骂声开始响起,灯亮了,姜四眼咕哝着,往地上啪叽吐一口浓痰,再用鞋底擦掉,姜二楚嘤嘤嘤咕叽咕叽几声。徐欢欢的电脑里还在播放课件,周同凯长得像是干净的知识分子,鼾声却大得要紧。
李娥好像喘了好几下,还是姜一清说:“我在这儿呢!”
姜四眼拍门,狼狗拽着铁链汪汪地警惕来者不善的人,李娥走路,李娥开锁:“他不知道怎么,掉进院子里了,好像摔断腿了,你看看。”
姜四眼跑步,姜四眼停下,李娥呵斥甜甜,甜甜不屈不挠地吼姜四眼,姜四眼骂了句兔崽子,姜一清说:“我巴不得死了,谁要你管我!”
“王八蛋我□□祖宗的,一天到晚不安生。”
姜四眼贴着墙走,鞋底沙沙作响,汗臭透过墙缝让昝文溪捂住口鼻。姜一清和他对骂,爷孙两个互相问候对方的妈,老男人把小畜生抱走了,李娥关上门,姜四眼赔了句笑说:“这王八蛋,上房揭瓦的,你没吓着吧。”
李娥勉强地笑了声,姜四眼说:“别放在心上,你要是吓着了,随时找我啊。”
邻居之间说这种话,李娥又从嗓子眼里挤出几声笑来,忙不迭地把门反锁上了,昝文溪慢慢爬上墙头,露出一双眼睛,窥探院子里的一切,狼狗甜甜终于止息了,拖着铁链走了一圈又一圈,看见她,只是目光炯炯地盯着。
李娥就因此看见了她,她跳下狗窝要走,李娥说了句:“没睡呢?吃蛋糕么?”
昝文溪又踩上狗窝,小狗淘淘绕着圈。
李娥换了件睡衣,穿着宽大的T恤和短裤,一双旧拖鞋,脚趾上缠着纱布。
“脚怎么了?”
“给石头砸了下,不碍事。”
李娥往后缩了缩脚,傻子歪曲的左眼睛扭回来,直视李娥,又扭了回去,两只眼睛达不成一致。
“哦。”
李娥在院子里等了会儿,捡起地上的碎瓦片,昝文溪的脚步声近了,傻子把瓦片抢过来,在地上乱摆成好像刚砸下来的样子。
傻子忽然长出来的心眼让所有知道她不傻的人觉得陌生,昝文溪不是昝文溪,面前的人是另一个,这人不害李娥。
李娥关了院灯,从冰箱里拿出被压瘪的海绵蛋糕。
昝文溪拿了一块吃,李娥说是路上捡的,尝了尝还能吃,昝文溪就吃得更起劲了,没说什么,李娥问她之前借钱是干什么用的。
“给奶奶看病的,医生给开了点膏药和吃的药。”
“哦,够吗?”
“够的。”
李娥犹犹豫豫的,昝文溪问她什么事。
李娥没说话,过了会儿说:“你们给的砖头,我想在院子里搭个灶。”
“嗯啊。”昝文溪没明白是什么意思,之前就说过,但灶一直没搭起来。
“我请赵斌过来给弄这个,我不认得别的人能搭这个。”李娥说话还自带一句解释,好像是怕昝文溪误会什么,但傻子从来不会细想,拧起眉头说:“咋了。”
“就,过两天,你能过来么,我怕人看见我跟他又有联系,不好。”
其实经不住细想,有联系的时候可没有昝文溪在场,光是她去找人帮忙这事已经够不避嫌的了。
寡妇门前是非多,昝文溪知道。
虽然什么是非,她也不懂,李娥请她帮忙而不是自己上赶着干点没用的事,她觉得很好,能阻拦李娥**。
“行,你要我过来,哪天。”
“明……后天。”
“好。”傻子吃完了蛋糕,李娥再三请她拿一块回去给奶奶,她就用盘子托着一块回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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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吃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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