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神医给张芯的毒只是为了让她用作防身,没想到她却用来害人。
可这怪不得路神医,不过萧玉宸所中之毒,本就出自路神医之手,所以有路神医医治,自然毫无大碍。
只是萧清河和菀雨梨站在门外,神色各异,心思沉沉,担心的都不是屋里昏迷不醒的萧玉宸。
一炷香后,路神医擦着手,淡定从容地走出来,“请王爷放心,小王爷体内的毒已清,只是这身子还要照着我的方子调理几日,才能彻底康健。”
萧清河没理会他说的话,反而拧紧眉,目光如刀,“你和本王的侍妾,住过一段时间?”
一股肃杀之气,毫不客气,扑面而来。
路神医看了一眼菀雨梨,又看看萧清河,脑海里很快理清了这复杂的关系。
他笑了笑,不甚在意道:“是啊,那时夫人生着病,又无处可去,便在我这儿借住了一段时间,医者父母心,我也不至于看着夫人拖着病体,风餐露宿。”
路神医没有再叫菀雨梨“阿梨”,短短几句话,把关系撇得清清楚楚。
萧清河皱紧眉,并没有半分松泛之意。
方才,明明这姓路的叫“阿梨”,叫得很是亲昵。
“路神医,你认识以前的我吗?”菀雨梨动听清脆的声音响起,好奇之心难掩。
路神医一愣,望着她如画般精致的眉眼,回过神来,“夫人这是,失忆了?”
“嗯。”菀雨梨碧眸仿佛浸在一汪清泉里,心思单纯,伸手道,“你是神医,你替我瞧瞧吧,我何时才能想起以前的事?”
“好。”路神医挽起衣袖,认真地替菀雨梨搭起脉来。
萧清河望着路神医搭在那截如雪皓腕上的手指,心中杀意再次汹涌滔天。
不止是项上人头,还有这手,这姓路的也别想要了!
不过路神医还是极有分寸的,把完脉,他立刻收回手,开始写药方,“夫人按我这个方子,好好吃药,最多半年,便能恢复记忆。”
“多谢路神医。”菀雨梨声若黄鹂地道完谢,忽然回头看了一眼萧清河,而后轻声道,“不知路神医可否借一步说话?”
萧清河闻言,脸上瞬间罩了一层更瘆人的冰霜。
他杀过太多人,即便不动声色,也让路神医被他身上那股杀意给镇得有些抬不动脚。
菀雨梨却恍若不知,对路神医比手势道:“这边请。”
路神医擦擦鬓边的汗,和菀雨梨绕到屋后。
离开萧清河的视线,路神医又叫回了之前的名字,“阿梨,你真的一点儿记忆都没了?”
菀雨梨沮丧地摇摇头,又抬眸道:“路神医,你认识之前的我,可知道我从前的事?你说我受了伤,又是怎么回事?”
院子里满是草药的清香,路神医叹了一口气,将他知道的事情,全说给了菀雨梨听。
原来,他也是在一次云游的时候,捡到了病入膏肓的菀雨梨。
他不知道菀雨梨为何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但他还是用了很多名贵的药材,把她救了回来。
菀雨梨病好之后,为了报恩,便跟着他云游了一段时日,和他一起采药、制药,治病救人。
不过,她很少说自己的事,没有告诉过他,她从哪来,要到何处去,性子沉默寡言,似乎总有心事。
路神医说:“如今你失了忆,我瞧着倒是很好,不记得那些伤心事,说不定是上天的恩赐。”
菀雨梨听路神医的描述,完全不敢相信,那是以前的自己。
她皱着眉,好奇道:“对了路神医,我的小名是宛宛,为何你叫我阿梨?”
“……”路神医有些讶异地抬了抬眸,“这倒不曾听你说过,你只说自己叫菀雨梨,我便叫你阿梨。”
菀雨梨点点头,对小名的事情倒是不甚在意,只是觉得奇怪。
听起来,跟着路神医云游四方,治病救人的日子过得很逍遥啊。
为什么她又会给萧清河当侍妾呢?
她心中想着,忍不住问了出来,“那后来,我为何离开?”
路神医还记得这事,“你说你要回家,去寻你的亲人,我们便一路北上云游,直到到了北翟王都,你才与我分别。”
菀雨梨还想多问,却听到珍珠过来催促,“夫人,该回去了,王爷他……”
要发火了。
菀雨梨眼皮子一跳,无奈地点头,“好的,我这就回。”
虽然心中还有很多疑惑没有解开,感觉自己的过去有越来越的秘密。
但是菀雨梨心想着路神医的话,按时吃药,顶多半年内就能恢复记忆,也就暂时没那么着急了。
前院,萧玉宸刚被抬进马车,乌泱泱的仆从们七手八脚的,正在收拾东西。
只有萧清河像一柄锐利长剑,杵在那儿不动。
见菀雨梨走过来,他的目光紧紧相随,又似别有深意。
“王爷。”不知为何,菀雨梨有些心虚,低低唤了他一声,嗓音低得跟猫叫似的。
萧清河心里那股不安分的妒火,又被挠动得烧旺了几分。
他睨着她乌黑的额发,阴阳怪气道:“和路神医许久不见,想必话还没有说得尽兴,不如你再在这儿多住几日?”
“……?”菀雨梨听出他话里夹枪带棒的酸意,有些无语。
呵,男人。
即便他并不怎么在意她,但对这种事情也十分在意。
菀雨梨想起那一百两黄金,善良的路神医没有收,全给了她。
这么好的人,她不愿意因为她而被萧清河迁怒。
于是她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往萧清河跟前凑了凑,碧澄澄的眸子里晃上清澈明媚的笑意,话也说得好听动人。
“王爷说笑了,妾身与路神医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是问了几句病情而已。妾身啊,只想和王爷多说说话,沐浴在王爷的恩泽之下。”
萧清河长睫颤了一下,眉目深深,凝视着她。
好像她说这样的话,反倒觉得不认识她似的。
菀雨梨不管那儿多,她见萧清河的神色不再那般冷若凝霜,就觉得有效果。
于是又往萧清河的胸口处蹭了蹭,额头几乎要贴到他坚实宽阔的胸膛之上。
看起来,就像是她在投怀送抱。
故意拿捏得娇柔的嗓音又多了几分媚意,小手搭上他的臂弯,“王爷,不如你和妾身单独坐一辆马车吧,小王爷正病着,得安静歇息,不被打扰。”
“车内,我与王爷,还有许多话要说呢。”她用小拇指在他冰冷的长袖上抚了抚,勾得萧清河的眸色沉了又沉。
他开口,发出半哑的嗓音,“你……”
发觉自个儿嗓子哑了,萧清河剩下的话又全都吞了回去。
修身脖颈,衣领束着的喉结滚动几下,悄无声息,转身上了马车。
菀雨梨松了一口气,她可是为了这一百两黄金,牺牲颇大。
不过牺牲再大,也是值得的。
-
马车内,与来时不同。
无论是萧清河还是菀雨梨,心里头紧绷着的一条弦都松了下来。
但萧清河与菀雨梨又不同,菀雨梨能松泛自在地吃点心、看风景。
可他嗅着她贴在身边时的那一抹甜香,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僵直,眉头不觉皱起,捏着的拳背,隐有青筋暴起。
她贴得也太近了些。
回到王府,萧清河迫不及待下车,仿佛和菀雨梨多待一刻,都不愿意。
菀雨梨望着他匆匆离开的挺拔背影,不由皱了皱眉,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件事来。
她不是他的侍妾吗?
为什么,他从来都没叫过她侍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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