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期在圈内圈外有一人尽皆知的癖好——与女演员睡。
这癖好自她在娱乐圈站稳脚跟时便有,不同于别人的遮遮掩掩,宋总恨不得把自己的爱好明晃晃地贴在脸上。
流言蜚语耳中过,权当作笑话听,我行我素的宋总压根不在意别人如何评判猜测。
没办法,宋总才华横溢,亲自导演的电影拍一部火一部,成为每年的全民影院贺岁档固定打卡项目。
国民舞台的语言类节目,只要由她亲自把关,质量便能稳当当,从未出过纰漏,当得一句寓教于乐,老少皆宜。
与宋予期的才干相比,那点似是而非的谣言没人在乎。
宋总又没结婚,每次传绯闻也是专注一人,从没有脚踩两只船的情况,多情风流一点算得了什么?
热搜上多了,吃瓜群众都不当回事,顶多关注一下被宋予期看上的女演员,因为大方的宋总从不吝惜倾斜资源,与宋总捆绑,那最近的事业怕是飞升般地发展,国民度必定大涨。
黑红也是红,圈内认可的是白花花的票子,被人顺着网络信号品评几句不痛不痒,谁会在乎?
可姜亦澜在乎。
站在娱乐圈真正的顶峰,有几个没在大染缸里涮过几遍?但一路摘金的姜影后却仍保留着至纯的灵魂,无人知晓,宋予期有多珍视这份难能可贵的纯粹,自己声名狼藉无所谓,但她不想连累那光风霁月的姑娘被世人诟病。
可还是堵不住悠悠众口,无人在意真相如何,只把似是而非的消息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
有传闻称,姜亦澜是被宋总包养多年,而后才转正的。
外人皆赞一声姜影后好手段,能使浪子回头。
乍一看新闻的宋总毫不犹豫地联系予期传媒的法务部发出律师函,这才在无良媒体人的低头认错中平息了无端的揣测。
未曾想,时隔五年,在姜亦澜接手予期传媒之日,旧事重提。
“人家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这话别人说,宋予期觉得无所谓,可作为当事人,姜亦澜自己轻描淡写地承认,却像是将蜚短流长化作利刃,生生戳进如今身体本就不大好的宋总心里。
“亦澜……”宋予期一口气噎得不上不下,刚想辩解两句,却被嗓子剧烈的痒意打断,她赶忙按下挂断手机通话,捂着嘴咳了许久,差点把心肝肺一并吐出来。
良久,宋予期无力地垂手,掌心里,满满的血红黏腻。
到头来,宋总小心翼翼替她维护的名誉口碑,姜影后本人根本不在乎。
那她一个快埋进土里的人还瞎操什么闲心?!
自桌上抽出湿巾,将手上的血一点点擦拭干净,心中的那点燥也逐渐平复下来。宋予期自我反省一下,方才,是她逾矩了。
于公,她不再是予期传媒的话事人,无论是陈婉然还是法务部,她都无权指使。
于私,姜亦澜和她已经离婚,前妻的琐事烦扰怎么都轮不到她来插手。
可笑她一把破伞,如今竟还惦记着为姜亦澜遮风挡雨。
不自量力。
退一步讲,倘若她没有闹这一出净身出户的大戏,又有谁敢借着由头嘴姜亦澜一句?
说到底,问题还是出在宋予期这里。
但是,她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对姜亦澜,她以强硬的姿态拴了她五年,都没窥得这姑娘的一丝半点真心。如今病入膏肓,再纠缠没意思了。
点开手机微信,将编辑好的信息发给陈婉然,让她不要在意自己之前的电话,人家姜影后喜欢蹭热度随她的便,买个潜规则上位的话题位热搜第一都成,怎么开心怎么来。
她承认她有赌气的成分,姜亦澜的联系方式自离婚后全部被她丢进黑名单,这信息与其说是发给陈婉然,不如说是为了让姜亦澜看。
这五年,她的确有强迫姜亦澜去接洽一些影视项目,但总体而言都是为她好。若是包养,心情好赏她资源就不错了,哪需要费心费力为她规划未来?再说,哪位大冤种玩个包养游戏需要把自己身家赔进去的?!
说到底,两人之间的私事,终究是如人饮水罢了。
恶心感再次上涌,流失的生命力提醒着宋总没必要纠结自己亲手铸就的过往,可心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离婚那日。
出轨的消息霎时间铺天盖地传开。有所谓“知情人”如雨后春笋般冒出,煞有介事地说宋总五年幸福婚姻徒有其表,只因顾着彼此的面子里子一忍再忍,没闹出丑闻。此次旧态复萌,只是掀开最后的那层遮羞布罢了。
世人暗叹本性难改,绝色佳人如姜亦澜,都不能令宋总回头是岸。
只有宋予期知道,她根本不能回头,所以她当天吃了一把治标不治本的药顶着,故意端着姿态,装出一副恣意潇洒的模样,拿着离婚协议和财产赠与合同,对着新戏刚杀青回来的姑娘,平静地道:“签了,以后……咱们谁也不欠谁的。”
硬气得仿佛婚内开小差的人不是她一般。
“我不需要。”
犹记得姜亦澜星眸中闪过复杂神色,似是有震惊又有忧伤,却是转瞬即逝,一个眨眼间,消弭于无形。好脾气的姑娘最终手撑在桌沿,白着脸摇头拒绝。
宋予期早猜到她会拒绝,所以千般算计万般考量,宁可把面子里子全部揭开让外人看笑话,也得逼迫姜亦澜接受她这份“迫不得已”的施舍。
“还记得结婚时候签的条款吧?不过是照章办事而已,我管你需不需要?”宋予期瞥了一眼发妻,随意道:“我花钱买自由,以后省得抬头不见低头见,掰扯不清楚。”
固执的姑娘还是摇头,直晃得余光未错开半分的宋总头晕。
最近实在是不太舒服,连着几宿没睡好觉,宋予期耐心尽失,嘴上连个把门的都没有,难听话信手拈来。
“行了啊姜亦澜,结婚这么多年我早就腻了,别试图拿这种小事博取我的同情心。”宋总将文件推到面色惨白的姑娘面前,目露轻蔑地道:“天天看着你这张丧脸烦都烦死了,早签早安生,我们家宝贝儿闹着让我给她一起开工作室,跟你,跟予期传媒多牵扯一天对我都是累赘,这点产业我宋予期还看不上,你别临到了离婚还要给我添堵!”
脸皮薄的姑娘挨了一顿莫名其妙的羞辱,竟是什么都没说,眼泪簌簌而落溅湿桌沿,烫得冷心冷肺的宋总别开了头,不忍心再多望一眼。
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宋予期咬住腮边内侧的软肉,狠狠地磨了两下,在心底暗骂自己。手却安安稳稳地将钢笔递到颊边点缀晶莹泪珠的姑娘面前,漠然道:“姜亦澜,好聚好散吧。”
宋总当时一心要净身出户,伤人伤得不留余地,走也走得干脆利落,却未能深思,那时候……亦澜她为何会哭得那样伤心?伤心得,好似,她也有一点在意她。
若她哪怕有一点点在意她该多好,那么宋予期一定不会如此极端地撇清关系,自己可以冲她诉诉苦,借着生病欺负欺负她,让她多依自己一点,抱着她说说自己的不容易,然后,从容自若地应对死亡……
宋予期死在与周粲见面的第二日清晨。
她没力气给自己做饭,又吐了整宿,血滴得到处都是,早晨颤颤巍巍地爬起来,却一头栽到洗手台边,再也没能起身。
想来,死状不会太好看,真真是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若说死亡是什么感觉,宋予期也没办法形容,总之,比放弃治疗后,待在家半死不活的时候舒坦得多。如今她觉得自己身轻如燕,如神仙一般,飘飘然于人世间,自由自在的,周围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楚,却不是全然的漆黑一片,依稀还能分辨出人影来。
可惜,更多的东西无法再看清,人影也不能瞧出具体的身份来,不然坏心眼的宋总一定会飘到姜影后身边,逗逗她。
姜亦澜这姑娘看着柔柔软软的,平日里最喜欢看恐怖片解压了,若不是有过朝夕相处的日子,宋予期都不知道如和煦春风一般的姑娘还有这么奇怪的癖好。如今若能有机会逗弄她,宋总怎会放过?只是,不晓得遇到真的鬼,姜亦澜会不会被吓到?
可惜,宋总嘚瑟没多久,便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疾风席卷而去,整个人头重脚轻,不知身处何地,这一次,面临的却是无尽的黑暗……
再次醒来,宋总眼皮异常沉重,根本睁不开。医院的消毒水味混合着病房之中的人肉味令宋予期止不住地皱眉。
这是没死成,被人救到医院来了?
谁这么不靠谱,不给病入膏肓的她一个痛快不说,连间好点的病房都不给她安排?
娇贵的宋总阖着眼,在心中默默吐槽。
“18床病人家属?”
“18床病人家属?”
“这女孩家属是谁?怎么连个家属都没有?!”
似乎是护士在寻人。
“我们也没见过,之前就来一个女孩看过她,后来也不声不响地走了。”
有热心的大娘出声回道。
护士叹息一声,道:“那我去联系一下家属吧。”
宋予期好奇这个被丢在医院的惨兮兮的女孩,蓄力睁开眼,却正好与调整输液器流速的护士对视。
“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嘛?”护士照例问询,停了一会儿又道:“你家属是谁,联系一下她,哪有将病人撂在医院不管的!”
“……”
原来这个惨兮兮的姑娘是自己。
宋总被人巴结奉承惯了,从前觉得烦扰,恨不得离人远远的,现如今,面对如此落差一时竟反应不过来。
就算她现在一无所有,也不至于被冷落成这样吧?
给她送过来的那位不靠谱的友人呢?
许是宋总眼中的诧异神色久久未散,护士越过她看了一眼床头的姓名牌,疑惑道:“宋予期?”
“是我。”宋总回神应道。
但话一出口便把她吓了一跳,这病若拂柳的娇嫩声线什么情况啊?!
宋总眼里的自己:我要扮鬼吓吓我家姜宝贝。
实际的宋总颤颤悠悠:啊啊啊啊啊啊亦澜我梦到鬼啦啊啊啊……
被宋总熊抱住的姜亦澜:……
【声明一下啊,双洁!!作者不接受包养、潜规则、婚内出轨等一切违法乱纪行为(义正言辞脸),都是误会!!咱们宋总虽然嘴贱,但人是个好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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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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