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扶盈拿着抹茶口的甜品派过来了，向眠最喜欢微苦的甜品了，“眠，眠眠，这个最好吃了，你尝尝这个味道！我，还有苦巧的！”
她舀了一勺送到向眠唇边，向眠没有回应她，苏扶盈直觉不对，向眠手指难以自控的颤动，苏扶盈立马放下甜品握住向眠的双手。
“没事了，眠眠。”苏扶盈安抚着她，她能感觉到那手套之下的抽痛。
以前向眠不这样，是跳楼后她留下了后遗症，苏扶盈很心疼，眼睛酸涩的想哭，她觉得整个向家都应该不得好死。
她扭头一眼瞧见走到厅中央的季青葙，以及在她身边的叶心蕾。
瞬间“劈腿”两个字钻进她脑子里，苏扶盈咬牙就要过去给她们好看，却被向眠反握住了手指。
向眠对她摇摇头。
叶心蕾起先有一瞬间落在她身上，但也就是那么一瞬收回对着身边的人笑起来。那是一种无视，连轻蔑都算不上，向眠不配，激不起她一点注意力。
苏扶盈本能还是想冲过去，向眠一把抓住了她，将她拉到自己身后，不让她动。
季青葙也看到了她，暗起来的视线落在苏扶盈身上，以及她们牵着的手上。
两个人沉默不语，似在互相打哑谜，只是向眠不明白谜底是什么，她和季青葙又是什么关系。
她迷茫的立在原地，不知道是该冲上去大吵大闹，还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默默承认她和别人的亲密关系。
季青葙出的题把她难到了。
宾客们慢慢朝着季青葙靠拢，季青葙在众人的簇拥下去了二楼，叶心蕾跟着她一起，一个似月，一个又似月光，紧密的分不开。
也许有那一刻，月光是落在向眠身上的，但，也就是那短短的一瞬。
“眠、眠眠。”苏扶盈意思让她松手。
“不去。”向眠忍着痛同她说。
过往种种都如洪水一般来袭，医院病房里季青葙翻着她的病例单，严肃认真，冰冷的宛如雕像，跟她说恢复的很不错。
季青葙牵着她带她离开满是消毒水味道的病房，向震找上来门时在开满紫藤花的庭院里为她戴上戒指，询问她愿不愿意嫁给自己。
阳光明媚，空气满是馥郁的花香。
灯光刺目，白西装的季青葙矜贵高高在上，宾客、香槟，所有的一切都是她陪衬。
如今向眠藏匿在角落里，仔细拼凑画面，翻动病例的人只是在审核她合不合格，而她从未好转，跌入谎言里一病不起。
可是为什么她不想承认，还想有回旋的余地，是想投入的真心有所回应，还是想有一味良药来治愈自己疲惫酸痛的身心。
“小姐，先生说你再不过去要生气了，第一步会停你的卡。”保镖又来了一次。
“催、催什么催！”苏扶盈怒道：“你去跟先生说，想要我联、联姻就听我的，眠眠一直跟着我，我带着她！”
保镖斜了一眼向眠，向眠状态很不好，如果不是苏扶盈一直握着她的手，多半会倒地抽搐，“我去问问先生。”
一分钟后，保镖压着声音同她说，“如果你在不上去，先生可能会对付向小姐。”
苏扶盈咬牙说：“等我几分钟。”
二楼休息室。
助理拿着喷雾给季青葙整理西装，小臂那处被擦了几次，季青葙手放在水龙头下反复清洗。
门被敲两下，裴炽雪懒懒的靠着抱着双臂看她，没说话，里面调侃之意很明显，她在楼下看到了向眠。
“目前没有不合作的理由。”季青葙烘干自己的手指，“现在是关键时刻，如果叶家和向家合作，会给季家带来灭顶之灾，我找不到一个理由放下公司，去整理这些小情小爱。”
尽管她没讲明白，但这句话简短的总结就是：对比起来，向眠不值一提。
季青葙伸手，助理立即把手机放在她掌心，季青葙敲字：【眠眠，回去我跟你谈。】
助理轻声说：“季董，我去给你拿一套换，应该很快，这件我立马送到干洗店。”
季青葙：“过了今天直接扔掉。”
助理不再说话，拿烘干香薰机去掉残余的酒精味。
平时向眠是秒回她的信息，这次好几分钟才回，尽管发过来立马撤回了，季青葙依旧看到了：【你去死吧，臭傻叉。】
苏扶盈还想骂两句，手机被向眠收回去了，她撤回信息掐灭屏幕没有训斥苏扶盈。
旁边保镖一直催苏扶盈去楼上，她哪里敢去，季青葙带着其他人出席宴会，不知道多少人会笑话向眠。
苏扶盈好久才把气喘顺，捏着拳头说：“要、要不是你拦着，我一定给她脑袋揍扁。”
“没事。”向眠还是压着气。
“可以偷偷去揍。”一道妩媚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二人眼神看过去，一眼就认出来是季青葙的朋友裴炽雪。
苏扶盈脸颊抖了抖，骂道：“要、要你好心，你和、和季青葙一样不要脸。”
“她那人是利益至上。”裴炽雪说：“她自小父母不疼爱，在季家挺孤立无援。”
“我爸妈也不疼爱我！我，我怎么不像她那样。”别看苏扶盈结巴，吵架挺伶牙俐齿的。
“不一样的小朋友，到她那个位置，很多事身不由己，觊觎她位置，拉她下神坛的人太多了。”裴炽雪说。
向眠把苏扶盈拉到身后，挡住裴炽雪的视线，同样很戒备的挡着裴炽雪。
裴炽雪不理解，“这是怕我？”
向眠拉着苏扶盈离开，苏扶盈扭头看向舞池，眼睛恶狠狠的，牙齿都快磨出声了。
要不是向眠拦着，她一定去吵架。
以前向眠从来不这样，她从来不吃闷亏，有人欺负苏扶盈她一定还回去，谁骂她们，她也一定会骂回去，没骂赢她能气的整宿睡不着拉着苏扶盈复盘。
向眠把苏扶盈拉到角落，苏扶盈坐在沙发上，向眠避开那些关键人物，认真同苏扶盈说：“不要和她们接触，不管是叶心蕾还是裴炽雪。”
“为、为什么。”
苏扶盈问完发现她抖得很厉害，面容都跟抽搐，向眠咬紧了牙，只要张嘴她就能咬到舌头，“因为……不喜欢，盈盈，远离她们。”
“好，好！”苏扶盈用力点头，“不痛了，眠眠。”她不知道怎么帮向眠缓解头痛，用力捧着她的手吹气，“不痛了，不痛了。”
向眠想对她笑一下，发觉自己无法控制表情，她沉重的低下头。
太痛了，头颅好沉重，好想被砍掉。
苏扶盈是干净的，她不想苏扶盈卷入剧情，她可以忍着被羞辱，可以被人无视，只要苏扶盈平平安安的活着，永远幸福快乐。
她说：“永远别跟她们来往。”
苏扶盈伸手抱着她，轻轻抚摸她的后背，“好，好我们马上回去，不，不在这儿待了，然后，明天我们去医院。你、你等我一下。”
苏扶盈还要再去见她爸，担心她爸把卡停了，她需要钱带眠眠看病，“等我，等我。”
“嗯。”
苏扶盈一边走一边回头，很担心向眠的状况，她咬牙进了二楼包厢。
向眠全身紧绷的力气卸下来，她缩在沙发里发抖，身体疼痛和心疼袭来，眼泪控制不住啪嗒的掉在掌心，她连接眼泪的余力都没了。
向眠握着手机，在对话框里敲字：【当初是你先来找的我，不是我……】
要发送时，手指迟迟落不下去。
季青葙：【是工作，避不开，晚上回去跟你谈，别乱跑，我让人来找你。】
几分钟。
向眠发送：【季青葙，是你先说的爱我。】
【别骗我。】
发完信息，察觉到有人过来她抬头，来的并不是季青葙，而是方才站在季青葙身边叶心蕾。
一身高定礼服的叶心蕾宛如圣洁的白天鹅，她歪着头看向眠，像是看狼狈脏兮兮的丑小鸭，“向眠？”
向眠抬起头，眼睛通红，警告意味十足，也不是一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她冷冷的看着叶心蕾说：“离我远点。”
“嗯？”叶心蕾挑眉看着他。
向眠手指扣在酒杯上，“听不懂人话？”
就很奇怪，方才有朋友在，她一声不吭，如今没有依仗，她反而倔强起来了。
叶心蕾之前就知道向眠这号人物，专业里的第一，参加过很多次国际比赛。
大三那年有全额奖学金赴SUN留学，如果不是向眠中途放弃留学，叶心蕾捡漏，她还不一定有今天的成绩。
她在国外这几年，导师反复感叹，把向眠的名字挂在嘴边，说曾经有个多么优秀的学生，向眠对香料精油如何精通，她应该站在perfume殿堂。
曾经反复夸赞她的导师看到如今的她，不知道会多么失望，会不会后悔看错眼了。
叶心蕾笑了笑。
“对了，你在她身上有闻到过我的新品香水味道吗。”叶心蕾字字诛心，“嗯……应该闻不到吧，听说你鼻子失灵了，手也残废了，应该拿不起红酒杯吧。”
在向眠红酒即将泼出来时，叶心蕾转过了身，她今天还有人想结识，被泼脏衣服只会得不偿失。
高跟敲在地面，咚地震动。
叶心蕾扭头用口型同她说：“废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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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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