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 73 章

突然,一声尖利的鸟鸣响起,几乎同时,宋陵与方凯挣脱绳索,朝两个绑匪扑去。

周遭变化只在一息之间。

大刘怎么也想不到,他引以为傲的绑绳技巧竟然能轻易被人解开,抬起的铁锹还没来得及削过去,就被之前在山下讥讽嘲笑的羸弱男人往大坑撞。

力气之大,像是一头蓄势待发蛰伏已久的猛兽!

“MD!”大刘扑在半空,眼看就要掉入坑里,反手抓住停在土坑边上的男人手臂,随着女人一声大喊“宋陵”,两人一起滚进了坑底。

而另一边,方凯握住一把小巧匕首,与张天缠斗在一起。

他得了先机,率先在张天身上扎下一道口子,但张天人糙皮厚,不要命地凶狠,不顾身上伤势,回身往方凯肚子上揍了一拳。

树下的响动惊扰树枝上两三只大鸟,它们发出几声古怪大叫,扑扇翅膀,仓皇地飞走了。

宋陵摔在坑里,一时间头晕目眩,骨头间隙里密密麻麻传出刺痛,这是他患病后出现的后遗症,只要身体有强烈震动,就会出现这种情况。

他大口喘气,额头淌下汗水,全身都已湿透,他咬牙忍着痛楚,双手撑在大坑的土壁上稳住身形。腥臭的泥土“簌簌簌”掉在身上,宋陵顾不得其他,慌忙看向另一头。

另一头躺着大刘,他最先落下砸在地上,似乎扭到了脚,正挣扎着站起来。

宋陵不再迟疑,抓住之前就在坑底捡到的石头扑向他,大刘早就谨慎察觉到宋陵的动作,站立开,不顾脚踝疼痛一脚踢了出去。

速度极快,宋陵身体虚弱,反应变慢,被狠戾的力道踢中肚子,顿时倒退着单膝跪在地上,痛得他干呕。

“宋陵!”林年芝趴在坑边看到这一幕,急得也要往坑里跳,突然视线定格在一处,就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黑黝黝的土地上,躺着一把铁锹。

那是大刘被宋陵撞下坑时,甩出手的!

坑的深度到成年人胸口,大刘站起来,露出他的肩膀以上部分,望着一时爬不起来的宋陵,大刘甩着拳头,邪笑两声,“小子,你的死期到了。”

“bang!”铁锹与头骨撞击的声音,响彻在树林间。

头顶剧痛无比,大刘不可置信地捂住头,摸到温热的血,血流得极快,迅速染湿黑发,粘稠发腻,指尖上的触感激起大刘深处最暴力的因子。

他凶神恶煞仰头,盯住罪魁祸首,晃晃悠悠抬起手,身形不稳地就要往上爬,“贱女人,竟敢打我!”

被这样一副凶悍模样的人盯住怎能不怕,但林年芝神情戒备,紧紧握住铁锹,绝不给绑匪一刻喘息机会,她咬紧牙关抬起铁锹,当机立断连拍三下,一下比一下力道大。

“你!”

凶狠的眼眸变得浑浊,混合着血液与泥土的大手逐渐松开,大刘翻着白眼,不甘地倒了下去。

观察到大刘不能再反抗后,林年芝猛地冲到宋陵附近,跪在大坑边喊,“宋陵!”

男人全身是土,狼狈不堪,他跪在地上缓过一阵巨痛后,才发现大刘已经躺在了地上,耳边响起急促地喊叫,宋陵摇摇混沌的脑袋,抬起头,看见林年芝一张担忧的脸。

“宋陵,快上来!”林年芝伸出手喊。

宋陵已没什么力气,在林年芝帮助下,爬上土坑。

一上去,他就双腿发软瘫倒在地。

林年芝赶忙查看他的身体,发现没什么外伤,最后摸上他的脸,潮湿冰凉的汗早已润湿脸颊,林年芝急得问:“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是不是又发病了?”

“别担心,我没事。”贴在他脸颊上的手也是冰凉,宋陵吻了吻作为安抚。

他只缓了片刻,眼眸抬起,望向不远处树下正在搏斗的两人,就要拿过林年芝手中的铁锹。

“你在这里休息,”林年芝微微转身,避开宋陵的手,抿紧嘴巴看向方凯方向,神情中透出坚毅,“我来。”

张天是块硬骨头,常年生活在深山,干农活时一人能顶三个,身上肌肉如铁块般坚硬,穷凶极恶,又不怕死,在健身房里训练出来的方凯,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还好方凯一开始就扎了他一刀卸了些力,张天半边衣服都被血水浸湿,却还能站立不倒,见到这样的魔鬼方凯看得头皮发麻。

稍不留神,他就被张天从裤兜里掏出的匕首扎破右臂。

仿佛能听见匕首扎进肉里的声音,随之而来的疼痛瞬间席卷大脑,一汩汩鲜血流出,方凯摸上去,手心都是红色,他大口喘息着,身形有一两秒的停滞,抬眸间,遥遥看见不远处一个身影正趴伏在坑边,喊着什么……

紧绷的弦猛然断开,双眼变得猩红,方凯大吼一声,不顾一切往上冲。

没想到方凯还有余力反抗,张天愣了一下便被扑倒在地,握刀的手也被禁锢,一时间动弹不得。

有意思,紧紧盯着近在咫尺因为愤怒而抽动的脸庞,张天狞笑起来,五指成爪毫不留情地抓在方凯右臂伤口上。

手指混着血肉,搅动,撕裂,痛得方凯眼冒金星,满头大汗,身体刚软下去就被张天一脚踢开。

兴奋灼热的气息从口鼻喷出,张天站起来举起匕首,痛快地喊:“去死吧!”

就在这几秒间,时间好像变得十分漫长,方凯抱住手臂痛苦地躺在地上,浑浊的视线中,半空落下的匕首似乎闪着幽蓝冷光,他一时愣住,心里还想,自己纨绔潇洒一生,竟然会死在这种鸟不拉屎的荒郊野地……

他的神情有片刻僵硬,他想到了过去许多事,他一直以为这个世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他感兴趣的了,但死到临头,他竟然发现,好像还有许多事没有做,一股不舍的情绪在大脑里喷发。

他真的就要死了吗?

就在尖利的刀刃要朝心脏刺下来的那一刻,张天的头突然一晃,握紧匕首的手软下,惊愕的神情只在一刹那,便闭上眼睛,倒在了一旁。

露出后面扛着铁锹的女人身影。

她好像怕张天没有晕透一样,又死劲举起铁锹,拍在他身上。

“bang!bang!bang!”

方凯瑟缩了一下,终于从极具的死亡边缘中缓过神,定睛一看,是林年芝。

林年芝确定张天爬不起来后,才转身望向方凯,见他衣服上都是血,大惊道,“你受伤了?”

与张天肉搏,方凯累到全身肌肉酸痛,坐在地上一时起不来,他捂住受伤的手臂,冲林年芝摇头,“不碍事。”

“嗯,那就好,”林年芝点头。

方凯本不想让林年芝担心,现在见她这么容易相信,心里又不是滋味,懊恼自己为什么刚刚不装可怜博同情。

天光亮起,林子里的景象清晰许多,林年芝回头看宋陵,他坐在地上,即便努力打起精神,脸色也泛起青白。

鼻子发酸,深吸口气,林年芝沉下眼眸,弯腰拿过方凯手里的折叠小刀,“你帮我照顾下宋陵,我去救姜妍儿。”

说完,提起铁锹就往山下跑。

“等、等等!”方凯愣住,手脚并用想要爬起。

“林年芝!”宋陵一直在紧张观察林年芝的举动,见她话也不说就往山下跑,瞬间猜到她的意图,赶忙站起来往前追,“林年芝,别一个人去!”

他身体还很虚弱,走一步都头晕,趔趔趄趄往前跑了几步,慌忙扶住一棵大树稳住快要倒下的身体,此时他无比痛恨自己的病情,他太没用,才会让林年芝身处险境,现在竟然还让她去面对拿枪的歹徒!

纤细的白色身影好似没有听见叫喊,很快消失在茂密的绿林间。

宋陵看不到人,急得心口急速跳动,他抬腿往山下追,又差点摔一跤。

突然手臂被人猛地抬起,一股大力支撑起宋陵身体,宋陵怔愣地看去,方凯满身是血地站在他身侧,沉声道,“走,一起下去!”

-

沉沉坠在山腰间的云散开,显露出延绵山脉的绿色,光亮穿过巨大风扇打在仓库里,微微暖色的光照射出姜妍儿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此刻她双手被束缚在身后,双腿也紧紧绑上粗麻绳,身体被迫坐在高脚凳上,头上戴着一顶夸张的新娘面纱,轻盈的白纱拖在肮脏布满灰尘的水泥地上,在风中轻轻摇摆。

地面上撒满红色玫瑰花,面前摆放一个高度到人胸部的精致玻璃小圆桌,桌上有两个高脚杯,一瓶红酒。

“我知道你在意礼仪细节,今天准备得仓促,没有醒酒,你喝一口就行。”曹同尧坐在对面,脸上的笑容纯真得仿佛两人真的要在此处办婚礼一样。

高跟鞋狠狠蹂躏沾满脏污的玫瑰花瓣,姜妍儿的视线扫过一旁堆积的易燃物品,其中有一个镶金边的婚纱照,照片里的人是她和没有整容的曹同尧。

姜妍儿讥诮道:“曹同尧,没想到你说的我们俩永远在一起的方法,原来是一起死啊。”

“是啊。”曹同尧轻松愉悦地从口袋里掏出一袋粉末,小心地倒入两个高脚杯。

白色粉末混入红酒之中,星星点点缓缓下沉,再与液体慢慢融合。

“这是什么?”姜妍儿冷声问。

“迷药,妍儿姐,你别害怕,我已经算好时间,只要我们睡上一觉,什么痛苦都不会感受到,”曹同尧老实回答,他抬眸看向所爱之人,双眸灼热,带着十足的癫狂笑意,“等火一烧起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就像撒入这杯红酒的迷药,我们生生世世不再分开。”

“疯子。”

“哈哈哈哈哈!我是疯子!”曹同尧瞪大眼睛,指着自己,脸上的戾气一闪而过,“姜妍儿,是你让我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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