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裴清于抬眸对上他那双黑而沉的眼睛。
“没有。”
如果不是时机不合适，徐历帆一定会爆发出尖锐的笑声。
这都424年了，为什么还会有人用这种招数搭讪。
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把人笑掉大牙了。
陆时琛斜了徐历帆一眼，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眼睛还是盯着裴清于往桌上送水果的手。
领班直起身，走到格斯身前，微微俯身道：“请慢用，任何需要都可以随时通讯前台，香格诺丽随时为您献上至高服务”
格斯掏出小费放到托盘中，打发似的摆摆手，领班微笑着道谢：“谢谢，那我们就先……”
“等等。”陆时琛靠着吧台，冲裴清于招招手，“服务员？”
裴清于：“是的。”
陆时琛又问：“这果盘是你切的？”
领班摸不清对方意图，暗暗地往裴清于的方向瞥了一眼。
裴清于点头称是。
“这些水果我都不喜欢。”陆时琛靠在椅背上，语气散漫道。
领班心领神会，客气笑道：“您想吃什么？我马上去给您换一盘。”
陆时琛手指在菜单上滑动片刻，点了两份马斯卡莓果切盘。
领班笑脸僵了僵，难为情地开口：“实在抱歉，马斯卡莓果不方便保存，现在跃迁运送的话最早也要凌晨才能送到了。”
“没有也没关系，放了这么久都不新鲜了。”陆时琛好半天才大发慈悲道，随手一指，“让他留下，随便再切一盘。”
领班讪讪地看了裴清于一眼。
格斯不以为意地笑了一下，他知道徐历帆是什么花花公子，他的朋友能有什么好德行，他看了看摊在沙发上被美人环绕的“六象”。
上面交代的生意还没着落呢，要想个办法赶紧把这两个小兔崽子弄走！
格斯拿起一只坦布勒杯，走到裴清于面前：“哪用得到这么麻烦，赔一杯，给这位朋友道个歉。”
裴清于看着格斯，蓝色的眼睛里没有丝毫动容。
领班立刻上前，开口道：“他刚入职，还不会喝酒，我换个人陪您玩吧。”
“喝酒哪有什么会不会的？我来教你。”格斯看着裴清于似是带着雾气的眼睛意味深长道。
要不是时机不对，他还真想和这个小美人好好玩一玩。
格斯拎起一只酒瓶倒了满满一杯，送到他面前，裴清于蹙眉。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挡住格斯手中的酒杯，手背的青筋微微凸起，陆时琛似笑非笑地看着格斯：“不是说好给我道歉的吗？”
领班正要走上前，裴清于中指勾了勾，示意他不要动。
陆时琛从格斯手中接过酒杯，一只手抬起裴清于的下颌，拇指捏在他的动脉处，掌下是鲜活的脉搏，把酒杯塞到他唇边。
裴清于被他扶着下颌半仰起头，碎发下剔透的蓝色眸子像是浸了水一样，伴随着强烈的窒息感，辛辣的液体一涌而进，他不喝酒，WCN闲暇时总有各种消遣手段，只有他滴酒不沾。
陆时琛看着他被酒液沾湿的嘴唇，薄唇殷红，比来时多了不少血色，眼中雾气更重，像是欲曙的星野。
裴清于一饮而尽，目光沉沉地看着陆时琛，口腔中又苦又涩，下一瞬嘴巴里被不由分说地塞进一颗橙子奶糖，冲散酒液留下的苦涩。
新的水果很快就被送上来了。
徐历帆强撑着笑跟长辈们寒暄，寒暄完就很有眼色地躲到一边跟会所的“气氛组”玩去了。
陆时琛打量了一会裴清于，支着下巴：“你真的不认识我？”
裴清于头也不抬地擦水果刀：“不认识。”
陆时琛能闻到裴清于身上淡淡的青柑味，像是带着雨汽的佛手柑。
——那是陆时琛信息素的味道。
陆时琛捏起作为装饰雕成玫瑰花样的萝卜：“就照着这个样子雕吧。”
这种重复且无意义的工作明显是机械刻出来的。
裴清于默默地拿起一个苹果慢吞吞地削起来，余光瞥到大门的方向似乎开了一瞬。
陆时琛好整以暇地看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裴少将，看他能雕出什么花：“师傅，你在这里工作几年了？”
裴清于坐在吧台的高脚凳上，长腿微曲着：“没多久。”
“在这做什么？切水果吗？”
裴清于侧眸看着他，放下刀垂手道：“也会做些其他的。”
香槟塔的淡金色光芒镀在他冷俊的侧脸上，带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像是无形的蛛网。
陆时琛靠着沙发的扶手，顺着裴清于垂下的手掌慢慢握了上去，摸到他虎口处明显的薄茧。
——那是长时间握枪的人才会有的痕迹。
“比如，”陆时琛缓缓道，“钓鱼执法？”
徐历帆远远地看到二人，嫌弃地别过头“啧”了一声，他抱着原来那份果盘坐在台前啃，时不时往陆时琛那里看一眼，还不忘给路过的美女回报个**滚烫的眼神。
然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徐大少，一个没留神，听到一声枪响，却看到陆时琛正勾搭的那个“服务员”单手撑过沙发，衬衫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线条，手里还……
还握着一！把！枪！
这怎么还玩急眼了！？
香槟塔倒地发出清脆的响声，无数玻璃碎片从空中坠落，金色的酒液洒了一地。
裴清于单膝压着格斯的胸口，格斯的脸涨得通红，银色的PGRL-98对准跑到门口的“秃顶”。
砰砰砰——
又是三枪。
整个包厢乱作一团。
裴清于飞速环视四周，目标人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慌乱的人群淹没。
“我草了！”徐历帆还没反应过来，抱头往陆时琛那边逃窜，吧台边却没了人！
房间里的人看到尸体立马尖叫着向角落涌去，紧紧缩成一团。
同时，楼上和走廊上也是轰乱一片，夹杂着枪响和爆破声。
哐当一声巨响，包厢门被从外面暴力撞开。
一位身穿特战服的男子高举手中的P37式手木仓，男子大声喝道：“WCN驻彭卡法尔基地第三分队依法检查非法药品交易！所有人站在原地不许动！”
WCN！
帝国第一元帅艾伯伦一手建造的“帝国之刃”！
WCN驻军一般不参与当地执法行动，除非事关跨区的全帝国犯罪。
此话一出，整个包厢里都安静了下来。
“气氛组”和格斯他们站在原地冷静下来。
孙桓带人将所有人排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将走廊里被吓蒙的少爷小姐们带到了大厅开始询问。
惊魂未定的徐历帆还在找陆时琛，却发现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了吧台前，正坐在高脚椅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啃裴清于削得乱七八糟的那颗苹果，随着众人出去的时候和他对视了一眼。
孙桓皱着眉头走到裴清于身边，他是卡瑟斯毕业的高材生，向来看不惯这些世家高官子弟：“你认识？”
裴清于摇摇头：“只是见过一次。”
“行吧，不要和他们走太近，很麻烦而且会变得不幸，”孙桓提醒道。“不过，你不是刚放学吗？怎么来的这么快？我还以为你在家里写作业。”
“我本来就在这里做兼职，前些天刚入职，”裴清于把自己的工牌摘下来给孙桓看，WCN发布任务的时候他正在下面切水果，“收到指令后我上楼混进来了。”
孙桓：“……”
孙桓：你老板知道你把他的店给一窝端了吗？
裴清于甩甩手：“现场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孙桓揉了揉眉心，“六象跑了。”
彭城内部高层出了问题，有人私下大批量采购节能晶，所以才有了这次任务。
这次部署本该是万无一失，但六象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后面几天WCN找遍了彭卡法尔的犄角旮旯都没再找到六象的一根汗毛。
老板刚知道自己新招的没上两天班的兼职工“初来炸道”，差点没有当场撅过去。
尤其是当对方一身WCN黑色制服坐在他对面为自己录笔录的时候，他的肠子悔得最青。
老板欲言又止地看着裴清于，他的单眼皮很薄，眼尾微微垂着，不做表情时森然冰冷。
他知道自己店里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但官方对于这些向来是睁只眼闭只眼，难道上面变了天？
直到最后，老板痛心疾首地试探，问他是不是早有预谋的卧底。
“我们是清白买卖，真的有什么我们马上停业整改。”
裴清于放下笔，真诚道：“我真的是来做兼职的。”
炸店也是军爷您兼职中的一环吗？
老板抹了抹额头汗，只想赶紧把这尊大神送走。
片刻后，裴清于抿抿唇：“我工资还没结。”
这活估计是做不下去了，好歹先把工资拿到。
老板悲愤交加，欲哭无泪道：“我这就打给您。”
“能给现金吗？我没有终端。”
老板：……
老板掏兜，开始翻找，认命道：“可以。”
裴清于：“你明天再给我。”
老板：“为什么？”
裴清于：“现场不能收取民众任何财产。”
老板：……
虽然但是，小裴上辈子真的在那里切水果，干了一周吧，因为切的难看被劝退了
记住这个走私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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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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