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裴清于周末到WCN做全周行动报备，只是他并没有报告昨天那件事。
离开的时候碰到孙桓。
孙桓现在成天泡在机械部，WCN驻地的事有泰尼斯在他基本管不着，外勤部还都以为他是机械部的技术指导。
孙桓新奇地打量他一遍，才道：“我还以为你真的不声不响地走了。”
“没有。”裴清于诚实道，想了想又问，“六象找到了吗？”
孙桓摇摇头，带裴清于去了自己办公室：“就像是他当场蒸发了一样。”
“我……”
“我知道你不会认错，”孙桓把热水放到裴清于面前，“我们的人把香格诺丽围了水泄不通，香格诺丽也停业一周配合调查，但连六象的人影也没找到。”
裴清于皱眉，回想起当晚的异常，六象像是一刹那就消失不见，而包厢中混乱的人群错乱得……
很有秩序。
孙桓一脸苦相，叹着气靠在沙发上，焦虑道：“更奇怪的是，他手里的货出手了，就在三天前。”
“三天前？”
孙桓点点头：“是的，奇怪的是当晚的接头人明明全都被抓起来了，据侦查那边的消息，这批货是六象手中最大的一头，光是接触买家就准备了三个月，现在黄了，他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下个买家。”
“三央区的海关封锁了吗？”
“不止是海关，除非他把自己碎成尸块，否则绝不可能完整地离开三央区。”孙桓头疼道，“你知道的，那些亡命之徒也不敢在他不在的情况下一次出手这么多。”
裴清于：“所以，你怀疑那批节能晶是被人劫了？”
孙桓点点头。
裴清于沉吟片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那批节能晶不会悄无声息地偷渡进来，被劫走也太巧合了，而且，六象本人极有可能还在彭卡法尔。
“算了，这件事你先别管了，泰尼斯这段时间正在找背锅的呢，你可别往他面前凑。”孙桓抻着上半身提醒裴清于，他从他那乱七八糟的办公桌上拿出一叠文件，“说个好消息，中统开始选拔了，呐，这是报名表。”
中统，全称中心统战部，是整个WCN的核心，上一次，裴清于进入中统后被艾伯伦元帅看重，他从艾伯伦元帅那里学到了很多。
艾伯伦元帅却在WCN内乱的关键时刻去世，如果他没有那么早离开，或许WCN还能有另一个结局。
如果他能等到自己独当一面，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裴清于看着这些报名表有些犹豫，新的道路注定崎岖，循着原来的轨迹，也可能会重蹈覆辙。
孙桓把文件袋塞进裴清于怀里：“去中统吧，那里更适合你。”
去中统吧，那里更适合你。
*
本周周一学校的开放日，不少家长来学校询问今年阿加皮索的申报情况。
早课被取消，不少家长都围着老师讨论自己孩子的发展趋向。
“同桌！同桌！”
裴清于和陆时琛刚下车就看到夏承凛像只大金毛一样跑过来，边跑还边对一个穿着正装的中年男人挥手，“知道了知道了，我肯定好好填，不惹事，你回去吧！”
看到裴清于旁边的人，夏承凛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他用了两天时间做心理准备，现在无论他们是什么关系，他都可以泰然置之！
夏承凛拎着书包追上裴清于：“你填阿加皮索的申请表了吗？我看终端的邮件通知，这周就要预分班了。”
“没填。”
陆时琛微微侧目。
夏承凛大失所望，他还以为所有人都会想去阿加皮索：“啊？为什么？”
裴清于：“还没想好。”
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夏承凛下意识地想，进预分班又不需要门槛。
但来自一央区的大少爷显然忘记了，普通人的容错率很低，所以每一个选择都至关重要。
进入预分班就代表着要放弃至少一个月的学业，进行专项训练，如果月度考核被刷下来，相当于浪费了一个月的时间，如果季度考核被刷下来，等于浪费了三个月的时间。
再想回到正常的选拔考试水平，是件很困难的事。
原来是这个时候辍学。
陆时琛听到了自己想听的，又觉得夏承凛碍眼起来。
“送我上去。”陆时琛抬了抬下巴，示意裴清于看眼前的A号楼。
夏承凛毫不介意，也停下脚步，甚至很兴奋，小声道：“那我在这等你，我还有件事想……”
想都别想！
陆时琛根本不等他说完，面无表情地拽着裴清于进了教学A的大厅。
“听说你们还没抓到那个走私犯？”陆时琛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走在裴清于后面。
裴清于迟疑片刻：“没。”
“你们WCN办事效率一直都这么低吗？”
裴清于没说话。
陆时琛拿出终端，在屏幕上点了两下，裴清于手腕上的通讯器也跟着震动。
裴清于应声看了一眼。
陆时琛不怀好意道：“孙桓博士给我装上的，他说如果要把你的通讯器连接终端，我可能会进局子，有了这个东西你就可以随时找到我。”
裴清于按下不停震动的手环：“我为什么要找你？”
陆时琛勾着金属环，绕着手指晃了两圈：“香格诺丽那晚，当场的接头人都被抓了，只有我安然无恙，他的手下难免不会来找我麻烦。”
你还怕麻烦，裴清于深知那晚陆时琛进入那号包厢肯定不止是凑热闹。
——他一定是去制造麻烦的。
“你回去把阿加皮索的申请书填一下，跟我去预分班，我可不想在这个破地方出什么意外。”陆时琛接着说。
裴清于再次问出那个问题：“为什么一定是我？”
陆时琛无所谓地把遥控器塞进口袋：“你最合适，我只是来这里混名额，不想惹出额外的事情。”
……
陆时琛目送着裴清于离开教学A，眼神逐渐幽深。
——为什么一定是我？
为什么？
WCN直到最后也不能完全为共议会所用，极大部分原因是裴清于梗在中间。
而现在，他完全可以阻止裴清于接触到艾伯伦元帅，甚至可以直接铲除这个横亘在他建立帝国强大利维坦之间的阻碍。
以裴清于现在的处境，除掉他简直轻而易举。
——第一步，就是一点点地把他从WCN中剥离……
*
学校效率很高，第二天就把分班表排出来了，进入预分班没有门槛。
主要参考数据是上次测试成绩和精神力的综合比较。
至于其他各区的借读生依靠的都是封闭夏令营的积分排名。
公示光幕前呜呜泱泱围了一群人，虽然这个结果在第一时间发到了学生邮箱，但总有凑热闹的想来现场再体验一把。
裴清于不出意料地分在了E班。
——他的精神力是3.
再逆天的成绩都救不了这更逆天的精神力等级。
裴清于站在教学B的门口，看到夏承凛站在原地对着什么人狂比中指，那人看到裴清于火速跑了，临走还不忘放句狠话。
——“你等着。”
是那晚的红毛，现在看起来他的头发应该是天生的，嘴角和脸颊上还有未消的淤青。
“上次之后他又来堵我，被我带人揍了一顿，这下消停了哼哼。”夏承凛得意道。
裴清于看着那人仓皇逃脱的背影，轻描淡写道：“他还会再来的。”
夏承凛疑惑地回过头：“你怎么这么笃定？”
“他要是真的消停就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裴清于道，“你最近小心点。”
“上次是我一时大意，没有闪，笑了一下，他突然袭击我……其实在你来之前我跟他们对了好几招呢！”夏承凛辩解道。“我很强的，你别小瞧我。”
“算了算了，不说他，你分到哪个班了？”
“E。”
夏承凛大喜过望，一边打开邮箱，一边兴奋道：“我也在E，好兄弟！”
夏承凛接着往下翻，看到精神力那一栏，在一众两位数中竟然夹着唯一一个个位数！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
他的笑容很快僵在嘴角，欲言又止地看了看裴清于，又看了看终端：“……”
不是，哥们，你精神力缺陷啊？
他在夏令营几乎是混过去的，分到最末的E完全是在意料之中，但裴清于的单科成绩简直环三央区吊打他十八遍。
但夏承凛作为一个高阶alpha，精神力评分54.6，在这方面不仅打了回去，还多了0.2圈。
“其实啊，阿加皮索嘛也不是唯一的，就是也没有那么重要，可以换个角度想，就是……”
裴清于看着他：“什么？”
我能说什么，开机甲救不了精神力缺陷。
精神力评分3,连农用收割甲都没办法使用吧！
夏承凛还没来得说出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骚动，原来是那个红毛去而复返，带着一帮人回来了。
“我草！”
夏承凛拽着裴清于就要跑，但裴清于没动：“不是来找我们的。”
再看去那边已经吵起来了，原因不明。
裴清于看了眼和红毛面对面站在中心的人，有几分眼熟，是兰顿，他记住兰顿是因为泰尼斯来学校接过他放学。
——兰顿是泰尼斯的侄子。
夏承凛低声笑道：“看吧，我可不是什么招惹是非的人。”
“走吧。”裴清于瞥了一眼还在对峙的二人，转身走了。
记住这个兰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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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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