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说话,半张脸被阴影覆没。
舟莱耐着性子:“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不离婚。”闻此镜低低挤出一句。
“那我们没法沟通了。”
闻此镜眸露痛色:“不离婚……”
舟莱打断他:“闻此镜,我尽量想体面了,不然以我的脾气,我还会说这么多吗?”
确实,舟莱其实不算一个好脾气的人,但这四年婚姻,除了一些小事外,他已经很包容对方了。
因为他和闻此镜的婚姻,一开始就不是因为爱意,而是亏欠。
当年家逢剧变,他从天之骄子一夕之间失去了所有,是闻此镜,这个昔日的追求者出现,挽救了他。
舟莱在婚礼上,发过誓会将真心予他。
但他如今也是真的没法和他继续下去了。
这四年间,闻此镜莫名消失的日子,猜疑,等待,日渐回忆,和不能反驳的恩情,差点将他逼疯。
那天儿子的童言童语,就像刀一样扎进他心里,他意识到,儿子对闻此镜的态度如此冰冷,可他才三岁,难道以后要一直让他怀着对至亲的怨恨长大吗?
他决心要离婚。
从抽屉拿出离婚协议。
“你看看吧,没有意见记得签字。我约了明天下午三点的abo登记所,记得带上你的证件。”
室内没有开灯,借着月色,隐约能看清闻此镜眉宇微蹙,眼睫低敛,嘴唇抿得紧紧,眼瞳幽深,望着舟莱的目光带着沉沉痛意。
“我这次晚了是有原因的,你听我解释……”
“解释也没用,不止是这件事,总之我不会改主意的。”舟莱转身就走,却被猛然的巨力拖着还酸软的腰肢向后。
“闻此镜!!”
“不离婚,舟莱,你不能离开我!”
舟莱闭了闭眼,极力保持冷静,但还是没忍住,举起拳头向后,重重打在闻此镜的下颌。
“不离婚。”闻此镜眼眸赤红,不顾他又一拳打来,强硬地将人扣在怀里。
“放开我,闻此镜!你能不能听人说话?”舟莱撕扯着对方的手臂。
闻此镜咬着牙,眼眶通红,嗓音近乎哽咽:“不好!舟莱,你听我说,我这几年——”
“笃笃笃——”
门被敲得砰砰响,稚气的童音响起:“爸爸爸爸!我做噩梦了,想和你一起睡。”
舟莱趁此挣开腰间的手:“闻此镜,我是认真的,我不想和你一起了,你放过我吧。”
放过……这个词汇!
闻此镜气得眼眶水汽聚滴落下:“你把我们的婚姻当牢笼了吗,让我放过你,我何曾禁锢你了?
当初先求婚的那个,承诺真心予我的那个,明明是你!
还是说,你当时根本不相信我会帮你,于是用婚姻当做筹码来交换?”
他紧紧攥着拳,明明说着刻薄的猜疑,眼神却希冀地盯着舟莱,像是想听见对方下一秒的反驳。
舟莱没有理会他的眼神,转过身不去看他:“随你怎么想。”
房间一时寂静了,舟莱能闻到身后猛然散发的苦橙香,馥郁到近乎让空气也艰涩起来,他铜绿的眼眸在薄薄的眼睑下轻颤,手指动了动。
许久过后,直到门外的舟溪再次砰砰敲门,大声喊着爸爸,闻此镜才轻轻开口:“你是认真的。”
舟莱:“是。”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门口打开房门,抱起三岁的儿子舟溪,温声诱哄,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纵然室内桃子酒和苦橙香,还在交织缠绵,味道久久不散。
*
第二天,登记所门口。
两人视线相接,闻此镜一双幽深的眼眸沉沉注视着他。
舟莱错开眼,没有说话,先一步走进去。
负责离婚登记的干员照例询问一下信息,什么原因,有没有做好准备。
只有舟莱在回答。
干员皱着眉,面对着闻此镜又问了一次。
对方如同木偶,置若罔闻。
舟莱挤出一个笑:“给我们登记吧,感情破裂。”
“不,不是感情破裂。”闻此镜抬眼,抿着唇,气势沉沉。
这么一出声,却让干员拿着笔的手顿在半空,面无表情:“先生,离婚不是玩闹,如果没有达成一致,还请先商量好。”
舟莱暗暗瞪他一眼:“那就填和平分开,您继续。”
经过几道手续,干员将离婚证递给两人:“那么,你们二位今天起便不再是夫夫,如有继续下一段感情的需求,可将资料提交信息素匹配局。”
舟莱松口气,但余光却望见闻此镜接过离婚证,脸颊肌肉因为牙关紧咬而抽动,额角青筋暴起,像被雨淋湿的可怜的庞然大狗。
啧。
他烦躁地舔了舔上牙。
*
舟莱提前叫好了搬家公司,当晚就将自己和儿子的行李搬了出去。
舟溪牵着他的食指,好奇地打量家具堆里穿行的工人,眼球滴溜溜地转,像只狡黠的小狐狸:“爸爸,我们今天晚上住哪里呀?”
舟莱心情颇好:“咱们的新家还没布置好,这两天趁着幼儿园放假,爸爸带你旅游怎么样,想去哪里呢?”
“童话小镇,去童话小镇吧爸爸!小胖都去过好多次了,我还没去过呢……”舟溪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舟莱唇角微扬,正要说话,脚步微微一顿。
他感受到了背后一道视线,阴湿地黏在他身上,幽深,执拗,像是不散的阴魂。
他回过头,远远眺望,见二楼的窗边纱帘轻晃。
今天搬家,他拒绝了闻此镜的帮忙:“你今天别出现了,溪溪不知道你回来。”
搬家嘛,开开心心的日子,别惹孩子伤心。
他挺直脊背,在刺人的目光下,带着舟溪上车,驶离这处生活了好几年的地方。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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