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崔辞吹干了头发,回了自己房间。

他的房间很干净,看来弋文会定期打扫。书桌上倒是堆了一摞子的书,乱七八糟的,并不整齐。崔辞翻开书,是一些高考辅导资料,应该是弋宴的,看内容,写的密密麻麻,很是认真。

崔辞脑中浮现了小时候弋宴哭兮兮地要糖果吃的画面,转眼,她已经做了那么多的资料。时过境迁给崔辞带来的差异感愈发强烈了,思绪万千,他心不在焉地继续往下翻动弋文的资料,渐渐地,一股困意袭来。

崔辞缩进了被子里,墙上有他小时候用蜡笔画的简笔画,现如今已经泛黄,显得幼稚可笑。

崔辞想起自己高中打架,停课一周等待学校的处理,也是窝在被子里睡觉,茶饭不思。弋文在门外偷偷流泪,弋宴才小学,不明白弋文为什么哭泣,却也知晓发生不好的事情,静悄悄地走进崔辞的房间,脆生生地喊哥哥,吃饭了。

崔辞装作没听到,他很烦躁,怕一说话怨气就出来了。所以他一直沉默着,直到弋宴小小的手握着他的手摇晃,他才不疾不徐地下床。

那个时候崔辞总是做梦,梦见蔚蓝的海,一望无际的蓝像野兽吞噬一座岛屿,他在岛屿上,陷入无法呼吸的浪潮之中。醒来,一头的汗,怅然若失,窗外的浅蓝探进来,卷着橙黄色的透亮的阳光,一个温柔的艳阳天,崔辞想着,原来自己还活着呢。

那个时候,为什么打架呢?崔辞忘了,崔辞容易忘掉让他痛苦的事情,一时也想不起来,现在只记得一个星期的反复的梦,一个星期之后学校发来退学的通知,他去了隔壁市打工。

后来,和原从筝相亲结婚。他渐渐忘却了,如今回到家,记忆不可控制地涌上来,那个对未来迷茫痛苦的一周,难受得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崔辞被扯成两半,一半抱头呜呜呜地流着泪问以后该怎么办,一半麻木着,只知道看天空,天空里有答案。

崔辞一个人睡觉,总爱蜷缩着腿,缩成一团,小可怜儿似的,很不像alpha的作风。但是和原从筝睡觉,他睡相很好,迁就着原从筝,他将腿伸得直直的,身子也是摆正的,两年都是如此,竟也坚持下来了。

手机突然闪烁了一下,崔辞打开手机,以为是原从筝,打开手机,发现是阮煜的消息:“叔叔还好吗?”

崔辞想起什么来,也没第一时间回复阮煜的消息,他翻开微信,点开置顶的原老师,原从筝只是回了一句“嗯”,就没了下话,崔辞反而松了口气,原老师知道了就好。

他重新点开阮煜那个猫猫头像,回复说:“还不知道什么样情况,我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明天去医院看父亲。”

刚发过去,那边就立马回了:“那你早点休息吧,不要太担心,叔叔会没事的。”

崔辞打了一个“嗯”,阮煜也没再回复,他将手机放在床边,闭上双眼,疲倦不堪,没一会就睡着了。

崔辞没做什么梦,睡得很沉。

崔辞醒来时,房间昏暗。他起身拉开窗帘,天色微亮,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才八点,他走出房门。将行李箱里的牙刷牙杯拿出来,开始洗漱。弋宴在这时迷迷糊糊地走出房间,蹑手蹑脚,没有声响般,来到卫生间刚准备脱下裤子,崔辞看着镜子刷着牙,余光扫视到弋宴猥琐的动作,吐出口中的泡沫,出声“晏晏,你干嘛呢?”

弋宴被崔辞一声喊得大惊失色,一下子醒了,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心里想:幸好裤子还没脱,不然就尴尬了。她睨笑:“哥,你怎么不出声呢?我尿急,要尿尿。”

崔辞说:“晏晏,你等我刷好牙,你不急吧?”

弋宴散着头发,一脸茫然,反应过来点点头,刚迈出一步,回眸“哥,那你快点着,我很急。”

崔辞快速地刷干净了牙齿,弋宴一刻也不能忍耐似的,拍着门大喊:“哥,我很急的。”

崔辞很耐心地叫她不要着急,吐了刷牙水就推开门,脸上的牙膏的泡沫都没洗,弋宴急匆匆地进去了。

“哥,你走远点,这样我才尿得出来。”语气恳切极了,崔辞哭笑不得,哄小朋友似的:“我走。我走。”

没过多久,弋文也起来了。

一家三口吃了早饭,叫了辆车就往医院赶。

崔辞跟着弋文来到病房,见到了崔仲昊。

崔仲昊的腿缠上了白白的纱布。

崔辞开口:“父亲,我回来了。”

崔仲昊看到崔辞回来,没有弋文的激动,平淡的应了一声嗯,你回来了啊。倒是看到弋宴,才奇怪地问:“你怎么没去上学?”

崔辞这才知道弋文还没和崔仲昊说这件事,不由得为弋宴担心起来了,但也不冒失地开口,他感应到弋宴的手肘戳了一下他,转头看弋宴很慌张的神情,扒耳搔腮,她张开嘴,只做着口型不发出声音:“怎么办呀?”

崔辞束手无策,心想能怎么办?他学着弋宴回答:“我也不知道啊,看爸爸怎么说吧。”崔辞嘴巴刚落下,弋文声音就起了,“弋宴,因为乱标记男omega同学,被学校停课反省了。”

弋宴一脸糟了完蛋的表情。

崔辞急切地跟在弋文话尾后说:“父亲,别生气,弋宴她知道错了。”

“我根本没错啊!只不过临时标记,我解决了燃眉之急,学校还处罚我。”

崔仲昊叹了一口长气,很力不从心一样,崔辞和弋宴想象中的责骂并没有出现,而是:“弋宴,你已经是一个成年的alpha了,你应该为自己做出的事情负责。”

“父亲?”

“你哥哥在你这个岁数,已经在外面打工一年了。”崔仲昊又叹了口气,“当初你哥哥的事情,是我太不懂得变通了,当初要是找找关系,求求校领导,其实也不至于此。这件事,我纠结了很多年,所以,对待你,弋宴,我和爸爸就很严格。我希望你能为自己负责。”

“好端端的怎么提起小辞的事了?”弋文脸色也不太好,他迅速地扫了一眼崔辞的表情,然后手搭在了崔仲昊的背上,崔仲昊也把手放在弋文的手上,“睡在病床上,没别的事做,思绪就多了。说到底,是我对不起崔辞....”

崔辞打断了崔仲昊要继续说的话,望向崔仲昊受伤的腿,“父亲,别想以前的事了。我回来不是听这些的,是来照顾你的,好好养病才是真的。”说完,崔辞垂下了眼睛。

原来父亲是这样想的。崔辞被刺痛了一下,父亲的歉意让他心里隐隐作痛,他从未怪罪过甚至恨过父亲,他只是恨当时太冲动的自己罢了。

当初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打人的原因涌入崔辞的脑子里,因为他打伤的是校董的儿子,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omega。多么俗套的剧情啊,不俗套的是,那个omega转学,崔辞被开除。并且此后两人没任何交集。

想到这,崔辞沉重地闭上了双眼。

崔辞被开除后的每一天都在后悔,胃里翻江倒海的酸涩让他很难受。他只好选择去遗忘这件他被开除的事,以别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去学校填完被开除的文件后,不顾弋文和崔仲昊的劝,崔辞马不停蹄地去到x市打工了。

现在崔仲昊的一番话,崔辞感到身体很僵硬,他坐在病房里,但病房里的人都好像与他隔开似的,他觉得只有自己一个人,心里有一种东西迅速地掉落了,崔辞的胃又酸了。说完宽慰崔仲昊的话后,崔辞就不说话了。

为什么要提这件事呢?父亲,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我只是恨我自己而已。崔辞用手捂着肚子,很悲愤地想着。

这种情绪几乎要把崔辞压垮。

弋宴很关切地看着崔辞,“哥,你没事吧?”

“没事。”崔辞把手拿开了,迅速地恢复了正常的神情,只不过声音小得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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