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安静的可怕,两人各守一方,从玻璃外投射进来的光将他们分割成两半,像永远不会交融的平行世界。
“你再说一遍。”柏侹转过身,平静的看着他。
纪却秦:“我说,离……”
话音未落,半人高的储物柜被柏侹一脚踹翻在地,巨大的声响引来门外许多人的注意。
“我他/妈告诉你!”柏侹脸色阴沉的可怕,揪着纪却秦的衣领,让他贴近自己,狠的几乎想把他嚼碎。
他盯着冰冷的金属色眸子,锐利且深邃的眼里满是愤怒,怒火席卷两人,谁也不能独善其身。
“这两个字你不许提,连想都不准想。”他阴鸷狠厉,“在我玩腻之前。你只能是我的人。”
“就算装,你也必须装下去!”他猛的将纪却秦推回被褥里,回手打碎了桌上的粥碗。
柏侹出了病房,其他人才敢进来。
纪却秦躺在病床上,连愤怒都无法感知到了。
他缩在一起,浑身冷的可怕。
浑浑噩噩间想起小时候,其他小朋友都有父母,而他的父母却被挂在冰冷的墙上。
迷茫无措,不知道做什么才能弥补。
明明想把最好的都给柏侹,为什么却要面对这样的结局?
他按捺感情,只谈利益。
现在利益他也不要了,只想抽身离开,为什么柏侹还不满意?
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来不及想出答案,纪却秦就陷入了黑暗中。
他走马观花似地做了个梦,梦见了他和柏侹从结婚到无止境的争吵。
醒来时,身体疲惫不堪,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窗外晚霞漫天,灿烂的不像话,白色被子上也印上了几笔颜色。
纪却秦无心欣赏。
江成飞推门而入时就看到他这幅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听说下午的事了,两人/大吵一架,差点把病房拆了。
“却秦,”江成飞尽量装成不知情的模样,“醒了?来吃饭吧。”
纪却秦不想吃,却又不想让好友担心,勉强吃了几口就放下了勺子。
“我已经告诉许韬了,”江成飞小心翼翼道,“公司那边你放心。”
“谢谢。”
“你和我客气什么,”江成飞稍稍活过来点,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咱们可是好兄弟。”
纪却秦勾起抹笑,“那你帮我个忙。”
江成飞瞬间警惕:“什……什么忙?”
“告诉柏侹,让他滚远点。”
“这个……”江成飞看了眼门口,“要不你自己说?”
纪却秦静静看着他。
“行。”江成飞硬着头皮答应,“我觉得吧,你和他总吵架也不是个事,应该平和点沟通。”
“所以,你们下午为什么吵架?”
“因为汪识和宋微汀。”纪却秦烦躁,扫了眼江成飞衣兜里的烟盒。
“就因为他俩呀,我还以为……”
“我提了离婚。”纪却秦补充。
江成飞瞬间闭嘴,咽了口唾沫,“他同意了?”
“没有。”
江成飞这才松了口气,心道这两个人怎么回事。不离婚要吵,离婚也要吵?
纪却秦心烦,揉了揉眉心,“不说了,你告诉他就行。”
江成飞:“那我先去了,你好好休息。”
他起身出了病房,才关上房门,就对椅子上的人龇牙咧嘴。
“你怎么能和他吵架呢!巴不得他更难受?”
柏侹没理他,心头的火气已经下去了,有点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他怎么说?”
“怎么说!”江成飞重复一遍,在他身边坐下,“他让你滚远点。”
柏侹眼里的光弱了点,耷拉着脑袋没生气。
“没了?”
“没了。”
他愣了一下,没想到纪却秦连多骂两句都不肯。
“我说……”
江成飞也觉得他们太过糟心,“你要是喜欢却秦,就好好和他在一起,别和那个小瘪三混一块。”
“有时候却秦不说,不代表他不难受。”
发小想什么,他一清二楚。
“你可以试试,今天他能跟你说离婚,明天就能把离婚协议书直接甩你面前。”他道,“让你连人都找不到。”
柏侹叼了根烟在嘴里,没点燃,茫然的看着天花板。
“你说他对我有感情?”
江成飞好悬一口气没上来。
“那他怎么不亲自对我说?”柏侹偏头看他,“在他心里难道不是利益最重要?和我结婚不就是他为了利益妥协的吗?!”
“你去问他,到底是我和别人在一起重要,还是他不能赚钱重要!”
江成飞目瞪口呆,他看过柏侹演的剧。演技好,感情充沛。
但怎么也没想到现实里柏侹对感情这么迟钝。
他拍着柏侹肩膀,语重心长:“哥刚才和护士打听了,脑科和精神科都在三楼。你有空顺便去做个检查。”
“别耽搁最佳治疗时间。”
柏侹推开他,一声不吭。
“我就问你一句,”江成飞叹气,“你们这个家,是有宋微汀没纪却秦,还是有纪却秦没宋微汀。”
柏侹沉默了,就在江成飞以为得不到答案的时候,
他说:“只要他不和我离婚,想做什么都行。”
江成飞看他一眼,心道到底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小子。
要是现在问他为什么不和纪却秦离婚,他肯定会说为了利益。
不懂感情的人,真可怕。
江成飞走了,柏侹独自在门外守着。
等到夜幕降临,住院部安静下来后,柏侹从椅子上起身动了动酸麻的腿。
估摸着纪却秦已经睡着了,轻手轻脚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见他面色苍白,却睡得安稳。
便慢慢揉开纪却秦睡着也紧攥的手,想了想,在他手背亲了下。
随后退出房间,安安稳稳在椅子上守着。
不是让他滚远点吗,他就不!
*
纪却秦怎么也睡不安稳,好不容易睡着,又感觉到有人触碰他。
睁开眼,房间里空空荡荡。
病房里没开灯,唯一的光源是插座上的荧光。
黑暗让他冷静下来,却让身体上的痛无所遁逃。
挂在胸/前的右手臂沉甸甸的,几乎感觉不到每个指头的存在。
从骨头缝里发散出来的疼痛难以避免,纪却秦必须清醒的感受一遍又一遍。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开始寻找视线中心,最终停在半开的窗户上。
窗台上的花还在,没了太阳,昏暗的向日葵蔫头耷脑陷入沉睡。
他又想起了柏侹。
从这章开始,一切都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先给柏侹点个蜡(点.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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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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