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结婚八年我终于怀孕了。
看着手中的检查单,我兴奋的给魏洋打去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都没人接通,他总是这样,每次打电话都不接。
我给他发去微信,告诉他下班后早点回来。
整整一个下午我都在为晚餐忙碌。
七点,魏洋的电话进来,声音很冷,“不是告诉你,我工作的时候不要给我打电话吗。”
我猛然忆起,魏洋警告过我,工作时间内不要给他打电话,发微信都不行。
我刚要说什么,他又说:“我忙,晚点才能回去。”
这一等,等到了十点。
我精心准备的烛光晚餐已经全部冷掉。
燃了一半的蜡烛像极了我哭的样子。
我不敢再给魏洋打电话,只能继续等。
十一点时我实在没忍住,拨通了他的电话。
他接通后说的第一句是:“陈艾,你烦不烦。”
我手指缩了下,小声回:“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我只是……”
魏洋没等我讲完,径直挂了电话。
我听着嘟嘟声,低喃:“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怀孕了。”
是我忘形了。
怎么忘了,魏洋说过,不许问他的行踪。
这个家他想什么时候回来便什么时候回来。
结婚八年我一直按照他的要求做,要不是今天得知怀孕的消息太激动我也不会如此。
担心他生气,思虑再三后我给他发去微信: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下一秒,我收到了红色叹号。
魏洋又把我拉黑了,几乎每隔几天他便会把我拉黑一次。
说不出具体的缘由,或许是做的饭菜不合心意,或许是我准备的衣服他不喜欢,或许是早起备下的温水不够热。
总之,只要他不高兴就会拉黑我。
闺蜜说,我在魏洋眼里根本不是妻子是保姆。
我又何尝不知,可知道又能怎么样?
我们又不能分开。
我娘家欠魏洋的钱,那年我爸爸肺癌做手术花了很多钱,其中一部分是向魏洋借的。
我还打了欠条,说慢慢会还给他。
所以,我在魏洋面前没有任何尊严可言。
不止魏洋面前,在他妈面前也是如此。
这也是周梅看不起我的原因之一。
又等了一个小时,凌晨,魏洋才姗姗回来。
看到我后,蹙眉说:“你怎么还没睡?”
我顾不得腿发麻,站起身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西装,高兴说:“魏洋,我怀孕了。”
魏洋停住:“你说什么?”
我说:“我怀孕了,你要做爸爸了。”
魏洋眼底似有什么闪过,没什么温度道:“去打掉。”
02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眨眨眼,“魏洋你说什么?”
魏洋垂眸看我,“去打掉。”
我手一抖,西装掉到了地上,顾不得捡,我抬高下巴迎着他暗沉的眸光说:
“魏洋你知道我要这个孩子多辛苦吗,八年,整整八年,我跑了无数次的医院,做了无数次的检查,好几次做手术差点死掉。”
“你让我做掉?为什么?他可是你的孩子呀。”
魏洋连解释都不愿意给我,只说:“打掉,别让我重复第三遍。”
眼泪顺着眼角流淌下来,我整个人如坠冰窟。
可即便是哭,我也不敢放声哭。
魏洋说过,这个家里不能有哭声。
我极力克制着,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难过。
可心情实在不好,双腿好像瞬间没了力气,我跌坐在地上。
魏洋见我如此不听话,狠戾道:“陈艾是不是我对你太好,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仰头问他:“我什么身份?”
魏洋:“你说呢?”
我怎么忘了,我债务人。
我还欠他六十万呢。
“可是魏洋,我做牛做马八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说,“让我留下孩子,不行吗?”
我乞求他。
这种求人的事八年里我经常做。
最严重的一次,我甚至都给他跪下了。
那天我爸突然发病急需医药费,我找魏洋去借,正巧我婆婆周梅也在。
她讥笑说:“当初真是瞎了眼娶了你这么个晦气的女人,娘死爹病,真是丧气。”
“阿洋可没钱填你家的无底洞。”
“想救你爸自己去想办法。”
人命关天,我实在没办法,只能给他们母子跪下。
我求魏洋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救我爸爸。
魏洋把卡交给我时,周梅拦住,说借钱可以,但是要打欠条。
就这样,我把自己卖给了魏家。
当牛做马,什么都不敢讲。
魏洋扯掉领带,烦躁道:“明天就去做打掉。”
我不同意,用手护着肚子,哭出了声音。
魏洋一怒之下走去餐厅,把餐桌给掀翻了。
我准备了一个下午的饭菜就这样给毁了。
餐厅里乱成了一团。
魏洋要走,我抱住他的腿,乞求:“我不要打掉,让我留下好不好?”
魏洋甩开我,无情吐出两个字:“不行。”
他气冲冲离开了家,剩下我独自收拾房间,将近凌晨两点才收拾完。
我躺在床上睡意全无,拿出手机翻开朋友圈,翻到了两个小时前苏雪最新发的那条。
照片是张B超单。
底下配文字:原来孕育生命的感觉是这个样子,好幸福。
有人留言问她,是不是怀孕了?
她回了个害羞的表情包:是。
那人又问:孩子的爸爸是谁?
她回了一张牵手的照片。
我一眼认出了男人的手,他拇指上有道疤痕,我们亲热时我曾数次吻过那道疤痕。
是魏洋。
孩子的爸爸是魏洋。
怪不得他非要我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原来他不是不喜欢孩子,只是不喜欢我生的,而已。
天在不知不觉中变亮,我顶着猩红的眸出了家门。
路上周梅给我打来电话,问试管手术结果。
不等我说什么,她在那边轻嗤道:“陈艾,母鸡都能下蛋,八年了,你连个蛋都下不了,真不知道要你做什么。”
“要是这次还没怀上,你最好主动离开阿洋。”
“你呀,就是晦气。”
她越骂越起劲,足足五分钟才停下。
我说:“妈,我怀孕了。”
周梅顿了刹那,立马改口:“怀了啊,怀了也没什么好得意的,是问哪个女人不怀孕。”
“该做的家务你还得做,阿洋那还要照顾好。”
“别以为怀个孕就能怎么样。”
“你来我们魏家是做媳妇的,不是来当少奶奶的。”
她每次数落我都会数落好久,这次也是,后面又讲了二十分钟才挂断电话。
快到目的地时,闺蜜乔莲给我打来电话,得知我怀孕后,乔莲兴奋的叫起来。
“艾艾,你真棒。”
“魏洋肯定也很高兴吧?还有你那个婆婆,是不是没再难为你了?”
我苦笑着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给了乔莲。
乔莲咬牙切齿骂了一通,随后问我:“你不会真要打掉孩子吧?”
我回:“绝不会。”
乔莲:“要是魏洋坚持呢。”
我回:“会跟他分开。”
03
魏洋最喜欢对我用冷暴力。
之前每次他对我用冷暴力,我都坚持不了多久便妥协。
会去求他,告诉他,我会听话。
后面冷暴力成了家常便饭,但凡我们意见不合,他便会晾着我不理。
有时一周,有时一个月,最长的那次半年。
我们像是合租在一起的陌生人。
各自做着各自的事,除非是解决生理需求不然魏洋不会理我。
当然,该做的其他事我一样都不能少。
我翻出日历看了看,距离那晚吵架离开已经过去了七天。
这七天魏洋一次都没联系过我,也没告诉我他去了哪。
倒是周梅时不时的电话提醒,要我快点给魏洋道歉。
我道歉?
我要说什么。
这天她又给我打来电话,问我有没有给魏洋道歉。
我对她说:“妈,魏洋要我把孩子打掉,您说要打吗?”
我以为周梅会厉声斥责魏洋不懂事,谁知没有。
她沉默片刻后说:“既然阿洋不喜欢,那你就听他的去打掉呗。”
闻言,我浑身发抖,“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怎么能轻易打掉。”
周梅:“阿洋不喜欢,你就得听阿洋的。”
生也是他们,打掉也是他们。
我这时才明白,无论我做什么在他们眼里都是错的。
他们根本就是瞧不起我。
晚上,乔莲再次发来微信:“你猜我刚才看到谁了?”
我问:“谁?”
乔莲给我发来照片,一男一女,角度刚刚好,两人的面容都能看清楚。
是魏洋和苏雪。
魏洋在给苏雪擦拭唇角。
还有苏雪微隆起的肚子,看上去像是怀孕四五个月的。
乔莲:“艾艾,都这样了,你不会还忍吧。”
我回:“不忍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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