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审讯前夜

方随帮陈恪暄解决婚姻问题,防止受人桎梏,陈恪暄帮方随解决家庭问题,避免遭受牵连。

结婚手续办理得很快,方随在当天就搬进了陈恪暄的家中。难以想象,距离他和陈恪暄再次见面只过了一天,就和这个近似陌生人的旧相识构建了婚姻关系,开始共处同一屋檐下生活。

那时的方随仍旧处于丧父丧母的悲痛中,在这之前为了维护父母的清白,方随不停地联系律师,自己查找法条,提交重审相关材料,向法院申请重新宣判。

他思路清晰,行事果决,跑遍所有的地方搜索罗列出一条条的证据,但又浑浑噩噩,时常陷入沉默,回过神来却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么。

当陈恪暄提出这个交换条件的时候,他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然后干巴巴地说了声谢谢,却给不出更多的回应。

甚至办理好结婚手续之后他都没有实感,直到搬进陈恪暄家,站在在门口,他才恍若陡然清醒,意识到自己做出了怎样的决定。

多日连绵不绝的阴雨初霁,正午的灼日打在头顶投下阴影,方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被摄了心魂。

等方随从空白中抽离,天光已经阑珊,他走进屋子,陈恪暄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漠然离开。

明明是占了便宜却又做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明明没有反悔的余地却在决定之后踌躇不前,料想是谁都会觉得这种行为非常的令人不耻。

方随一时竟有些想笑,是对自己的嘲讽,也在想,第一天就得罪了自己本应讨好的人,真是不懂感恩。

大概是蜜月旅行结束的第二天,两人都在家中,方随依旧不适应和陈恪暄共处同一空间,但还是想办法做了一顿饭菜,最后全部倒掉,然后花了足足两个多月的工资点了一家有名的私房餐馆的外卖。

准备好的时候纪助理刚和陈恪暄一起从楼上书房下来,方随看了陈恪暄一眼,然后询问纪助理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饭。

纪助理欣然同意,于是尴尬的两人之间加入了活跃气氛的第三人。

纪助理很善谈,言语隐隐撮合,感觉到这种倾向后,方随有些无奈,但又心知是他的好意,在一旁并未出声。

在纪助理提到他们两个以前是邻居的时候,方随只是尴尬地笑笑,并没有顺着说下去。

那段记忆是他一直避免回忆起的部分,陈恪暄恰好在那段时光里,便也跟着一起变得模糊不清,所以在纪助理问到以前陈恪暄是什么样子的时候。方随如实说:“不太记得,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陈恪暄打断纪助理的问话:“再说话别吃了。”

纪助理冲方随尴尬地笑笑,方随也扯了扯嘴角,不再说话。

相比没有感情的伴侣,方随自认为他和陈恪暄之间更像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他和纪助理并没有什么区别,有意识地遵从,有距离地疏远,才能在关系续存阶段更好的维系。

自然也不会产生多余的感情。

所以在听了方阳的话之后,方随几乎不需要思考就可以立刻做出回答。

方阳明显松了口气,并做出承诺:“以后需要我的话就跟我说,我不会再跟他吵架了,是我脾气太差,他毕竟是病人。”

“你今天怎么这么懂事?”

方阳哼了一声:“你这是夸人吗?”

方随轻轻地戳了下她的脑门:“进去吧,早点休息。”

方阳哦了一声,转身又回头:“哥,等他好了你们就离婚吧。”

“然后你可以和自己喜欢的Omega结婚。如果你们有宝宝的话,我会帮你们一起照顾她,你们要是忙我就替你们去给她开家长会,送她上学,保证让她不被欺负。”

方随把她歪掉的领口摆正:“赶紧进去,再晚就门禁了。”

“哥!”方阳站着不走。

方随点头:“知道了,谢谢你,别在这儿磨蹭,我都站冷了。”

方阳这才哦了一声,踮脚抱住方随,脑袋在他的颈侧蹭了两下才松开,一路小跑着离开。

方随看着她站在校门口冲他挥手,也朝她挥了两下,这才回到车上。

陈恪暄依旧在睡着,只不过眉头紧皱,看起来不是很舒服,方随轻轻地把他晃醒,陈恪暄猛地睁眼,过了几秒才收起戾气,眨了眨眼睛问:“到家了吗?”

方随发动车子,告诉他:“没有,刚把方阳送到学校。”

“哦。”

“回去再喝一瓶营养液,你今天吃得太少了。”

“方随,我的头好痛。”

方随降低车速看着他问:“是哪种疼?”

“不知道。我们快回家吧。”

陈恪暄看起来整个人都很没精神,说话也是有气无力,方随拨通了家庭医生的电话,并给梁医生打了个电话进行电话问诊。

车速飞快,不足二十分钟就到了家,家庭医生已经到了门口等候,方随已经顾不上对他的不放心,迅速和他一同进屋给陈恪暄检查身体。

家庭医生深夜赶来,带的仪器不是很多,简单检查排除可能病症后,推测为情绪波动导致的交感神经兴奋性增高,脑血管收缩痉挛引发的突发性疼痛。

方随稍稍放心,但家庭医生接下来又说:“这种情况对陈先生目前的状态来说不确定是好是坏,有可能会引起脑内未消溶血块的移位,严重可导致脑出血,也有可能会刺激记忆和意识的恢复,不过以他现在的身体状态,还是从长计议比较好。”

当晚,家庭医生被方随安排在了客房,方随下楼的时候陈恪暄已经斜倚在沙发上睡着了。

长久的不见天日让他的面容看起来苍白如纸,敛住神色时锋利如薄刃,闭上眼睛时却仿佛一触即破,伤害他变得轻而易举。

比如第二天即将来临的审讯。

陈恪暄睡得很轻,方随刚走到他的面前就醒了。

“头还痛吗?”

陈恪暄没出声,方随温声道:“走吧,去楼上睡觉。”

陈恪暄伸出手,方随把他拉起来,细瘦的指节摸起来又冰又凉,“不是跟你说冷的话要告诉我吗?”

陈恪暄直接往前走了一步,拉住方随的另一只手一起放进了方随的口袋里,微微倾身将脑袋搭在方随的肩膀上,靠着他的颈窝小声地说:“冷。”

“去泡澡,走吧。”

陈恪暄原地不动。

方随把两只手都挣开,单手揽着他的后背往前推,“别拖拖拉拉的。”

陈恪暄一边走一边碎碎念:“方随你真讨厌。”

方随只当没听见。

进了房间,方随先去给陈恪暄调了洗澡水,陈恪暄站在他后面看他把手伸进水里不停地试着水温,自己也试了试,“太烫了。”

“是你手太凉了。”方随关掉水龙头站直,“我出去了,睡衣在架子上。”

然后又去自己房间简单冲了个澡,给陈恪暄拿了几只之前就准备好的热水袋,灌满开水放到他的被子里,又把屋子里的暖气温度调高了两度。

浴室的门被打开,陈恪暄穿着睡衣走出来抱怨,“水太烫了。”

方随摸摸他的手,果然被泡得红红的,掌心透着湿漉漉的热度。

“睡觉去吧。”

陈恪暄乖乖躺到床上,方随想了想,坐到他的旁边看他盖好被子。

“你不走吗?”

方随把主灯关掉,只留了一盏床头灯,“你先睡,睡着了我再走吧。”

陈恪暄掀开被子,方随把被子扯回去,“好不容易捂热的被子,别乱掀。”

陈恪暄再次掀开,方随这才反应过来,犹豫了片刻,拽住一个被角,脱掉鞋子坐到最边缘的位置,盖住自己腰部以下的位置。

陈恪暄直接凑了过来,抱住方随的腰,将脸贴过去蹭了蹭,似乎在找一个舒服的位置靠着。

方随有些僵硬,但并没有立刻把他推开。

在他看来陈恪暄的行为和小猫小狗蹭蹭贴贴求抚摸一样,是毫无意识的亲近,类似一种对信任的人的安全索取,不掺杂任何的**相关的东西,也丝毫硬不下心来拒绝。

方随干脆关上了灯,躺下去后把陈恪暄往另一边推了推,“睡觉吧,别拧着睡,对颈椎不好。”

陈恪暄问他:“你不走了吗?”

方随闭着眼睛说:“嗯,我把热水袋都放你被窝了,暖和。”

陈恪暄把脚边的热水袋踢到方随那边,“你困了吗?”

“困了。”

“哦。”

过了会儿方随又开口:“你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陈恪暄的声音在黑暗里听起来没什么起伏,“好像有人在按我的心脏。”

把手探过去,方随摸着他的心脏位置大致数了会儿心跳才拿开,“还可以。”

“方随。”

“嗯?”

“我以前就认识你对吧?”

“嗯。”

黑夜将时间凝滞,于是寂静变得漫长。

方随说:“没关系,你慢慢就可以想起来。”

陈恪暄再度靠过去,侧着身子贴近,鼻尖抵着方随的肩膀蹭了蹭,随后上移,呼吸轻轻地扫在他的颈窝,像是隔着空气的抚摸。

方随同样侧身,按住陈恪暄的脑袋往反方向推开,“你能不能老实睡觉。”

“我不困啊。”陈恪暄伸出手按住方随的脸,先是用指尖轻轻地顺着他眉毛划至鬓角,接着按住他的眼皮,覆在上面感受眼球细微的跳动,还轻轻地扯了扯他的睫毛,像是在故意寻衅。

方随制止他:“你……”

陈恪暄的手已经划过他的鼻梁按在了他的嘴唇上,话语被堵在了嘴里,手指也顺着唇缝由唇角划至唇峰,轻轻地在这个微微突起的位置点了几下,方随只好捏住他的手腕挪开,“我走了。”

陈恪暄终于收回手,但并不是抱怨的语气:“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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