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同志一阵沉默,突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冲出去一把打横抱起楚泽,几步走到休息室踹开门,因为后者挣扎得太厉害险些没抱稳摔在床上,最后干脆弯腰往床上一翻,楚泽还没来得及踹他,就被人紧紧压住滚在床上,混乱间扯松了浴袍带子,整件衣服一下子散开了。
楚泽里面除了贴身内裤外什么也没有,此刻也懵了,一蹬腿踹开陆珩,三两下拢紧浴袍系好带子,迅速调整脸色,沉声呵斥:“闹什么?出去。”
“……”陆珩直勾勾看着楚泽,目光饱含戏谑,片刻后他俊眼一弯:“你紧张什么,脸都红了。”
“滚,”楚泽脸色发白,冷静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楚泽这个人,工作起来确实一本正经颇有威严,但他毕竟是个人,还是个年轻男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更何况他年轻气盛身体又没毛病,身边莺环燕绕美人如云,床上那档子事,他其实早有体验,压根不是毛头小子,又怎么会让陆珩这两下给整红脸。
因此楚泽只是懵了一下,紧接着就恢复常态,仿佛对待犯错的员工似的吩咐陆珩:“赶紧出去,别影响我休息。”
陆珩却不依,重新爬回床上,紧紧抱住被子躺倒。
楚泽太阳穴隐隐作痛,问:“你干什么?”
“午休啊,你看不出来?”
楚泽从床上起来,一把拉开休息室门,指着外边说:“要睡出去睡,外边有沙发。我不习惯跟人睡一张床。”
楚泽倒也没骗陆珩,他从断奶就一个人睡,积年累月养成习惯,别说陆珩了,就是楚父楚母,都没跟楚泽在一张床上睡过几次。
楚泽这个人个性颇有些犟,五六岁看恐怖电影,天一黑就害怕,自己整夜整夜开灯,直到最后熬得不怕了,也没张口要爸爸妈妈陪着睡。
有天晚上楚母起来喝水,路过楚泽房间时看见灯光漏出来,悄悄推开门,才发现儿子小小的一个人,缩在被窝抱着娃娃,小声唱歌自己哄自己。楚母当时那个心疼啊怜爱啊,立刻就要抱儿子去跟自己睡,没想到楚泽摇摇头,推开妈妈的手,坚持要一个人睡。
总之就是,凡楚泽习惯的事,他自己来了也改不了。要是陆珩非坚持跟他睡一起,那得了,这场觉必定翻来覆去睡不好,从头到脚哪哪都难受。
昨天晚上就是这样。可惜陆珩这人一旦沾着枕头,就跟让人打昏的猪没区别,睡得死沉无比,胳膊腿又结实又沉重,像铁链一样捆在楚泽身上,把他搞得睡又睡不着,起又起不来,张嘴想把罪魁祸首骂醒,后来发现陆珩跟死了一样,任你雷霆万丈,我自软枕高床酣然入梦,做什么都是徒劳。
楚泽大半夜给整出一肚子气,想着第二天中午总算能好好睡一小时了,结果不知陆珩闲出了什么毛病,追到公司就算了,还非要跟他睡一张床,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床可忍人不能忍!
楚泽拍床而起,满脸阴霾,然而还没等他的怒火喷薄而出,陆珩突然坐起身,伸手将楚泽一把拉进怀里塞进被窝,动作流畅一气呵成,紧接着嘟哝道:“别闹了,好困赶紧睡赶紧睡。”
楚泽被陆珩从后按着脑袋,整张脸都贴着他火热滚烫的胸膛,想说话又说不出来,想挣扎又使不上力气,真是有气没处撒,有劲没处使,气得用腿踹了陆珩几下,可惜由于动作受限使不上全力,反而被对方抬腿紧紧压住,完全丧失了最后一点自由活动的空间。
他楚少什么时候受过这等憋屈气,内心早把陆珩剐了千刀骂了万遍,要是那些想法能化作实形,这会陆珩就该收拾收拾准备给自己办头七了,可惜现实在那摆着,楚少不仅要受着,还什么也干不了,还要听陆珩呼吸渐渐平稳,三分钟不到居然睡着了!
**的,楚泽暗骂一声,这人是猪吗?!
楚泽满心怨愤,躺在床上左思右想,一夜未睡的困意席卷而来,迅速压过他的怒火,不一会,他竟然也闭上眼,沉沉睡过去了。
休息室光线昏暗,呼吸声交错平稳,楚泽侧脸平静安然,睫毛如同浓重鸦羽,将阴影打在鼻翼上方。片刻后被褥微微一动,陆珩睁开眼睛,视线在楚泽脸上落了几秒,紧接着轻轻伸手拉起被角,替对方盖住了裸露的肩膀。
就在这个时候,陆珩兜里手机突然响了,给他吓得连忙一捂,紧接着连滚带爬起来挂断,这才看清屏幕,是公司一个部门经理打来的。
这个点打来,想必是有什么事,陆珩看看楚泽,对方睡颜安静,丝毫没有被吵醒的迹象,他长出一口气,轻手轻脚推门出去,走到办公室另一头窗户前,这才重新打了回去。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陆氏名下有块地,几十年前没理清的债务纠纷突然被翻出来,前段时间就被XX省中院查封了。这事陆珩专门把法院领导请来活动过关系,后续就交给这个经理处理了,那法院领导肯定不会多加为难,这件事就这么翻篇了。
陆珩挂掉电话,靠着沙发眯了会,办公室冷气很足,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他脸上,倒显得有些温热,除了实在刺眼外没什么难受的。
楚泽是被闹铃吵醒的。
其实午觉不宜睡得太久,半小时左右最佳,再长就容易乏。楚泽现在就是这样,后脑勺昏昏沉沉,困意不仅丝毫没消减,反而发酵般更加浓重,可是再睡下去是不行的了,会议还有半小时开始,所有人都等着他去,楚泽疲惫地吐了口气,起身开始换衣服。
结果他刚脱掉浴袍,休息室门就让人推开了,陆珩打着哈欠站在门口,边揉眼睛边大声朝里喊:“楚泽,起床了!”
楚泽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背对着陆珩回过头,“出去。”
“哟,起床了。”陆珩一挑眉,很意外似的打量楚泽,目光流连在他脖颈到后腰那一块,最后定在楚泽脸上。
楚泽迅速披上衬衫,三两下扣好扣子,一回头只见陆珩还站在那里,视线**至极像是要吃人,他瞬间不舒服起来,沉声重复:“没听见吗?出去。”
陆珩仿若完全忽视了楚泽的怒视,一手撑着门,笑眯眯道:“你害什么羞啊?我又不吃你,换吧。”
楚泽心说哪个正常人会愿意被人注视着换衣服,这陆珩简直是个无赖,狗都比他有灵性。但他也不想继续耽误时间,反正让人看两眼又不会掉块肉,索性大大方方抬腿套上西装裤,当着陆珩的面系好皮带打上领结,紧接着走到门口,凉凉道:“让开。”
陆珩侧身让出道,盯着楚泽从他旁边从容而过,倏而笑起来:“你身材挺好的,经常健身吧。”
作为一个拥有各大健身房SVIP会员卡,每年在健身上消耗五位数,从头到脚挑不出半分瑕疵的完美总裁,楚泽对自己的身材相当有信心,并且特别乐意通过穿搭向别人展示。如果有人夸他身材好,不管是真心还是奉承,这马屁都算拍对了,拍到了楚泽心坎上。然而这个时候,楚泽看见陆珩呼吸就来气,甭管他话说得好不好听,都得挨怼。
“废话,”楚泽头也不回,直直走向办公桌,“难道你是天生的?”
陆珩笑起来,完全不生气。
“我当然不是,”他盯着楚泽纤薄的腰,看着对方坐下来抬起胳膊,因为这个动作牵连到肌肉,更显得肩直腰挺,极其有风度和气质。陆珩忍不住“啧”了一声,问:“你这肌肉怎么练的?看着这么薄?”
楚泽瞬间不满了。
什么意思啊?讽刺他弱不禁风呢?
楚泽天生薄肌,再怎么练也还是老样子,最烦那群臭男人,那肌肉跟打了激素一样条条块块肿的老高,动不动还抬起胳膊到他面前晃悠两下。什么意思啊?这么结实怎么不去当大坝呢?大坝还能挡水,他们只会让人看了呛水。
楚泽一抬眉,问:“碍着你走路了?”
陆珩又不明白了,心想这人说话直呛人,又生的哪门子气,忍不住说:“我没说你不好,就是觉得你这肌肉看着挺漂亮,好奇问问嘛。”
楚泽不吭声了。
陆珩凑过去,挨着楚泽弯下腰,不停用手拨弄他的头发,问:“诶,到底怎么练的?真不是天生的?不会吧我怎么没见别人练成这样?你是不是不骗我玩呢?啊?说话啊……”
楚泽给他折腾得不耐烦了,就把手机里的健身照片调出来给陆珩看,“我骗你干嘛?我又不卖保险。”
那些图片都是在健身房拍的,光线充足人穿得又少,有些对着镜子,有些是自拍,但都特别清晰,连皮肤上透明的汗滴都看得清清楚楚。
陆珩盯着其中几张看了一会,那几张全是自拍,楚泽脸色发白而嘴唇微红,发梢湿漉漉的,整个人都罩在水汽里,看起来朦朦胧胧充满生气,他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一张嘴却发觉喉咙更干:“那,那个……你拍照技术还挺好。”
楚泽盯着电脑,随口道:“随便拍的。”
“哦,”陆珩又看了一会,鬼使神差问:“能发给我吗?”
话一出口他就觉得不对劲,果然只见楚泽回过头,满脸无稽:“什么?”
陆珩舌头都快打结了:“哦我是说,这是哪家健身房啊?介绍给我呗,看着环境不错。”
“还是别了吧,”楚泽撇撇嘴,仿佛又想起了某些不美好的回忆,皱眉说:“这家健身房里人挺不正常的,有个教练老来没话找话,又不卖卡又不卖课,还有几个学员,成天跑来跑去送水,我都说了不喝那个牌子……感觉挺烦的。”
陆珩:“……”
什么?这不是明晃晃的性/骚/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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