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忧一路向北游历到京城，由于正碰上上京赶考的时节，京城上下多了不少身着儒衫、手持书卷的士子，以致贡院附近的客栈都住得满满当当的。
凌忧踏着轻快的步伐，穿梭在这熙熙攘攘的士子之间，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感慨。她虽非为科举而来，却也能感受到这天下士子对科举的热情。
由于凌忧早就传信给展虹，说自己这几天就要抵京，展虹特地派了两个六扇门的小捕快到城门口来迎接。
这两位小捕快，一高一矮，但皆是精神抖擞，还穿着六扇门的官服，在人群中显得格外醒目。他们一见凌忧，便立即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笑道：“凌女侠，展大人已等候多时，特命我等在此迎接。”
“这……展捕头也太客气了。”凌忧行走江湖以来还没受过这么热情的招待，心中不免有些受宠若惊。她微微一笑，对两位小捕快拱手道：“劳烦二位带路，我这就去见展捕头。”
两位小捕快，高的那个名叫高云，矮的那个名叫穆宇，都是展虹身边的得力助手。两人一路领着凌忧，来到六扇门。
六扇门内庄严肃穆，展虹早已等候在此，他身着一袭黑色官服，腰间佩戴长剑，面容沉稳，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凌姑娘，你终于来了。”展虹见凌忧到来，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他走上前来，拱手道：“事务繁忙，没能亲自迎接，请姑娘海涵。”
凌忧连忙回礼，笑道：“展捕头客气了，凌忧不过是一介江湖女子，只是之前展捕头约我到京城叙旧，所以来开开眼界，不必如此见外。”
和与嬴非相处的时候不同，每次见到展虹，凌忧都不由得也变得严肃起来。展虹招呼她在侧厅就座，高云为两人端上热茶。凌忧接过茶杯，轻啜一口。
展虹的言谈举止中透着一股干练与沉稳，他先是询问了凌忧这一路上的见闻，又谈及了京城最近的局势。原来，随着科举的临近，京城的治安也变得更加复杂，六扇门上下也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各项安保工作。
“凌姑娘，你虽非官府中人，但你的智勇双全在江湖上早有耳闻。”展虹目光中闪烁着赞赏，开门见山地道，“我们总捕头也听说了你的事迹，有一件重要的事想让我与你谈谈。”
总捕头？重要的事？
凌忧心中咯噔了一下，六扇门的总捕头轩辕飞光，可是江湖上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这样的一个大人物，能找她有什么重要的事？
凌忧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好奇与紧张。她放下茶杯，目光专注地望向展虹，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展虹微微一顿，似乎在斟酌言辞：“凌姑娘想必也早就听说了，我们六扇门是朝廷中专门管理大案要案与涉及江湖人士案子的，因此历来都有向江湖上吸纳人才的惯例。只是，在此之前，还没有女子正式加入过六扇门。我们总捕头欣赏你的能力，虽然他现下人不在京中，但嘱咐我问问你，是否愿意加入我们六扇门，成为六扇门第一位女捕头？”
“哈哈，哈哈，这个嘛……”凌忧愣了一愣，笑声中透出些许尴尬，自己出来闯荡江湖，立志成为一代大侠，要是进了六扇门当了捕头，回家恐怕有些不好交差，还不知道芙蓉会怎么笑话自己呢。
“展捕头，这委实让我受宠若惊。只是……我还是个刚刚初出江湖的新人，向来逍遥自在惯了，不知这官府中的规矩与束缚，我是否能适应得来？”
“凌姑娘，你过谦了。六扇门虽为官府，却也讲究侠义二字。只要你心中有正义，有为民除害的决心，我相信你定能在这里找到属于你的位置。至于规矩与束缚，不过是为了更好地服务百姓，守护这片土地的安宁。你若愿意，我们自会尽力助你适应这一切。”
“这个这个……这个……”凌忧在脑中竭力搜刮着回应的语句，“展捕头，六扇门的好意我心领了。实不相瞒，我对这偌大江湖，还有不少向往，暂时不想被公门身份所束缚。但六扇门的案子，若有我能帮得上忙的，那我自当全力相助。”
凌忧的回答让展虹微微一愣，似乎是没想到这位在江湖中声名鹊起的女侠会拒绝如此诱人的邀请。然而，他很快便恢复了常色，点头道：“这一节，我们总捕头也考虑到了。既然如此，那请姑娘先收下这枚六扇门的腰牌，如果在江湖上遇到棘手的案子，需要官府中人协助，便可出示此牌。”
“既然如此，那就却之不恭了。”凌忧接过腰牌，这腰牌分量不轻，雕刻精细，看来也不是普通小捕快能持有的。
凌忧忽然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问道：“展捕头，金陵之事还有许多谜团没有解开，你这边是否有些进展？”
提到金陵之事，展虹的面色稍稍凝重了几分，他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茶杯，沉声道：“金陵一案所留下的尾巴，确实复杂难解。我们六扇门一直在深入调查，但至今仍未找到确凿的证据指向幕后真凶。”
凌忧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又将徐州府一案的细节讲述了一遍：“展捕头，如今明玉昭下落不明，我们怀疑可能有人想借助他的轻功和盗窃之术做些什么不可告人的事，虽然还不能确定与其他案子有联系，但也要提防。我的一位朋友已经在江湖上帮忙打探他的下落，若是六扇门这边有消息，还请告知一二。”
“凌姑娘放心，六扇门与江湖本就是同气连枝，任何风吹草动我们都不会放过。我们已经加派人手，不仅限于六扇门，还联络了各地的江湖门派，希望能尽快找到线索。至于明玉昭，他的轻功与手段确实令人棘手，但我们也在密切关注，一旦有他的消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凌忧闻言，深知六扇门的办事效率与手段，有他们出手，事情或许能更快水落石出：“展捕头，有劳了。”
“凌姑娘客气了，我们本就是相互扶持。你此番前来京城，若是有空，不妨多留几日，让我们尽地主之谊，也让你见识一下京城的繁华与风采。我已让人在京城中的一家大客栈龙门居为你订下一间上房，正逢科举时节，那附近的庙会极其热闹，姑娘不妨去逛逛。”
凌忧暗道六扇门办事果然细心妥当，离开六扇门，高云与穆宇又凑上前来，带着凌忧到龙门居住下。
龙门居离贡院较近，名字又含“鲤鱼跃龙门”的好兆头，因此许多家境殷实的士子早早就在这里订下了房间备考。
次日清晨，凌忧便换上了一身轻便的衣裳，决定先去附近的庙会逛逛，一来可以了解京城的民情风俗，二来或许能在人群中捕捉到某些有用的信息。
庙会上，各式摊位琳琅满目，小吃、手工艺品、杂耍表演应有尽有，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凌忧虽然也赶过各种集市，但从未见过如此热闹的场面。东瞧瞧、西看看，几乎要花了眼。
“徐尘，你算个什么东西？瞧你这寒碜的样子，也来进京赶考？当真以为自己有和翟歆一般的能耐了？”
前方突然传来一阵不和谐的声音，凌忧忙挤上前去一探究竟。在一堆吃瓜群众的包围下，几个衣着华贵的士子带着几个随从，正对着一个衣衫褴褛、面容清秀的青年指指点点，言语间充满了轻蔑与挑衅。
那青年名叫徐尘，显然也是进京赶考的士子之一，只是与其他士子相比，他的衣着显得过于朴素，甚至有些破旧。
凌忧眉头微皱，她虽非好管闲事之人，但眼见弱小受欺，心中难免生出一股不平之气。
她缓缓步入人群，目光冷静而坚定，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诸位，科举乃国家选拔人才之大典，重在才学。徐公子既然有勇气进京赶考，必有其过人之处，何须尔等在此妄加评判？”凌忧的声音不高，却借助内力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那些华贵士子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他们没想到会有人站出来为这个寒酸的士子出头。其中一个领头的士子更是冷笑一声，道：“哼，哪里来的野丫头，也敢在这里多管闲事？识相的赶紧滚开，别坏了我们的兴致。”
凌忧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哦？虽然我这个野丫头读的书不多，但也知道曾听闻‘礼义廉耻，国之四维’，几位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作为，岂不是有辱斯文？”
周围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显然对凌忧的言辞表示赞同。那领头的士子见嘴上讨不到好处，便道：“这穷鬼踩脏了我的新鞋，他又赔不起，我说他几句，怎么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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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五行杀人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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