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照,薄雾如轻纱般缭绕在青翠的山腰处,溪水潺潺流过,拍打着两岸的圆石,溅起的浪花落在青草的芽头。
十里桃林一年四季都盛开着,满树的桃花如天边的云彩那般炫彩。
可惜这桃林寂静无人,鲜红下只有刺骨的寒意。
一座朴素的木屋孤伶伶悄然静立在桃林中。圆木的树皮已有些许斑驳脱落,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痕迹,深褐色的木瓦,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微微的光泽。木窗台上摆放着一个粗陶花瓶,倒是新奇,瓶中不是鲜花而是一根断箭。
一位男子坐庭院石桌旁,身着一袭青色长袍,袖角绣有精美的云纹,丝线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
一顶玄色织锦束冠高高将墨发束起。
生得眉清目秀,如春晓之花,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儒雅气质。双眸清澈如泉,澄澈明亮,顾盼生辉,深邃之中蕴含着无尽的才情与情思。
“师父安好。”
裴念慈双手交叠,身体微微弯曲低头。
“念慈来了。人间考察艰辛复杂,可有疑难困惑欲与为师探讨?”范无救微微抬首,面庞平静如水,薄唇轻启。
裴念慈语气尊敬且疏离:“多谢师父关心,徒儿无事。”
“只是徒儿有一事不明,带有忘川河水的气息应当饮过孟婆汤了,为何会保持生前的记忆呢?”
“无事,只是新任孟婆能力还有待提升。”范无救调笑道。
“那这样地府官差恢复记忆可怎么办?”
地府最忌讳与生前产生联系了,所以鬼魂是看不清鬼差的长相,认不出鬼差的声音,以防故人相遇。
鬼差也听不清鬼魂的叫喊,一切功德过错全由孽镜台抉择。
鬼差每一任鬼差都是鬼魂在孽镜台显示任职时,才知道自己的徒弟是谁。负责勾魂鬼差每一刻都无法停歇,整理案宗的鬼差困在案桌前寸步难移,地府对人间的了解简直一片空白。
“不会的。”
“为何?”
“鬼差的孟婆汤都是前任孟婆制作的,万无一失。且若恢复生前记忆难免以执念产生,执念会消耗魂力。”
“那如何看出魂力亏损?”
“孽镜台。查出来后再饮一次孟婆汤就好了。且孟婆汤哪有那么容易出事。”范无救垂眸叹息道:“只能等你完成人间任务后,为师再传授给你了。”
“地府每个人都会吗?”
“不知,为师是碰巧在藏书管中看到的。”
“多谢师父。”
裴念慈心想:那我的魂力有亏损了吗?
裴念慈知道熟悉感并不是偶然。
范无救眉毛轻挑道:“本来进入忘川河了就只能等罪孽清楚后消散罢了,偷偷懒没什么。只是想不到他竟然能从忘川河逃到人间,此事地府将彻查。”
“不知徒儿对轮回的有何看法。”
鬼差无暇接触人间的悲欢离合,才出师就遇见宋宴清出乎意料的意外。
一时间也无法共情,人们对前世今生的执着。
范无救待人平易近人,说话谦虚有礼,说话一会正经,一会搞怪,观点也是变化无常。且裴念慈并不喜欢对别人敞开心扉。
“徒儿学识浅薄,不知如何评价。”
“生死有命,何必对生前执念念念不忘呢?”谢必安眼底深黯不明。
裴念慈望着他没有接话,微微皱眉:轮回前世尽忘和执念有和关系?且前不久不还说什么,生死缘断十分残忍吗?
隐隐约约地看不真切范无救。
范无救看着裴念慈的神情,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语气冷冷仿佛带着寒气道:“为师所言有何问题?”
裴念慈立刻舒张眉头,笑容甜美道:“不,只是徒儿愚钝,难以通晓。”
范无救微楞,语气缓和道:“既如此自当勤学苦练。”
“是,师父。”
裴念慈向来会察言观色,范无救喜欢温顺讨巧的女子。且极少过问功课,大多靠自学和方玖宁的笔记。
“秦广王殿下宣判结果如何?”范无救神色正经道。
“等审判结果出来,徒儿会传信给师父。”
裴念慈的簪子亮了,顿时暗自窃喜,语气却平淡道:“师父,方玖宁找我了,徒儿便先行告辞了。”
“念慈万事小心,有问题都可与我联系。”谢必安声音宛如春日暖阳下的微风拂过耳畔,“替为师向新任黑无常问声好吧。”
大堂之上,气氛森严。秦广王殿下站在案台后面,他面色涨红,额头青筋显露,如同无数青蛇在皮下扭曲。
平生王和新任孟婆站在大堂左侧。
新任孟婆脸上满是惶恐与不安,身体微微颤抖,牙关咬紧,嘴唇因为用力而过度泛白。
孟婆虽然是对女性的称呼,但几百年来除第一任孟婆是位中年妇女,自此以后便一直是位男子。
男子长得秀气,生了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虽说样貌上乘,但是几百年来每位孟婆都选择同一幅外貌,倒是引得地府猜忌。
每任孟婆的解释倒是出奇一致:悼念。
地府可是为此奇葩现象取名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裴念慈和方玖宁带着亡魂默默的待在大堂角落。
平生王在秦广王的威严下,尽然陡然摔倒在地,顿时散发出浓浓的忘川河水的腐臭味,隐藏在袖口的手已然是森森白骨。
秦广王愤怒道:“你们两个实在是太令我失望了,直接耽误了下一任酆都大帝继位。”
酆都大帝不愧是地府的老好人,满头白发,面容慈祥,眼角微微褶皱,唯一突兀的一点便是简约的耳饰带在耳垂上——是一对玉石。
酆都大帝温和道:“晓青,为何入池?”
平生王入地府,师父为他取名赵晓青。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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