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才刚过晌午,宾客们就陆陆续续地来了。
茂氏作为类家名义上的当家主母,自然是一身华服,早早地就候在了前厅。只是那笑容里,却透着几分勉强和苦涩。
「二婶,您说,老爷和宜雅这一走,咱们府里,往后可怎么办才好……」她悄悄地拉类二夫人,低声问道。
类二夫人也是个机灵的,四下张望了一番,见没人注意,才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我的好奶奶,您就别操心了!秋颖和宜雅这回要是能打胜仗回来,咱们将军府,还不得飞黄腾达了?到时候,别说银子了,就是金山银山,那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茂氏听了,也只能勉强地笑了笑。
是啊,府里现在就指着类秋颖和宜雅这一仗打出威风来了。
她这个不受宠的大少奶奶,除了干着急,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另一边,类老夫人被丫鬟婆子们簇拥着,喜气洋洋地坐在主座上,接受着各家夫人们的恭维和奉承。
「老夫人您可真是好福气啊!瞧瞧二少爷和二少夫人,一个比一个出色,这以后啊,您就等着享清福吧!」
「可不是嘛!这满京城的勋贵人家,谁家能比得上您老人家啊!您瞧瞧,二少爷和二少夫人多般配,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听着这些恭维话,类老夫人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仿佛已经看到了将军府恢复往日荣光,自己也成了人人羡慕的老封君。
让类老夫人担心的是,自从那日皇帝下旨赐婚之后,本孤容就再也没来过将军府。
类老夫人不是没想过,要从本孤容那里再弄些银子过来,可每次派人去辅国公府,都被各种理由打发了回来。
想到这里,类老夫人就忍不住暗骂本孤容不识抬举。她都已经被休了,还摆什么国公府嫡女的架子?要不是看在她还有几分利用价值的份上,她才懒得理会她!
宴会一直持续到深夜,宾客们才尽兴而归。
送走了最后一波客人,类秋颖和宜雅也去休息准备第二日出发了。
第二日
八万大军已经集结完毕,浩浩荡荡地驻扎在城外,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秋颖,此去卓川,路途遥远,你要多加小心。」临行前,类老夫人拉着类秋颖的手,千叮咛万嘱咐。
「祖母放心,孙儿省得了!」类秋颖恭敬地答道。
「还有你,宜雅啊……」类老夫人又转向宜雅,语重心长地说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祖母也不多说了,只有一句话,一定要好好辅佐秋颖,早日凯旋而归!」
「祖母放心,宜雅明白!」宜雅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目送着类秋颖和宜雅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类老夫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浓浓的担忧。
厉芮霜的营帐内,气氛有些凝重。几名将领围着桌上的地图,眉头紧锁。
犁伦城外,连绵数十里的平原上,安国和宝昌的联军扎营驻守,像一头蛰伏的猛兽,虎视眈眈。
「禀王爷,斥候来报,联军在犁伦城东面的乌啼坡设立了粮草囤积地,守卫森严。」陈觅云指着地图上的一点,沉声道。
乌啼坡,地势开阔,易守难攻,联军将粮草囤积于此,显然是早有准备。
「若是能烧了他们的粮草……」
一名年轻将领双眼一亮,但随即又迟疑道,「只可惜乌啼坡防守严密,想要悄无声息地烧毁粮草,难如登天啊。」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本孤容身着银色软甲,英姿飒爽地站在帐门口,身后是同样一身戎装的左丘城和左青旋父女。
「王爷,末将请缨,愿率五千精骑,夜袭乌啼坡,烧毁敌军粮草!」
众人皆是一惊,纷纷将目光投向主位上的厉芮霜。夜袭粮草,说起来容易,但却是九死一生的任务。
厉芮霜深邃的目光落在本孤容身上,仿佛要看透她心中所想。
厉芮霜从未怀疑过她的能力,只是…… 「本王给你八千精骑,务必保证自身安全。」
厉芮霜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本孤容心中一暖,却只是拱手道:「末将领命!」对她来说,军令如山,更何况,她本就无意置身事外。
夜黑风高,乌云遮蔽了月光,整个大地仿佛都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本孤容率领着八千精骑,身披黑色夜行衣,悄无声息地朝着乌啼坡的方向摸去。
一路上,他们避开了敌军的巡逻队,顺利地抵达了乌啼坡的外围。
「将军,前面就是乌啼坡了,敌军防守严密,我们要如何进去?」左丘城策马来到本孤容身边,低声问道。
本孤容抬头望向远处,只见乌啼坡上灯火通明,隐约可见巡逻士兵的身影。
「看来我们运气不错,」
本孤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指着远处一队巡逻士兵说道,「瞧,我们的目标来了。」
左丘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那队巡逻士兵个个衣着光鲜,腰佩宝刀,一看便知是贵族子弟,而非久经沙场的精锐之师。
「将军的意思是……」左丘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杀!」本孤容没有多言,只是冷冷地吐出一个字,随即一夹马腹,率先冲了出去。
左丘城父女二人见状,对视一眼,也立刻跟了上去。
「敌袭!敌袭!」
直到景**队冲到眼前,那些贵族子弟才反应过来,慌乱地拔出刀,却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到,就被砍翻在地。
本孤容一马当先,手中长枪如同毒蛇吐信,每一次出手,都带走一条性命。
「冲啊!烧了他们的粮草!」
景国士兵如同猛虎下山,势不可挡,很快便杀进了乌啼坡。
熊熊烈火冲天而起,照亮了半边天空,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响彻夜空……
第二天清晨,厉芮霜站在地图前,听着斥候的汇报,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王爷,本将军不负所望,昨晚一把火烧了敌军的粮草,还顺手绞杀了七千多敌军,您看……」本孤容脸上带着几分疲惫,但语气中却透着掩饰不住的得意。
「干得漂亮!」
厉芮霜大笑着走上前,拍了拍本孤容的肩膀,赞赏道,「本校尉果然名不虚传,此战你居功至伟!」
「王爷过誉了,」
本孤容谦虚地笑了笑,「末将只是运气好,恰好碰上了一队不懂军事的贵族将领,换做在座的各位将军,想必也能轻松取胜。」
帐内众将闻言,纷纷露出苦笑。他们都是沙场老将,自然听得出本孤容是在谦虚,但心中对她却更加敬佩。
夜袭乌啼坡,说起来简单,但其中的凶险,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
「本校尉过谦了,」
厉芮霜摆摆手,正色道,「此战你立下大功,本王决定,提拔你为从五品游击将军,左丘城,左青旋……」
厉芮霜的目光扫过立于帐内的左丘城父女二人,「宣节校尉和仁勇校尉,你可满意?」
「末将谢王爷赏识!」
三人齐声应道,脸上都带着喜悦之色。
「哈哈哈,好!」
厉芮霜大笑一声,眼中闪烁着精光,「这一仗,我们打出了景国的威风!」
类秋颖和宜雅不敢耽搁,快马加鞭地赶往犁伦城。一路上,两人很少交谈,气氛微妙。宜雅一身戎装,英姿飒爽,时不时地回头望向身后沉默寡言的类秋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将军,」
宜雅策马靠近了些,状似随意地问道, 「你说,这寒曦王是何等人物?竟能将安国和宝昌的联军挡在犁伦城外?」
类秋颖收回思绪,淡淡地回道:「寒曦王,是位不可多得的将才。当年,他以弱冠之龄,便率领五万景**队大败北蛮十万铁骑,一战成名。这些年,他驻守卓川,屡次击退安国的进犯,是景国当之无愧的战神。」
宜雅眼中闪过一丝向往,「如此说来,这寒曦王倒是个值得结交的人物。 」
三十日后,两人风尘仆仆地抵达了犁伦城。
容茂筠今日特意起了个大早,带着几个亲兵等在军营门口,说是要迎接从京城远道而来的贤侄。
「这都什么时候了,秋颖那孩子怎么还没到?」容茂筠看了看天色,眉头微蹙,有些不耐烦。
话音刚落,就见远处扬起一片尘土,数十骑快马朝着军营疾驰而来。
为首的两人,身姿挺拔,一身银色盔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另一位则是英姿飒爽。
「哈哈哈,秋颖,你小子可算是来了!」
容茂筠大笑着迎上前去,一把抓住为首那人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好小子!几年不见,越发精神了!你爹要是还在,瞧见你这般英雄出息,定然也会为你骄傲!」
类秋颖淡淡一笑,拱手道:「容叔父谬赞了,侄儿愧不敢当。」
「哎,你这孩子,跟叔父还客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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