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桑布加当然也在做任务。
虽然停了药，但朗姆不会善心大发让他躺着休息，否则就没有停药的意义。
他并不需要像库拉索一样出门行动，他只要坐在电脑前分析邮件发过来的所有资料再交给朗姆就好。
只有一件事需要他出门——买甜品。
如同库拉索曾经猜想的那样，他确实是在依靠甜品来补充能量。在不摄入甜品的情况下，桑布加最多持续进行半个小时的分析，就会脑神经疼痛，严重会导致昏迷。
为了保证分析的效率足够，他一般需要在每隔十五分钟的时候，就进行足够量糖分的摄入，像糖这种甚至可以一直不断地含着。
至于喜欢甜品，倒说不太上，不过是甜品里的糖分含量足够高罢了。
只不过一不小心，好像有些买过头了。
桑布加看着那些马上要过期的甜品，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将它们全部装好在袋子里。
半个小时以后，在老地方等着的库拉索手里就被塞了一大堆的甜品。
“买多了，我吃不完。”桑布加言简意赅地解释完，看见搭档拿着那堆甜品还有些茫然，于是又补充说，“我听说女生会比较喜欢吃甜品，而且除了你我也没别的人可以送了。”
没别的人可以送了吗？
库拉索不动声色地看了男人一眼，没说什么，只是把袋子暂时放在一边的地上。
“接下来的行动我会一直和你配合，”桑布加目光扫过看上去被对方接受了的甜品，心里暗松一口气，“所以我要确定一下你所有行动的细节，以便及时做出反应。”
显然，朗姆对他们配合不够的不满让桑布加选择更多地参与行动，这倒没有出乎她的预料。库拉索将早已已经准备好的行动方案拿给他看。
这份方案是库拉索全程手写的，看完即焚——讲个笑话，如果这个行动方案暴露，他们两个必有一个是老鼠。
“我会在你潜入十五分钟的时候切断走廊的电源，最多三十秒，你尽快通过。如果被发现了身形，就先到这个窗户，我在那里接应你，我们从大楼后侧重新潜入。”
只在最后才来接应和一开始就配合是不一样的概念。
诸如此刻，桑布加提出来修改的部分都是在他确切参与行动的情况下才能有的第二选择，明显更大程度地方便了库拉索的行动，提高了行动的成功率。
但这也意味着库拉索需要注重与桑布加的配合，而不是完全顺着自己的习惯和方式。
他们不是不知道一起行动可以提高效率和成功率，只是在最初的时候，他们对彼此都有顾忌。
库拉索习惯了个人行动，并不确定多一个人自己能否适应，而桑布加选择不进行干涉她，也不让她干涉自己分析的工作。表面上看似乎是在给对方留距离，实则是给自己留下安全的空间。
但任务失败了，所以他们必须要跨过这个距离。
不过，好像也不坏？
库拉索走在路上，突然低头看着提在手里的甜品，眼里有着一闪而过的笑意。
她进了房门，把甜品放在桌上，小心地拿出一份打开。
库拉索没怎么吃过甜品，她根本认不出来这些甜品都是些什么，只能通过标签辨认自己现在拿的是草莓大福。但她咬了一口以后，脸上瞬间出现了有些纠结的神色。
现在甜品都这么甜的吗？甜得她觉得一个就够她牙疼的了。
库拉索又转头看了看那一大袋的甜品，从里面又挑出来一份看着量小一点的试了一口。
还是好甜。
她目测了一下那一大堆明天就到保质期的甜品，显然对方这一堆都是一起买的才会日期这么统一，即使是喜欢吃甜品也不会买这么多，是这些天的工作需要他吃这么多？
但难道桑布加上次分析资料的时候吃的那一大堆甜品都是这种甜度？
糖分确实够高，补充能量很好，但是这么甜的吃多了一般人都会难受的，这是难以控制的生理反应。就算她没怎么吃过甜品，也知道这样的甜度实在是有些超标了。什么店里做得这么甜啊——总不能是为桑布加特制的吧？
她无可奈何地拿起一颗糖放进嘴里，但下一秒她就不得不把糖吐出来。
很浓很奇怪，而且是很刺激味蕾的味道。
库拉索的神色凝重起来。
她拨开第二颗糖谨慎地放在舌尖感受了一下味道——浓重的香精和防腐剂的味道。
没有谁会喜欢这样的味道，这是再喜欢吃糖的孩子也不会喜欢的劣质糖果。
库拉索不觉得深受朗姆器重的桑布加会没钱买糖果，何况他买那些精致甜品的钱足够买一车的糖。一些是劣质糖果还可能说是买错了或者是混入的，但是这里的糖果分明都是一样的包装，剩下的那些糖也不会有什么区别。
桑布加不会恶作剧把他不喜欢吃的糖果送来给库拉索，除非他想表达对库拉索的不满。
但桑布加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味道，还有那些甜度过高的甜品？
库拉索心里有了一个猜测。
她需要验证一下。
————————
“你前面的走廊有人过来，先进入左边的房间。”
库拉索敲敲耳麦示意自己收到，随即闪入左边没上锁的房间。她靠着门听到脚步声靠近，接着是对面门打开的声音。
“现在立刻出来，我在前面左拐的窗户那里等你。”
她无声地打开房门，迅速地来到窗前。她打开窗户站到窗台，就听见声音从右方传来：“拉住我的手。”
桑布加左手拉着库拉索，右手在上方栏杆一抓，脚一借力就把两个人都拉上去了。
他们迅速沿着绑在另一边栏杆的绳子滑到地上，将伪装衣物往准备好的袋子里一塞，就一前一后走出路口离开了。
库拉索跟着桑布加来到他的安全屋——自从上次任务失败后，桑布加和她商量觉得，等库拉索全部整理出资料约时间送过来，还不如就直接边整理边分析，效率会高很多。
坐在桌前的时候，库拉索没急着开始整理，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小把糖递给桑布加：“我看你挺喜欢吃甜品。这种糖的味道还挺多的，要不要试试？”
那糖一看就是散称的，包装纸是纯色的，没有标记。桑布加对这种事并无所谓，也完全不担心糖有问题，直接伸手想接，库拉索先一步挑了一颗绿色的糖撕开包装给他。
桑布加不疑有他，随手把糖放进嘴巴里，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怎么样，苹果味的好吃吗？”
“嗯。”
库拉索看上去放心了，打开自己的电脑开始回复文档。
只有她知道她的心里一沉。
那不是苹果味的，而是芥末味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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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又停药了？”黑天鹅绒酒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桑布加。
“······是。”桑布加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假如周围不是一片寂静的话。
“他让你停几天？”
“只有两天而已，真的，Velvet，我没有什么事。”
女人冷笑一声：“怎么，要到我费力气救你的时候才算有事吗？”
桑布加低声说：“Velvet，我知道你为我好，但大人已经缩短时间了。你看我现在也没事······”
他悄悄伸出手拉住了黑天鹅绒酒的衣角，轻轻扯了扯。
黑天鹅绒酒嗤笑一声，竟然真的没有再说什么。她只是把药瓶往桑布加怀里一摔，就往门外走。
但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皱着眉头回头：“你这几天又吃辣的了？”
桑布加有些茫然：“没有啊，我只吃了甜品。”
“你的胃情况有点恶化，每次你吃辣的就会这样，即使只是一点点辣。你的味觉是钝化的，可能吃到什么是微辣的你没发现。回去你自己再看看。胃药你知道到哪里拿。”
桑布加忽而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绿色包装的糖递给女人：“你能帮我尝一下这是什么味道的吗？”
黑天鹅绒酒把糖随意地扔进嘴里，下一秒她直接把糖吐到了垃圾桶：“你是想谋杀我的味蕾吗？这是芥末味的！难怪你胃不好，不要看到绿色就以为是苹果或者哈密瓜味啊，你又吃不出味道，下次买糖先问清楚知道吗？”
桑布加乖巧地点点头，看着女人离开，这才把视线转回到手心重新摸出来的糖上。
芥末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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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库拉索，那个口味的糖是不是味道都很奇怪，够刺激了吧？”
基安蒂迫不及待地问库拉索：“你那个搭档是不是也有被那些味道吓到？我告诉你这可是难得的看见一些有趣表情的时刻！”
库拉索本应该笑，但她牵动了下嘴角，没能做出想要的表情。她犹豫了一下，低声问：“你还知道有没有味道更浓烈的，品质好的糖果吗？”
“不会吧？！不会吧！那种糖果都不够浓烈吗？我第一次吃整整漱口三次都没有把味道去掉诶？！你是要味道多重的糖啊？桑布加怎么惹到你了？”基安蒂的音调忍不住升高。
库拉索平时看着那么安静稳重，损起人来居然这么狠的吗？
“他没有惹我。我只是想问一下，你不知道的话就没事了。”
“诶诶诶别急，我确实知道还有一种，但是是个几乎没有名气的糖，品质没有很好，而且现在我也不知道什么店里会卖了，假如你要那种糖，你可能需要费点力气去找。”
“没关系，你先告诉我吧。”
库拉索放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
桑布加有无味觉对她来说其实没有很大关系，但仅仅作为对方之前接应自己的回礼，也没什么。
希望他不是完全丧失味觉。
黑天鹅绒酒：（疾言厉色）（看看小孩扯自己衣角的手）（面狠心软）（眼不见为净）（担心）（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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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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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相逢何必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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